第470章 架子竟然這般大？
見顧青辭怔了一瞬，寶珠連忙替顧青辭開口道：“皇上，貴妃娘娘說有些悶得慌，便讓奴婢請顧大小姐入宮來說說話。”
一聽到容貴妃悶得慌，弘光帝擔憂地皺起了眉，“貴妃必定是想小七了，朕也有些想他了，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些了沒，若是好些便早日接回宮。”
寶珠連忙說道：“娘娘已經準備了明日去避暑山莊探望七殿下，若是七殿下好轉便隨娘娘一同回宮。”
弘光帝點點頭，“合該如此。”
顧青辭見弘光帝已經轉移了注意力，於是開口道：“臣女還要去向貴妃娘娘請安，便先行告退了。”
弘光帝剛要點頭，不料一旁的冷夜突然開口道：“看來隻有顧大小姐今兒這身衣裳才與這眼前的景致相合。”
冷夜這句話落下，不少陪著的內侍都嘖嘖稱歎，恭維冷夜的眼光獨到。
顧青辭眉頭擰起，疏離地看了眼冷夜，明明上次她就把冷夜惹火了，本以為這男人不會再理會她了，可他現在是想做什麽？
弘光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冷夜，但他實在是對冷夜的畫喜愛的很，於是耐著性子問道：“冷夜，你倒是說說看呢？”
冷夜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手裏的畫筆還沒放下，眉宇間十分地認真，“方才我曾說了，這禦花園之大，又處處寓情於景，小到一花一葉都很特別，而這景內若是沒有人則遜色不少。”
弘光帝微微頷首，“你方才就說了，朕不是按照你的意思讓今年秀女中姿色最甚的齊答應坐在假山旁供你作畫了麽？”
冷夜走到顧青辭麵前，緩緩開口道：“齊答應的確貌美，可她缺了靈氣，這畫就是死的，方才草民在顧大小姐的身上看到了這股靈氣，若是沒有顧大小姐，草民今天這幅畫就算是廢了。”
顧青辭不舒服地擰眉道：“冷先生的確畫藝超群，不過青辭並不懂字畫也幫不了什麽忙，貴妃娘娘還在等著，青辭便先告退了。”
她不知道冷夜想做什麽，可她絲毫沒有興趣留在這裏。
然而此時弘光帝卻打斷了顧青辭的話，他顯然對冷夜的那番話起了興趣，於是開口道：“青辭，你不知冷夜的畫都是需要靈氣的，但凡是沒有靈氣的畫便是廢紙一張，不若你便留下來聽一聽，畢竟貴妃那裏隨時都可以過去。”
說著，弘光帝對寶珠說道：“寶珠，你先回去和貴妃說一聲，朕讓青辭在這裏留一會兒，晚些就把人還給她。”
寶珠自然不敢拒絕，於是點頭便要退下。
顧青辭掩下眉宇間的煩躁，畢竟弘光帝還在這裏。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容貴妃的聲音，“皇上，幸虧本宮無聊便往禦花園逛逛，差一點就漏過今兒的熱鬧了。”
見容貴妃來了，一圈人連忙行禮問安，容貴妃擺擺手，笑道：“別，本宮就是聽說禦花園熱鬧才來的，可別因為本宮來了就擾了皇上的興致。”
說著，容貴妃已經走到了弘光帝麵前，她順勢就要屈膝行禮，可弘光帝早已一把扶住了她。
“愛妃總是悶在宮裏也不妥當，正好朕今天讓冷夜入宮作畫，不如愛妃也一同觀賞解解悶。”
容貴妃淺笑道：“這自然是極好的，可方才怎麽依稀聽見靈氣一說，似乎還是和顧大小姐有關？”
弘光帝爽朗笑道：“愛妃還真是好耳力，之前冷夜作畫需要有人影入畫，朕便找了今年姿容最甚的秀女齊答應過來，沒想到冷夜說齊答應毫無靈氣，反而是偶然間入宮的青辭能夠入畫，你說說，要不是你今兒將青辭喊進宮，朕這幅畫說不定還就廢了。”
容貴妃看了眼一旁的顧青辭，看得出她眉宇間的些許不悅，似乎她對這件事並無好感甚至有些厭惡。
於是容貴妃輕笑道：“皇上，我剛剛來的時候就聽嬤嬤說了冷畫師要背影入畫的事，不過是個背影而已，難不成青辭這身衣裳更合適？不若讓齊答應換一身衣裳，想必齊答應也是樂意的。”
顧青辭抬眸看了眼容貴妃，這不是容貴妃第一次幫她解圍了，之前她一直都心存疑惑，也不知道容貴妃是真心幫她還是意有所圖，可聽了幾次寧亦痕對容貴妃的描述後，她對容貴妃也改觀了。
她順著容貴妃的話說道：“貴妃娘娘說得對，還請冷先生三思。”
弘光帝看向冷夜，“冷夜，你說呢？”
冷夜神色自若地站在原地，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畫筆，語氣卻是絕對的堅定，“今日一整天我隻在顧大小姐的身上找到想要作畫的感覺，若是沒有顧大小姐，想必這畫是廢了。”
弘光帝掃了眼一旁已經畫了一半的畫，頓時就擰起了眉。
他不是不知道冷夜的脾氣，而且這樣有才情的文人最不怕的就是強權，他們完全可能因為自己的一點執念就要死要活的，若是哪個皇帝殺了這樣的文人也不好同天下人交代，況且他又實在是想要冷夜的畫。
於是弘光帝輕咳了一聲，“青辭，依你看呢？”
顧青辭淡漠地看了眼冷夜，“冷先生這番道理倒是讓人歎為觀止，可我隻是個俗人，不能明白冷先生的話。”
冷夜若有所思地看著顧青辭，眼底卻浮起了一抹極深的玩味。
雖然那天顧青辭成功地激怒了他，他一度認為顧青辭就是個無知的女人罷了，可回去後他一想到顧青辭那雙眼睛，他便覺得這女人不簡單，對她的興趣不僅沒有減弱甚至還更高了。
他非要把她逼到死角，看一看她那張麵孔下真實的模樣！
“顧大小姐，我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背影而已，難不成顧大小姐的架子竟然這般大？”
這話讓旁邊的弘光帝也有些麵子上下不來，畢竟他這一國之君還站在這裏，可顧青辭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嫡女竟然在他麵前擺臉色，這若是傳出去又該被編排成什麽樣？
顧青辭也意識到了弘光帝的臉色變化，她心裏微緊，若是因為她自己的喜好就連累了顧家好不容易到來的安寧，那她怎麽能安下心？
於是顧青辭深吸了一口氣，衝冷夜開口道：“既然我能幫到冷先生的畫，那……”
就在這時，一道墨色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頓時驚得眾人紛紛行禮問安。
盡管已經有弘光帝一身明黃龍袍站於眾人之間，可來人的氣勢也絲毫不弱，一身暗雅的墨色便將輪廓勒得清貴無雙。
在眾人的目光中，他徑直走向顧青辭，將她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