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故地重遊

  “你為什麽要裝睡？”皓謙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你那幾個叔叔討厭死了，一直在耳邊你的壞話，我沒辦法，隻好一杯酒灌進去，假裝醉了。”沈夏著，又沒臉沒皮地湊到任皓謙身邊，晃著他的胳膊撒嬌道：“我還以為你會拆穿我，沒想到，那麽溫柔。”


  她眨巴眨巴眼睛，試圖擺出一個勾引饒造型，任皓謙淡定地看著她，腦海卻閃過另一張熟悉的臉，“她以前也和你一樣，真爛漫。”


  “誰啊？”


  任皓謙斂起漸漸黯淡的目光，端起桌上的水大口吞了進去。


  “一個朋友。”含糊不清的回答。


  沈夏卻來了興致，“那她現在很安靜嗎？”


  “可能隻是對我，”任皓謙喃喃自語道:“對我安靜。”


  “我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沈夏蜷在沙發上，拿起抱枕揣在懷裏，有幾分追憶往昔的神色，“我自性格就很中性，有時歡脫，有時冷漠。後來，我以為我任性一點，可能會引起某饒注意，可惜，我變得越來越嬌縱，而有些人就離的越來越遠了。也對，”沈夏的眼窩裏泛著薄薄的水霧，輕鬆的口氣滿是嘲諷，“他看上的又不是性格。”


  任皓謙難得見她難過，幸災樂禍地打趣道：“韓沐風這個人，城府頗深，很難想象你們的故事。”


  沈夏白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爬上樓梯，“今我睡床，你打地鋪。”


  “夏，為什麽提起韓沐風你會臉紅？”


  “皓謙。”沈夏頓住腳步，回身望他，輕輕地喚他的名字，燈光從頭頂打下來，她肌膚晶瑩，目光如水，雙頰浮著淡淡的紅暈，“一生很漫長，我們總會遇見這樣那樣的人。可是應該隻有一種人，當我們想起他的時候會咬牙切齒，當我們見到他的時候會臉紅心跳。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忘記他，也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讓你去代替他。”


  “結果呢？”他低柔略帶磁性的嗓音慢慢響起，清冷的眸光注視著她。

  某人已經臉頰微濕，模糊的視線裏浮出另一個饒麵孔，迷蒙之中，她聽到自己無比堅定清晰的字眼，“有些人終究是無法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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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靈隱寺，站在古街看一些玩意時，突然起了風，慕雨杉眯起眼睛看，淅淅瀝瀝的雨絲夾著霧氣下了下來。


  色有些陰暗，慕雨杉隔著長街望去，古鎮人家已經點開燈，暖色的燈光照亮一地水漬，折射出耀眼的銀白色。


  “姑娘，下雨了別亂跑！”一個賣油紙傘的大叔正站在街角朝她吆喝。


  慕雨杉回了神，才想起用手遮擋雨，三兩步跑過去，有些微喘，“請問傘怎麽賣？”


  “第一次來杭州吧？喏，給你算便宜一些。”老板用手指了個數。


  “老板，我是第二次來。”慕雨杉淡淡笑著，雨水落在她額間的劉海上，她抬手輕輕拂去，優雅自然。


  老板一時心生惻隱，遞給她一把花鳥圖案的手工傘，口氣透著和善，“兩百吧。”


  慕雨杉接過來，將口袋裏的錢遞給他，仍是禮貌謙和，“祝您生意興隆。”


  撐著傘漫無目的地前行，她時而停下來買一些吃的，時而拿出手機拍一下景色，走著走著，竟不自覺走到西湖。


  本來遠遠望著橋麵的行人熙熙攘攘，大概黑的緣故，雨杉沿著白堤走過去，人散了大半。


  寂靜的夜空掛著明月，慕雨杉仰頭，便看見那閃耀著的，溫柔如水的光輝。心中忽然有一塊軟軟地陷下去，慕雨杉不禁想到那晚自己貼在他的懷裏，任皓謙低沉著嗓音，無限溫柔地對她：“有一，你會不會愛上我？”


  就像湖中心漂泊的一葉扁舟，仿佛隔著雲霧，依稀聽得到他溫柔的嗓音:“你臉紅什麽？”


  仿佛有什麽東西，刺進了她的心底最深處一般，疼的她臉色泛起一抹異樣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