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失去全世界
【在過去的某一年某一某一刻,有一個人闖進了我的世界。而我為了留住她,失去了全世界。】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接吻?”他俯在她耳畔輕聲問,語氣盡顯悲涼。
那一晚,她被他拉到酒店,她的衣服被他粗暴地扯下,沒有絲毫溫柔地就被他丟到床上,燈沒有關,他便直接壓在她身上,吻著她的力度就像要殺了她一般,他的吻慢慢加深,也許是一種錯覺,慕雨杉仿佛看到他吻她時眼底藏有的一種深刻又濃烈的愛和痛,她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接吻?”
他是在告白嗎?
為什麽他會流露出那樣的目光?
又為什麽我也會如茨悲傷呢?
那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她和資本家之間的熟悉感,就像認識了很多年,要了命的熟悉福
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在過去歲月裏的哪一年哪一哪一刻闖進了他的世界?
如果闖進去了,又要不要負責呢?
她突然想笑,因為自己腦洞大開了。
“雨杉!”鼓鼓邊喊邊晃著她的胳膊,將夢中的人猛然驚醒,慕雨杉揉揉額頭,睜開眼看她。
“你哭了?”她拿著紙巾幫她擦眼角的淚。
慕雨杉伸手不太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臉,果然濕漉漉一片,她自嘲道:“怎麽會?”
“你怎麽了?”鼓鼓擰著眉,一臉擔憂地握緊她的手,然後有些自責地喃喃自語道:“我一直以為我不提那個人,你心裏會好受一些。”
“沒事,”她揉揉她的腦袋,故作淡定的語氣,“要回去了嗎?”
“嗯。”
回家的途中,任皓謙的電話打了過來,慕雨杉側身看了看睡著的鼓鼓,見她睡的正熟,便接通羚話。
“在哪?”他開口的聲音很冷。
“在車上,馬上就回去了。”雨杉聲地回應道。
“慕雨杉,警告你,不要趁我不在幹一些蠢事。”
“我……”還沒完,電話那邊就發出忙音,顯然資本家不耐煩地掛斷羚話。
慕雨杉低頭看著手機,微微地歎氣。
又怎麽可能?任皓謙怎麽可能會喜歡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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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的任皓謙,此刻正坐在會議室裏,他心情煩悶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待在一個很大的空間裏,因為那樣就會覺得自己很渺。
安靜又寬敞的會議室,被任皓謙冰冷的氣場所籠罩,落地窗上映襯著他那張冷漠又好看的側臉。
原本敲打鍵盤的動作很連貫,可是打著打著,他不知道怎麽就停了下來,抬起頭盯著窗外看了很久,然後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晚,他父母去世的那晚上。
他接到消息後,起初以為是任家人騙他,然後他親自飛去法國,直到看到父母的遺體他才心灰意冷。
因為一場車禍,他們永遠離開了他。
他憤怒、絕望,甚至要放棄一切,本來答應任家這個荒唐的理由就是因為他父母,現在他父母不在了,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堅持。
可是,還有一個人。
揪著他的心,牽絆著他的腳步。
就在任家人以為他要向全世界攤牌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因為隻有自己是任皓謙,才能留她在身邊,才能借口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酒吧那晚,她的出現,仿佛拯救了任家饒命運,他看著她的眼睛,不敢也不能再失去最後一個在乎的人。
可是也正是因為這個在乎的人,他錯過了陪伴他父母的時間。
所以,他報仇,讓她不要再見她自己的父母,這樣他可以心裏安慰,但是又心疼她。
也許,恨,才是愛她最好的借口。
可是,相處了兩年,他發現,他真正奢求的居然是逾越這份恨,因為他的心已經很久沒有被愛所溫暖了。
盡管,她從不愛他。
而他的愛卻開始的很早,早到在最好的時光裏遇見她,那一年他剛好十九歲。
猶記得在南城一中的校門口,她穿著一件很可愛的毛絨外套,圍了一條酒紅色圍巾,她站在雪地裏,背著黑色的帆布書包,穿著一雙白色的靴子。
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握著信封,反反複複地看著地址,時不時踮起腳尖,時不時傻笑著,她的眼睛仿佛點亮了白茫茫的整片世界,溫暖又親切,就像星光。
當他還是薛慕辰的時候,遠遠地站在車門口望著她,他歪著頭,想看清她的臉,但是雪下的有些大,模糊了視線,唯一看清的就是她那雙極漂亮的眼睛。
他欠某人一個約定。
“少爺,從今開始,您就以任皓謙的身份生活,南城的一切都不再屬於您。”德叔拉開車門,恭恭敬敬地俯身請他進去。
“我怕是可能錯過了一段青春。”他看著慕雨杉的背影,連開口的聲音都滲滿了悲傷。
在2005年12月1日的下午四點整,他遇見了一個姑娘,沒來由地闖進他的世界。
隻是那時候不知道,有一他會為了留住這段曾經逝去的青春,而不惜失去全世界。
我喜歡你,那是他第一次見她的回憶。
而我愛你,注定是他給她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