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三 我的天堂是你的地獄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感覺周圍很冷清。落月湖在月光下的景色美不勝收，綠瑩瑩地湖水映著大大的月亮，周圍一片淡然。月亮在湖水裏似乎變得比平常要大上許多，也美了許多。看著這些我的心底卻湧上了一些冰冷。 故事的結局已經離我不遠，這個世界也即將崩塌掉，一切不過是遊戲而已。天堂不是天堂，地獄也不是地獄，想要尋找自己，必須重新開始。蕭然跟我說這個遊戲內測要結束了，這個意思就是我的生命也即將要結束了。 雖然說我應該是炎非的，可是我找了一輩子的記憶最後發現，我跟炎非是兩個世界的人，更是兩個人。我是我，我沒有炎非的記憶，也沒有和炎非一樣的生活。所以一旦遊戲結束了，我就是真的消失了，不會有一點的痕跡留下來。 如果說早晚我都要消失的，都是會死的，那我應該在最後的這一段時間裏和黑鏡羽在一起，能保存多少的記憶就保存多少。那個時候，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任何的遺憾的吧。 路上，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看著我，回頭看得時候，果然看見一身白衣的芷青正在我身後不遠處。 芷青看了我一眼說：“是不是知道了墨離和紫若的談話？” 我點點頭，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那你決定怎麽做？”芷青問我。 我說：“我明天一早就會去離開這裏。” “你想清楚了？要去拯救你村子裏的村民？” “恩。畢竟是好好照顧我的人，我不想就這樣看著他們受到侮辱。” “你真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家夥。有的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要說你什麽好。不過，我們大概也是同一種人。天堂離地獄多遠？你知道嗎？”芷青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問我。 我低下頭說：“天堂離地獄很遠吧，看不見落葉歸根的最後一點希望，總覺得天堂應該跟地獄很遠。” 芷青輕笑了一下說：“天堂和地獄其實離得不遠。有的時候天堂就是地獄，有的時候地獄就是天堂。我們生活的地方總是這樣肮髒，充滿汙穢。隻有你是純淨的，跟蕭然一樣透明著，所以優優總是想毀掉你吧。她是個嫉妒心很強的人，看不得自己相中的東西屬於別人。” 我說：“我知道，她其實是個可憐的人，隻是不該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何止她是可憐人，我們都是這麽可憐的。總以為自己天堂，其實滿天的雲彩都是黑色的，連微笑都是寂寞的，我們的天堂如果是這樣的，那你的地獄卻讓人欽羨。”芷青憂傷地說。 我握住芷青的手，她的眼中潛藏著深沉的憂傷和孤單。一個小小的孩子，卻有著這樣的表情。 “別以為你最難過，其實我們都一樣吧。總是看不透很多的事情，有的時候會無奈，有的時候會失敗。但是一切都還是美好的，不是嗎？隻要我們打起精神來，很多事情都會好轉起來的，相信我！”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對人說出這麽陽光的話，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我低下頭，眼睛撇向落月湖的方向，很沒義氣地想給她相信的眼神的時候逃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