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 新生如陽光燦爛

  走向無止境的深淵，我一直尋找著方向。耳邊的聲音還在響著：“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我徒然地看著四周模糊不清的一大片雲霧。雲霧裏迷迷蒙蒙的顯現著幾道迷人的身姿，窈窕纖細，動人心弦。


  默默地自己不太安穩的心開始觸動，我知道我自己在做夢。那些身影，落落颯颯的，卻是那麽熟悉又陌生。隻是不管如何痛苦，我都不願意清醒過來。難道我連死的要求也沒有辦法達成麽？

  “她醒了。”一道清新的聲音，利索而又溫暖地響起在我的耳畔。


  我動了動眼睫毛，原來我真的是活下來了。


  這是幸運的吧……可是……優優卻死了……死在那道纏綿的大火裏無影無蹤……也許現在優優已經萬千的塵土……隨風飄散……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似乎是一片陌生的擺設。陌生的床、陌生的桌子、陌生的人。


  我仔細看看，這個坐在我床邊的女孩，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漂亮得似乎能說出很多話，貼心的感觸。


  她看了看我淡然的眉眼說：“我是落落。墨離大哥叫我來照顧你。”


  誰是墨離？是那個男人麽？救我出宮的男人？


  我不說話，優優的死似乎遮住了我說話的勇氣，我什麽也不想說。


  她說：“一會墨離大哥就會來看你了。他會告訴你這是哪裏的。我不能跟你說，我說的太多了，墨離大哥會怪我的。”


  這樣的聰明和伶俐，這個落落，似乎很不一樣啊。不過我怎麽也看不見她的偽裝，看不見她的假。她是一個好人，我隻能這樣想。


  沒有一個壞人會擁有這樣純淨的眼睛，沒有一個壞人會擁有這樣美好的個性。就像對待優優似的，一下子，我就喜歡上了落落。


  落落走開了去，我揚起臉，抬頭看了看屋頂。上麵什麽也沒有，正是什麽也沒有，才讓我覺得不安。他們似乎對我太好了。真是為了優優麽？


  可是明明是因為我，優優才會死的。現在他們怎麽不恨我害死了優優……反而……對我這麽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優優的家不是很簡單麽？曾經簡單到我莫名地想哭。隻是現在看來，之前，優優似乎是對我撒了謊。那個救我的男子，或許就是墨離吧，武藝應該是很高超的，不然以黒鏡羽的身手，他是怎麽也帶不走我的。這樣的人，真的是優優的朋友麽？


  優優的死，是早就預謀好的吧。突然之間，我的腦中一片混亂，盯著屋頂胡思亂想。


  驀地，我看見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看身形，應該是救我出來的那個男人。


  我問他：“優優真的死了麽？”


  他盯了我半晌，這才回答：“我看見的和你看見的一樣。她在大火裏燃燒了自己。”


  我說：“你不恨我麽？是我害死了優優。她應該跟你很熟吧，現在她死了，而且是因我而死，你是不是應該恨我多些？”


  他愣了一下，苦笑著說：“優優自己這麽做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也不願意違背她。”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略微帶了點猶豫。他在猶豫什麽？有什麽事情是不想跟我說的？算了，我也不要這麽地追著不放。


  優優既然死了，我也不會原諒自己，那麽我就這樣頹廢下去吧。關於事情的真實性，我也不必去追問了，就當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吧。


  我對這個男人說：“你很愛優優麽？她說什麽你都沒有違背過，你這麽遷就她，是愛吧。”


  他回答：“優優的心，不是我能懂的。我就是一個武夫，跟她相比，什麽都不是。我隻能這麽遷就著她，這是宿命。”


  我說：“你的名字就是墨離麽？”


  他說：“你聽落落那個丫頭說的吧。我就叫離。”


  我淡然一笑：“你的名字很有趣，跟你的性格可不一樣。”


  他問我：“哪裏不一樣了？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性格？”


  我說：“至少你不是熱情似火的人，沒有什麽可以讓你迸發的東西吧。可是離在八卦中表示火，像太陽一樣溫暖和灼熱。這樣看來，你的名字跟你的性格很不一樣。”


  離看了看我說：“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