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我該如何放棄你

  我開始不知所措起來。究竟是因為私自出宮，還是因為我的心已經背叛了自己，背叛了王子。我看著王子，一時之間竟不知要說些什麽好。隻是很敏感地知道他在生氣。


  黑鏡羽對著我說，“王子妃，你要不要下馬？是要我抱你下去麽？”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還在馬匹上。這也難怪王子那副表情。我知道王子一定找我找得快瘋了，僅僅才一會，他的臉上就已經是疲憊不已。


  這樣的人對我又這麽好，隻是如此溫柔的他為什麽就是走不進我的心裏呢？是他做的還不夠？還是我根本就是一個無情無意無愛無欲的冷血之人。我在黑鏡羽的幫助下下了馬。他小心地牽著我的手，我看到王子臉色越發的陰狠和黯然。


  我對王子說，“你怎麽來了？”


  王子表情陰冷，他冷冷地說，“你安安靜靜地做我的王子妃不好麽？不要這樣離開我，不要傷害我，不要這麽隨意的離開王宮不行麽？”


  我的心猛地痛了一下，於是說，“對不起。”


  他說，“不要說對不起，我不需要對不起。你為什麽不能遷就一下我？我隻是需要你的一句不離開我，做我的王子妃。剩下的我什麽也不要聽！”


  他冷冷地對著黑鏡羽說，“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了。”


  黑鏡羽還是那副悠然的神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了句，“那臣就此告退。”我看著黑鏡羽離去的背影，突然之間感到很冷清，很冷很冷的感覺。


  我對王子說，“我一直都是你的王子妃。就算我好想好想離開王宮，我知道自己不能。因為你給我的枷鎖，束縛著我。”


  他說，“既然是這樣，為什麽連話也不說一句就私自離宮。”


  我歎了一口氣，說，“我自由慣了，從來都不曾向任何的人報備我的去向。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能安靜下來的人。你錯就錯在不該綁住我。”這樣的王子，我真的似乎是應該多多遷就遷就的，不過我卻是這麽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卻不能用自己的冷言冷語殺死一顆火熱的心，澆滅激動的火焰。或許這樣很悲哀，但是我知道我真的不能，於是我隻是這樣收起自己的翅膀。如果我是一隻小鳥，我猜我現在一定是在一個美麗無比的籠子裏。主人一逗，我就開始唱歌。


  王子說，“我要你的一句話，非非。”


  我說，“什麽話。”


  王子說，“永遠不會離開王宮，永遠不會離開我。除非你死。”我的心被這樣的的狠話驚得一顫，我卻依舊照著他的話說，一字一頓地說：“除非我死，不然我將永遠不會離開王宮，永遠不會離開王子。”我看到王子的臉上綻放了一抹笑容，既然不能一起生，那麽就一起死。我答應了王子，心卻更加寂寞起來，一想到今後隻能這樣被捆綁著，我就衝動地想撕掉自己所有的防備，在無人的時刻大吼大叫。


  莫名我的眼淚流了下來，王子把我抱在了懷裏。我感到一陣陣的寒冷，徹骨的寒冷。王子抱著我，說：“我們回宮。”


  我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事情沒有完成，那二十軍棍該怎麽解決？我的士兵們該怎麽看待他們的將軍黑鏡羽，又該怎樣看待我？那個黑鏡羽，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但是我卻知道他僅僅是冷酷一點而已，他其實是透明而溫暖的。一個能堅持自己原則的人是個好人。他的信念必定如他的心一樣堅定而自信，隻是我討厭那樣自大、自以為是的口吻。印象中，王子也不曾對我如此地不敬過。


  我對這樣一個敢這麽對我說話的人好奇。好奇他究竟為什麽要對我做這麽曖昧的事？如果我把他懲罰我的事情弄大，他會怎麽處理？於是，我冷冷地一笑，說：“我還欠了黑將軍二十軍棍，所以不能回去。”


  王子一愣，“我不會讓你受那二十軍棍的懲罰的。你放心地把這件事情交給我。”


  我神秘地眨巴了下眼睛，說：“我自己的錯，我要自己承擔。二十軍棍，我覺得我能接受得了。”


  王子狐疑地看我：“非非，你不用這麽做的。你可是王子妃。”


  我說：“你知道我的脾氣，不要勸我，也不要對我要求。”


  王子黯然，他隻好說，“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