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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衝突

  “誰準他們進來的!”


  ??靳長恭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在桌麵上,轟然起立。


  ??那響亮,沒有掩飾的怒意迸發出來時,靳長恭身邊的禁衛軍,還有福公公等一眾太監都嚇了一跳,眼瞅著陛下看見太上皇的冷漠陰沉的臉,不像是喜,反倒是怒了?!

  ??這下可苦了守在院內的禁衛軍了,他們原想暗地裏替太上皇討個人情,也順便巴結了永樂帝陛下,可哪裏曉得,兩人早就鬧翻成現在這種模樣,這下馬匹算是拍在馬腿下了。


  ??一眾禁衛軍立即跪地,垂首認錯。


  ??“屬下等失職,求陛下降罪!”


  ??靳微遙臨立於門前,白衣如雪,更襯得他的麵容一如雪峰,像千年不化的冷漠,沉眸聚於靳長恭身上。


  ??他身邊的侍衛羅列開來,以弧形護於他身後幾步,隻有一名末曾在靳宮看過的精爍老者立於他身旁。


  ??靳長恭暗中觀察,這位黑袍老者,身形高瘦,麵容似刀刻溝壑深深縱橫,偏偏一雙眼睛意外閃爍明亮,那蒼老的臉上太陽穴位高高鼓聲,分明就是與震南震北一般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靳微遙身邊何時竟出現了如此高手?

  ??“靳宮發生了此等肮髒之事,身為你的皇叔,難道不該過來關心一下?”他冷淡開口,視線落及房內一片雜亂。


  ??以前怎麽沒有見你這麽“熱心”前來關心,恐怕還避之不及呢~!靳長恭鄙視之。


  ??“你要去哪裏寡人管不著,亦不想管,可是這裏是寡人的後宮,非寡人後宮男寵侍寢的人不得入內,如今你大剌剌地闖入,難道希望寡人熱烈歡迎你入住不成?”靳長恭轉過臉似笑非笑,略帶譏誚朝他微微一笑。


  ??靳微遙的臉色依舊沉寂冰冷,盯著她半晌末曾吭聲,就不知道是被她口出不善而激怒得,還是覺得與她廢話有失體統。


  ??靳長恭瞧靳微遙那山打不動的模樣,發現現在的他好像更沉穩更加波瀾不驚了,倒不像一開始被她的改變,異與以往永樂帝迥然態度而打亂步調,現在他多少開始漸漸適應她的性格與行事風格了。


  ??哼~這靳微遙果然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起來吧,下一次再疏忽職守,統統就吊死在城門口去!”靳長恭從靳微遙那裏得到的效果甚微,於是收起一臉尖酸刻薄的刁蠻模樣,像是突然意興闌珊地懶懶地坐下,朝禁衛軍擺了擺手。


  ??雖然她的語氣是平常的,可是那裏麵認真的意味,卻半點沒有因為她隨意的態度而稍減。


  ??雖然是大冬天,可禁不住陛下一句話嚇的眾禁衛軍,緊張得汗一股腦兒往外冒。


  ??一聽到赦免他們罪的話,一個個都感激涕零得跟嗑頭,這才下憑著本能直哆嗦,臉皮子僵硬要笑不笑,要哭不哭。


  ??“謝陛下饒命。”


  ??“謝陛下寬恕。”


  ??好不容易永樂帝陛下發了一次善心,他們巴不得立即能夠立下一功好回報一下她的大恩,這一個個剛才都差點兒被嚇得尿褲子了,大難不死難道這腦子也突然靈光了一回。


  ??他們將腰間的刀抽出,十分威武地對著太上皇一行人,嚴肅道:“太上皇,請您帶著您的人立即離開後宮,此處乃後宮禁地!”


  ??靳長恭斜斜挑眉一笑,十分滿意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威勢,不過憑他們這些蝦兵蟹將,要拿靳微遙他們怎麽樣,怕是給人家當下酒菜都不夠資格。


  ??靳微遙那支精兵,起碼能一頂十,而那名黑袍神秘的老者更是高手,他一出手禁衛軍必然渣都不會剩下。


  ??靳長恭眼眸虛閃一下,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麵。


  ??果然,皇宮的守備與防禦都太低了。以一萬禁衛軍為例,他們個體實力雖然比一般士兵略強,可是靳長恭這一次外出一趟,卻發現不少家族的私兵都有這種水平的實力。


  ??而別一撥縱隊,分別有十三隊,約五千人,綜合實力比禁衛軍又早一個等次。縱隊十三在花公公手中培養了一段時間,但是成長不少,便用於主要負責處事一些緊急事處,至於其它十二隊,則駐定在皇宮一些主要位置。


  ??可是總的來說,他們都太弱了,今日看到靳微遙身邊的兵力,就覺得如果他有心逼宮,那些軟腳軟腿的禁衛軍根本就擋不下來。


  ??“算了,太上皇亦不是外人,瞧太上皇這全副武裝地趕來,看來如果不將寡人的這個熱鬧湊到底,是不會罷休離去的了。”靳長恭語氣輕佻,唇角譏諷地勾起。


  ??禁衛軍收到靳帝的示意,都收起武器,退後一步繼續警戒。


  ??他們亦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太上皇身邊的那些士兵好像不是普通的護衛。


  ??“陛下,這究竟怎麽回事,為什麽小毓會變成這樣?”莫流瑩安撫完傷心欲絕的秦舞毓,便護著她起身,等著她跟靳微遙的對話一完,一雙瑩瑩水眸便悲傷地望向靳長恭。


  ??她的問話聽起來並沒有任何針對性,那婉約而帶著淡淡的心疼的柔軟嗓音,透著的全是對秦舞毓的關心。


  ??這讓秦舞陽暗暗望著她的視線,充滿了感激與炙熱,但是考慮靳長恭他們在場,他亦不敢更多停留。


  ??可是這麽多人她不問,“罪魁禍首”雪無色不問,一直最關心秦舞毓的秦舞陽她不問,偏偏繞了一圈就挑上她,難道她以為她會比他們更好“說話”嗎?


  ??真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一直學不乖別總跑來惹她,還是這就是天生注定,她與她兩人就是互看不順眼,找著由頭就往裏插針!

  ??“你問寡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寡人還想問問你護著的那個‘奸婦’,將寡人的男寵怎麽樣了呢?”


  ??奸婦淫夫,靳長恭將這個詞很好地改頭換麵了。聽懂的人都抽了抽臉皮。


  ??靳長恭彎起嘴角,一股邪肆的笑容流露,她一把強硬地扯起跪在她腳邊的雪無色。


  ??莫流瑩一怔,她沒有想到靳長恭會有這種反應,現在……現在她是打算倒打一耙——不!不對,難道她是想維護雪無色?這怎麽可能?她不是一直很恨背叛者的嗎?

  ??可是現在,她為什麽沒有震怒,沒有發瘋,偏偏還這麽冷靜?!

  ??她眼眸微斂,迅速閃過一絲精芒,粉唇緊抿。


  ??“他是男子,小毓是女子,吃虧的明明是小毓,陛下怎麽可以這麽顛倒是非呢?”秦舞陽為了他妹妹,已經失去了冷靜,也忘了眼前是何人,心中怎麽想的話就衝口而出。


  ??他一出聲就令靳長恭想一巴掌刮過去,看能不能教他聰明一點!

  ??丫的,這男人是誰家放出來的,有這麽胳膊肘往外拐的嗎?


  ??——就算秦舞毓是他妹,不算胳膊朝外拐,可是他能不能看清楚一些顯而易見的事實。


  ??她說了要怎麽秦舞毓了嗎?

  ??再說,他跟他妹的生命是握在她靳長恭手中,而不是莫流瑩手中,他丫的連討好求請的對象都沒有搞清楚,就一廂情願地幫著莫流瑩說話!

  ??“無色一直在後宮都很安份守紀,這麽多年來一直恪守自己的本份,沒有半絲出軌的念頭,並用無色視替陛下守貞為性命一樣重要,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怎麽是她吃虧,明明是我才對!”雪無色嘴強,但是眼色很好,一看靳長恭對他好偈有鬆動的痕跡,哪裏受得別人夾棍帶棒的話,立即反擊回去。


  ??守貞?靳長恭聞言有些惡寒,相信其它人亦是同樣反應。


  ??秦舞陽他的神色更加難看,眼睛裏燃燒著怒火,鬢角有一條青筋輕輕跳動。


  ??無恥!


  ??“陛下,請問您如今想怎麽處理這件事情?”重新縷了一遍思路,莫流瑩出聲道。


  ??靳長恭有些玩味還有些詭譎地瞥著莫流瑩,道:“莫流瑩,這件事情跟你又有何關係,你敢插手寡人的私事,莫非就是憑著有太上皇在後麵撐腰不成?”


  ??莫流瑩一窒,臉紅了紅,又白了白,煞是精彩,最後她抿了抿唇,才堅定地看著她道:“不瞞陛下,小毓是我的朋友,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這一次意外在宮中相聚,所以我想保護她。”


  ??她說話的時候,視線若有似無地撇了一眼垂下腦袋的秦舞陽。


  ??而靳長恭一直留意著莫流瑩的一舉一動,自然沒有放過她投向秦舞陽的視線,眸光閃了閃,難怪之前總覺得莫流瑩與秦舞陽之間總有些貓膩,原來他們還曾是一對青梅竹馬。


  ??不經意地想到那一次她回歸,去城樓上救他們四人時,那時候四人同時墜落城牆,而莫流瑩當時第一時間救的便是秦舞陽,這麽看來兩人必然私情不淺。


  ??“你朋友?很好,那現在你的朋友霍亂了寡人的後宮,你是想受連坐的罪一起被斬了,還是決定撒手不管,再跑到太上皇麵前哭訴呢?”靳長恭揚眉,淡淡一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她身邊的雪無色依舊一身赤條條地站著,微微冷縮著肩,粉唇微微泛紫,比起被被子包裹著秦舞毓,周圍更多狼性的眼睛是盯著他。


  ??靳長恭掃了一眼四周,立即蕭殺一片膽子不少的視線,然後遞了一眼神給福公公,福公公略一愣,便領悟地扯下披風給雪無色披著。


  ??雪無色當即感激又可憐兮兮地瞅了一眼靳長恭,他衣服早在剛才他們衝進來時,被人踩得一塌糊塗了,想穿估計也不行了,更何況他當時嚇得都忘了穿衣。


  ??莫流瑩並沒有被靳長恭的話嚇退,她恭敬道:“流瑩鬥膽,這件事情希望陛下能夠查清楚再下定論,小毓她不會武功,怎麽可能躲得過宮中禁衛軍還有雪宮門衛跑到雪無色的床上,如果是有人特意將她擄來再強行施行暴力,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莫流瑩字字珠璣,寸步不讓。


  ??她的話雖然有些喧兵奪主,可是亦是靳長恭的想法。


  ??“雪無色,這件事情你要怎麽解釋?”她睨向雪無色,冷淡開口。


  ??靳長恭也覺得此事蹊蹺的地方太多了,第一秦舞毓的確不會武功,她想瞞過所有人潛入雪宮,可能性幾乎為零,第二雪無色武功不錯,就算有人幫秦舞毓潛進去,他怎麽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便被人設計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兩人如無意外,肯定交合了!

  ??“陛下,這件事情,奴才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昨天夜裏,奴才……覺得暈暈沉沉的,好像喝醉酒一樣,然後……醒來就這樣了。”他有些著急,這件事情令他也難以摸清頭腦,說著說著更混亂了,他不敢與靳長恭直視,便低下頭了。


  ??“那你記不記得,你究竟有沒有碰過秦舞毓?”靳長恭不允許他逃避,強行抬起他的臉,幽深冷澈的雙眸犀利地探進他的眼睛裏。


  ??雪無色不敢撒謊,抬起頭,艱難與她對視,麵目上汗珠涔涔,雙唇透出一股紫青色,搖頭道:“奴才清醒的時候並沒有碰她……”


  ??“你騙人!你明明……咳咳~昨天是你強行了,是你害的我,昨天我還抓了你,咳咳~”秦舞毓聽到雪無色的矢口否認,一急,說得太快,一邊咳嗽,一邊字句不詳,卻能讓聽懂地悲涼辨訴道。


  ??一說完,她就像快要背過氣一樣,趴在莫流瑩的肩上,拚命呼吸。


  ??靳長恭聞言,卻若有所思地瞥了秦舞毓一眼,再望著雪無色的臉色,刹那間變成灰色。


  ??沒錯,在他的身上她的確看到有幾道抓痕,看來秦舞毓所言並不假。


  ??於是,靳長恭再度重問一遍:“你碰沒有碰過她?”


  ??滿屋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來臨了。


  ??雪無色咬緊牙齒,他的心像掉在冰水裏,腦子裏像一桶漿糊,顫了顫雙唇,道:“陛下,昨,昨天的事情我真的記不清了,可是,我記得,我記得明明是您來了,我們,我是跟您在一起啊……”


  ??他的話一落地,整個房間都瞬間炸開了。


  ??什麽?昨天陛下竟然也在這間房子裏?!


  ??靳長恭聞言,麵驟然罩落一層蕭冷,揮落一掌推開他,怒不可遏,道:“簡直滿口胡言,昨天寡人何時來過雪宮?”


  ??“可是……昨日跟奴才在一起的明明是陛下啊?”雪無色臉白似雪,卻極力辯解道。


  ??靳長恭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扯出這種荒謬而拙劣的借口,五指似鷹爪一把提起他肩膀便整個人扔出房外,摔在雪地上。


  ??“來人,將雪宮裏的奴才都給寡人找來,既然他這般肯定,那寡人倒想聽聽整個雪宮人的證詞,看寡人昨天究竟有沒有來過!”她凝視著雪無色驚疑、動聳的臉上,眸中幽深重重,霧埃重重。


  ??很快,禁衛軍從院外抓來四名侍衛與六名太監,他們臉上現出怯弱的討饒的神情,一頭急急軟弱地跪在雪地裏,不敢抬頭。


  ??靳長恭踏出房內,而福公公他們隨著他出來,莫流瑩他們亦移出房間。


  ??“寡人問你們,昨日寡人可否來過雪宮?”她眼神注視著跪著的十人。


  ??他們牙齒咬緊了。張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怖,隻能忠實本能地都迅速搖頭。


  ??“那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將昨日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靳長恭知道他們沒有撒謊,可是雪無色也沒有必要撒這種明顯會被拆穿的謊言,所以越想越覺得這裏麵的事情確實詭異。


  ??一個個頭小小,腦袋也小小的,小太監瞧了一眼摔在地上,臉色慘白的主子,心跳得很快,結結巴巴,道:“回陛下,昨天,昨天快點燈的時候,主子說,說他有些不舒服,不需要奴才侍候,很早睡了,可是奴才想到主子曾吩咐要去打聽,打聽陛下會不會過來,便去敲主子的門回稟,那時候奴才才發現,主子根本就不在房中了,可是奴才不敢聲張,就退下去了。”


  ??他是雪無色的貼身太監。


  ??靳長恭耐心地聽完他的話,看向雪無色,看他並沒有反駁或者激動的情緒,想必這小太監說的是真的。


  ??另一名長得像一隻猴子似的太監,顫聲道:“回陛下,昨天主子的確不太舒服,他睡後連晚膳都沒有用。”他是傳膳的太監。


  ??“晚上可有人聽到什麽異樣的聲響?”靜寂了許久,靳長恭又問道。


  ??太監們都搖了搖頭。


  ??可是這時候,一名帶刀侍衛卻恰時發言了,他道:“陛下,其實昨日夜裏,奴才出恭,不小心看到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可是當奴才再留神一看,卻什麽都沒有,當時奴才以為自己眼花,便沒有深究。”


  ??雪無色驀地抬眸看向那侍衛,喉舌都給什麽東西幹結住了,心跳得像胸膛裏容不下。


  ??不是的,他想吼,他想喊,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就是說,從昨日夜裏到今天早上,他們之中誰都沒有見過雪無色一麵,是嗎?”靳長恭的聲音加重,不容刻圜。


  ??“是!”十人一抖,爭先恐後地回答道。


  ??雪無色手腳再僵,也艱難地從雪中爬了起來,扒在靳長恭的衣擺處,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昨天確實有些不舒服,便吩咐他們不需要掌燈,便早早就睡下了,可是在我半醒半睡的時候,陛下您卻進了我的房間,是您,我真的沒有認錯,也不會認錯了,然後我們……”他頓了一下,並末繼續。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之後發生的事情,想必都能聯想得出,一直淡漠的靳微遙微微抬首,此刻他雙眸陰鷙,波光粼粼閃爍不停。


  ??“秦舞毓,你呢,你又是怎麽來到雪宮的?”靳長恭俯視著雪無色,話卻是針對門邊的秦舞毓。


  ??秦舞毓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不敢抬頭,而莫流瑩則在她耳邊低低輕柔地勸慰些許,她才低著頭,斷斷續續道:“昨天,我沐浴後,就,就想去找哥哥,可是在路上,突然一陣怪風,我感覺有一個人在我背上一拍,然後我就莫名暈了過去,然後我就醒了,身上……身上就是他,他對我……我阻止不了,我哭著叫著都沒有人來救我……”


  ??她指著地上的雪無色,眼眶通紅,眼底全是恨意與恐懼。


  ??莫流瑩蹙眉,輕輕一歎再度輕輕地抱住了她,而秦舞陽聽到秦舞毓的話,隻想狠狠地揍自己一拳,他深深地自責妹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不在!

  ??其它血性漢子聽到那麽一個嬌滴滴,哭得悲慘的小姑娘的話,都心有淒淒地有些同情。


  ??她既然當時在房中,她又哭又喊,這麽大的動靜,為什麽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聽不到呢?

  ??這裏麵究竟是她在說謊,還是那些太監、侍衛們在說謊?


  ??“算了,這件事情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把這裏的人統統抓進牢裏交給刑部的人來審問!”靳長恭冰雪般嗓音落在四周,眾人有些回不過來神。


  ??陛下竟然要審?這種事情對於皇室,還是對於永樂帝來說都並不光彩,他們沒有想到竟然會交給刑部插手!


  ??“不行!小毓現在這種情況,怎麽可能再被關進牢裏!”莫流瑩跟秦舞陽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靳長恭真的覺得好笑,而實際上她也的確笑了,隻是笑得很寒磣!


  ??“你們兩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命令寡人!?敢幹涉寡人,連你們也一起抓進牢裏!動手!”


  ??瞬間禁衛軍都出手了,雪無色失神委頓坐在雪上,沒有反抗,而那些雪宮的太監跟侍衛也嚇得不輕,自然也不敢反抗,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這一次靳帝沒有當場大開殺戒,他們已經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隻是,莫流瑩那邊的人卻是不肯坐以待斃了。


  ??秦舞毓看到來抓她的禁衛軍,突然緊緊地抓住莫流瑩,不住的搖頭,可以看出她真的很害怕,很無助。


  ??“瑩姐姐,救我,救我~不要,我不要再回到那個黑暗的地方,救我,救救我啊~~”


  ??莫流瑩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但是看到秦舞毓越來越猙獰的表情,她一驚,再看秦舞陽那祈求痛苦的表情,明白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靳帝,希望您能給我一個麵子,小毓的確承受不起任何的打擊了,你就惘開一麵,讓我將她暫時帶回去調養一段時間,如果事情真的有進展需要她協助調查,我們絕不會阻止你提審的。”莫流瑩毅然擋在秦舞毓身前,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禁衛軍一愣,一時之間拿不準,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這女人是太上皇的人,他們有些顧及。


  ??“你們聾了嗎?動手!”


  ??靳長恭連哼都懶得對她哼一聲,她的麵子,嗬嗬~她憑什麽要給她麵子!


  ??“瑩姐姐,我不要被關進牢裏,我不要~~~我剛才得到自由,你答應過我,會幫我的,瑩姐姐~”秦舞毓看靳長恭根本無視莫流瑩,立即尖聲叫道。


  ??“小毓……”秦舞陽看到小毓漸漸瘋狂的表情,心中已痛得快不能呼吸了,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莫流瑩吃痛,同時心底對靳長恭的恨意更深一層,她深吸一口氣。


  ??“阿遙,求求你救救小毓吧!”莫流瑩用力掰開秦舞毓的手,突然當前所有人的麵就直挺挺跪在靳微遙麵前。


  ??靳微遙蹙眉盯著莫流瑩的眉目,他不明白為什麽莫流瑩會為秦舞毓做到如此地步,就像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來這裏。


  ??可是,莫流瑩事情,既然她能夠做到如此地步,並且事情就在他麵前發生,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他似浮雲掠過,已伸手拉起她,並淡淡對靳長恭,以一種矜貴而冷漠的聲音,道:“將她交給吾,吾會替你查清真相。”


  ??靳長恭卻不領情,眉宇頓顯煞氣,冷聲道:“太上皇,你現在幹涉的事情,是不是有點超出你該關心的範圍了?”


  ??“難道你男寵犯錯,你卻是非不分,想牽連別的無辜之人?”他視線冷冷地落在雪無色身上,威壓盡現。


  ??雪無色無法抵抗這種威壓,隻覺自己渾身骨骼都在咯吱脆響,痛得撐不起身子。


  ??“無辜?在事情沒有查明前,沒有誰是無辜的,太上皇,寡人現在不想跟你起衝突,將人還回來!”靳長恭一揮袖,將撤退了他的威壓,擋在雪無色麵前,她麵目沉寂如冰。


  ??靳微遙身著一襲白色宮袍,雲袖微卷,不知道何時飄雪已消褪,他似雪卻比雪似瑩白的肌膚璀璨壓目。


  ??“你有這等時間糾纏還不如去查明真相。”明顯,他不會放人。


  ??靳長恭徹底被他激怒了,他是不是太高看她的耐性了?


  ??“靳微遙,寡人看你今天就是專門來找茬的吧?”


  ??靳微遙聞言,眼眸微閃,並沒有吭聲。


  ??無可否認。


  ??看到靳長恭對於他的無動於衷,他接受莫流瑩的請求,的確有些故意的成份存在。


  ??“嗬嗬哈~寡人懂了。”靳長恭莫名地笑了起來,她看著靳微遙,那笑容有似毒蛇,發出陰冷的腥氣:“你是不是覺得寡人還會像以前一樣讓著你,捧著你,會像以前一樣當個傻瓜一樣討好著你。我告訴你,靳微遙,你別以為自己真的是個寶,人人都想要你,以前隻當寡人是有眼無珠,腦子抽了,才會看上你,現在你在寡人眼中什麽都不是,以後我們就如你曾經說過的,你們相決絕,相見亦再不相識!”


  ??“靳長恭,你太口不擇言了!”雙眸微紅,全身氣息凜冽似冰,隻覺得心中有股憤怒無處發泄,不由得舉起了右掌。


  ??這一刻,靳微遙真的怒了。


  ??“嗬嗬,靳長恭!好一個靳長恭!你機關算盡不就是想要這個皇位嗎?好!寡人成全你!明日便禪位給你,但是從此寡人與你相決絕,相見亦再不相識!”


  ??她的話,將他曾經刻意遺忘的記憶重新翻騰起來,腦中再次清晰地憶起,他當初憤然離去甩下的誓言,此刻他雙眸中盛熾淩厲的光。


  ??“怎麽?生氣了,想再次殺了寡人嗎?”靳長恭亦不遑多讓地用一種更為殘酷的眼神回視著他。


  ??不怕他生氣,就怕他冷靜!


  ??靳微遙,就讓寡人來試一試你究竟有幾分手段吧!


  ??靳微遙與靳長恭都是自尊心極強,他們習慣了身居高位,不容任何人挑釁他們的尊嚴。


  ??一時之間,一龍一虎勢均力敵,眾人驚詫地發現,兩人這徹底杠上了。


  ??也不知道是誰先出的手,總之等眾人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鬥得昏天黑地,細雪瘋卷,狂風大作,眼前一片寒煙迷人眼,那颯颯似利刃凜冽,綠林紛紛碎碎地刮得人臉頰生痛,連連退身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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