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不想窮一輩子
華秀慧親口說出要將她趕出夏家，她也沒有路可走了，唯一隻剩下眼前的這條路。
華秀慧的弱點是什麽？
——聖母、容易心軟。
上一次也是因為媽媽摔下樓梯受傷，她才能博得同情回到夏家的。
點子好用，為什麽不能用多兩次呢？
大風猛烈掃過，“砰”的響亮一聲半開的窗子終於被重重關上，留下一室寒氣。
“媽媽，你醒過來的時間真及時，”
走廊投射進來的燈光幽幽地照在楊美欣臉上，她咧著嘴，眼裏卻放出異常悲傷的光芒……高興與傷心兩種情緒同時在她臉上出現，詭異極了。
“我想到能讓華秀慧繼續原諒我的方法了。”
隻要再將自己處於可憐的位置，還是那種讓路人都不禁落淚的可憐位置，那麽華秀慧就算對她有天大的怒氣，也會消掉。
“你、你想做什麽？”
即使是自己生的女兒，這一刻華秀珍也對她恐懼不已，不斷往後縮：“欣欣，我是你媽媽，你不能把主意打在我的頭上！”
“咦？為什麽不能？”
楊美欣歪了歪頭，很疑惑的語氣：“你能為大哥付出那麽多，就不能也為我付出一次嗎？”
華秀珍喉嚨又開始“嗬、嗬”作響。
這個模樣的楊美欣實在太讓人害怕了，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華秀珍眼前不由自主的又浮起被推下樓梯的一幕幕噩夢。
她有種強烈不安的預感。
“欣、欣欣……”
求生本能讓華秀珍不敢再和她吵，費盡氣力扯開嘴角，“你說得沒錯，你和大哥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應該厚此薄彼的。你說得都對，媽媽以後一定會改好嗎？媽媽也是很疼愛你的。”
“咦？”
沒想到還能聽到這一番話，楊美欣楞了楞。
“媽媽剛醒過來，身體真的很不舒服，”華秀珍乞求道：“你能叫醫生來看看我嗎？求你了，馬上叫醫生進來行嗎？”
“然後呢？”
楊美欣陰森森地盯著她：“差點就上了你的當，把醫生叫進來後你會立即報警抓我的，對吧。”
“怎麽可能？”
華秀珍失聲否認，“你是我女兒，我怎麽會報警抓你！”
“媽媽，在我小時候你曾經教過我一句話……”
楊美欣表情詭異，幽幽地開口說話，一隻手把快要挪到床沿的華秀珍用力扯回來，一隻手慢慢地抓起枕頭往她的臉蓋下去，童年時的畫麵浮出腦海——
“欣欣，你這個大傻瓜，”
華秀珍的食指沒好氣地戳著楊美欣的額頭：“為什麽不把東西全都給拿回來？”
小時候的楊美欣還是有羞恥感的，“伯伯說隻能拿一份，還有很多小朋友也想領禮物的。”
今天六一兒童節，社區給每個家庭的兒童都準備了一份禮物，她們去得早，拿了自己那份後，看著周圍沒人，華秀珍想再拿多幾份，打了好幾個眼色給楊美欣，結果這傻丫頭愣是不懂事。
“你管別人幹什麽？”
華秀珍恨鐵不成鋼的，“媽媽教你學精明一些，無論做什麽事都要以自己的利益為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懂了嗎？為自己爭取利益不是壞事，那也是為了讓自己生活過得好些。難道你還想窮一輩子？”
“不，”
楊美欣似懂非懂，但一聽到要窮一輩子立即搖頭：“我不想！”
……
“媽媽，我也是聽你的話，我不想窮一輩子，”
楊美欣仰起臉，冰涼的淚水沿著臉頰簌簌流下來，在暗淡的燈光下，她的表情悲傷又瘋狂，而她正在做著大逆不道的事——
雙手死命地摁緊枕頭，手下的人反抗越來越遲鈍。
“我要回到夏家，我要得到自己應有的一切。”
為自己爭取利益不是壞事，她也隻是想讓自己的生活好過一些而已。
——
“轟隆！”
深夜天際突然響起一聲炸雷，嚇得床上熟睡的人瞬間驚醒過來。
“哎喲！”
華秀慧滿頭大汗臉色發白的坐起來，大喘粗氣。
“怎麽啦？”
聽到動靜的夏懷德困倦地睜開眼，伸手摸索地摁亮了床頭燈，“秀慧，睡得好好的，你不舒服？”
“懷德，”
華秀慧驚魂未定地轉頭看他，“我做了個噩夢。”
“做夢而已，”
夏懷德不在意地擺擺手：“都是假的，夜了，趕緊睡吧。”
說完，他關掉燈。
房內陷入一片黑暗。
身邊很快響起輕微的鼾聲，華秀慧卻再也睡不著，她背靠著床頭，隻覺得心緒不寧。
在夢中，她回到了小時候，和華秀珍兩人一同上學一同玩耍，正玩得高興，忽然華秀珍被一隻滿是鮮血的大手拎走了，連再見也來不及說。
——
大雨一直不間斷地下，“嘩啦嘩啦”的雨聲吵得讓人心生煩躁。
“陸少，對不住了，”
夏家，夏懷德充滿歉意的聲音夾雜在雨聲中：“都怪我，沒事先好好調查清楚，才會讓心懷不軌的小人鑽了空子。”
“不是，主要是我的錯，”
華秀慧的聲音跟著緊張響起：“陸少，懷德他也是聽我的，如果你要責怪的話，請責怪我。”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爭著認錯，陸厲遠臉上帶著溫和的笑，靠著椅背，好整以暇的端著茶杯輕抿。
直到一杯茶見底了，他才說道：“夏總夏夫人都沒錯，是我管教不力，林嘉良才敢越權亂動壞心思。這事彼此說清楚，隻要你們明白我不是壞人就行了。”
“不是不是，”
夏懷德連連擺手，“陸少怎麽可能是壞人？”
“那麽……”
陸厲遠笑了一笑，“我們之前說好的事？我和夏晨曦的訂婚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
夏懷德想也不想的點頭：“之前的事都是誤會一場，一切照舊。那就好，不過我聽說晨曦最近和某個人走得……”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王媽快步走進來，附在華秀慧身邊說了一句話。
華秀慧臉色難看起來，看了眼陸厲遠，才壓低聲音道，“她還來幹什麽？”
王媽臉色也很差，又附耳說了一句話。
“什麽？！”
這下子，華秀慧再也顧不上有客人，大驚失色的猛地站起來，身前的杯子被她的動作碰撞得摔了個滿地碎片。
“你說她捧著誰的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