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躁鬱症
秋陽輕盈的室內。
夏晨曦雙手捧著熱茶，腦袋快埋進了肚子裏，臉頰還火辣辣的。
實名丟臉。
“小姐你好，我是星河的媽媽，”
溫柔女人麵如春風的走到她麵前，伸出手：“初次見麵，你好。”
夏晨曦：“……”
“呆了？”
陸星河打趣她，“夏晨曦，要不要給你一些時間回神？”
夏晨曦僵硬點了點頭，“需要。”
然後，她被陸星河拉著回屋，直到手裏捧著熱茶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真的是你媽媽？”
夏晨曦一雙美眸驚訝得又圓又大，亮晶晶的還特別水靈，輪流看陸星河和星媽媽。
“你們不是在合夥騙我吧？”
星媽媽那張臉、那身姿怎麽看頂多也就是三十多的女人，怎麽可能有陸星河那麽大的兒子？
說他們是姐弟的可信程度更高。
陸星河挑眉：“不信？”
“不信。”
夏晨曦搖頭：“或者你們是姐弟？”
“我有這麽年輕？”
星媽媽很是歡喜地摸著自己的臉：“星河，這位小姐很誠實，我喜歡她。”
夏晨曦：“……”
“這是星河小時候的照片，”星媽媽找來一張相片，溫柔地遞給她，“小姐，你看，我們真的是倆母子。”
夏晨曦接過低頭看。
照片裏，星媽媽穿著素雅的碎花長裙，坐在一張藤子沙發上，懷裏抱著小baby。
那小baby估計隻有一歲大，夏晨曦一眼就認出他是陸星河——除了和星媽媽長得像，還因為一臉冷靜的小屁孩還是少見。
“照片是二十五年前的，”星媽媽輕輕感歎了句，“沒想到時間一下子過得飛快，星河都長這麽大了。”
夏晨曦放下照片，“阿姨，你的模樣和二十年時一點兒也沒變。”
怪不得陸昊天當年想方設法地將她軟禁在身邊，這麽溫柔美好的女子，哪個男人不動心？
夏晨曦又在心裏狠狠罵了陸昊天兩句，差點就因為那個渣滓把這麽好的媽媽毀掉了。
“真的沒變？”
星媽媽雙手捧著臉，“我覺得自己眼角都有細紋了。”
夏晨曦眨眨眼，雖然是當媽的人，但這位星媽媽似乎還有滿滿的少女心哦。
“信了？”
陸星河走過來，抬手就要攬她的腰，被夏晨曦一個閃身避開。
“幹什麽？”
夏晨曦神色羞赧：“當著阿姨的麵，你正經點行不行！”
“沒事，不用管我，”
星媽媽一臉燦笑：“早上的時候我還在擔心星河都要成小老頭了還沒女生愛，現在看到你，我能輕鬆啦。小妹妹，”
星媽媽說話時，突然一下子湊到她跟前：“你叫什麽名字？我能放心把星河交給你嗎？”
夏晨曦微微怔了幾秒，心裏倏然閃過一些異樣，不由自主地望了陸星河一眼。
陸星河朝她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
這是讓她答應的意思。
夏晨曦收到了，遲疑了兩秒後才跟著點頭，“阿姨，我叫夏晨曦，我會和陸星河在一起的。”
“太好了，小晨曦，”
星媽媽握住她的雙手，“日月星辰，你們兩人各占了一個字，一定是命中注定的。阿姨很喜歡你，你等等，我剛烤了曲奇餅，拿來給你嚐嚐。”
說完，也不等夏晨曦應好，便疾步走了出去。
夏晨曦怔怔地看著星媽媽的背影走遠，直到陸星河牽起她的手，她才回過神來，疑惑看他。
“我媽的舉動很奇怪對不對？”
陸星河薄唇逸出一絲苦笑：“也覺得她熱情過頭了是嗎？”
夏晨曦不由自主地握緊他的手。
“她有躁鬱症，”
陸星河：“因為以前的事……從被趕出江城那晚得的病。”
“她心情會無緣無故轉換，一棵草一滴水都能成為她發病的原因。好的時候溫柔開朗，覺得世間所有東西都是美好的；不好的時候躺在床上哭泣，幾天幾夜都不會起來，還曾經有過自殘的傾向。”
夏晨曦心裏狠狠一沉，忍不住問道：“那在你小時候……”
“嗬，你想問她發病時我小時候是怎麽過的？”
陸星河涼薄的眸光落在窗外的大樹上，“試過幾天沒吃，隻靠喝自來水撐著；試過在夜裏突然摸到一手的血，然後自己穿著單薄的衣服跑出來叫救命。”
雖然陸星河是輕描淡寫的語氣，但夏晨曦仍是聽得心疼不已。
那麽小的孩子，究竟是怎樣度過那段艱難又悲慘的歲月？
“謝謝你。”
夏晨曦忽然轉身擁住他，嗓音啞啞的，“陸星河。”
“謝我什麽？”
“謝謝你度過那麽多的苦日子都沒有長歪，還能長成優秀的男人。”
頭頂傳來他低啞的笑聲，陸星河抱緊她，“夏晨曦，你這妞兒……”
剩餘的話全哽在喉嚨，他下巴輕頂著她的發旋，喟歎，“大概是因為要遇見你，才不敢隨便長歪。”
“嗯，”
夏晨曦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也是，長歪了我也不一定還能看上你。”
陸星河低頭去尋她的唇，夏晨曦微微仰起臉，閉上眼睛。
“啪啦！”
響亮的碎聲忽然傳進來，陸星河和夏晨曦雙雙一驚，兩人對看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拔腿循聲跑去。
跑進和陸星河相鄰的一幢小別墅裏，兩人抬眸看到星媽媽雙手很用力地撐著沙發，她麵前是一地狼藉的碎片。
“我、我覺得……”
星媽媽望著夏晨曦想擠出笑，但無論多努力也擠不出，五官被她擠成一個僵硬的表情。
“不好意思了，我有點累，要回房睡覺。星河，你……”
仿佛盡了最大力氣才能說完一句話，星媽媽的生命力是眼看著衰弱下去的，“一定要好好陪晨曦。”
說完，不再看他們一眼，獨自撐著牆壁一步一步地緩慢朝房間裏走去。
“你等等，”
陸星河快步走過去，扶著她進房。
過了幾分鍾，陸星河才從房裏走出來，看了目瞪口呆的夏晨曦一眼，他默不作聲地低頭撿拾地上的碎片。
良久，
“躁鬱症的病人情緒變化極端，上一秒能興高采烈，下一秒會不由自主陷入低落。夏晨曦，你想好了嗎？和我在一起，真的會很辛苦。”
沒有人回答他。
陸星河也不抬頭查看，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即使很喜歡她，有些選擇他也不能強迫她。
又過了好一會兒，牆上的時鍾“滴滴噠噠”地走著，每一秒都像度日如年。
倏然，一雙白嫩纖長的手加入到撿碎片中，陸星河眉心狠狠一跳，抬起頭。
“還要想什麽？”
夏晨曦神色平淡：“我才不是見異思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