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她，從頭到腳。
秦妍被他的視線看著很不舒服，別扭的咳嗽了一聲，帶著宋晨走進了旁邊的會客室。
“說吧，你有什麽辦法？”秦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忽然宋晨一跨步走到了她麵前，湊近了她的臉，“離近了看，你這張臉倒沒有剛才那麽精致了。”
“你到底要說什麽！”
她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不想被慕馨氣了一場，又被宋晨奚落。
“慕馨唯一的籌碼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假如你也懷孕的話，那麽她還有什麽戲唱？男人總是有一種雄性動物的占有欲，等你真的成了嚴少頃的人，讓他對你的每一寸肌膚都愛不釋手的時候，他還會記得慕馨這個人嗎？”
“宋晨，你！”秦妍話說到一半，頓住了。
她猶豫了。
畢竟嚴少頃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假如，她跟他發生一些什麽事的話，也許他就不會這麽冷冰冰的了。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想明白了？”宋晨笑著拉開了門，“如果有需要，打電話給我，能讓嚴少頃過的不如意，是我最大的願望。”
……
慕馨說完那些話之後，心裏也很忐忑。
她不知道嚴少頃會怎麽看待她今天的行為，回去的路上，她腦海裏一片空白。
秦妍的做法，她能理解。
她說的那些話，嚴少頃能理解嗎？
還有，關於剛剛那麽多人都看著，她卻那麽厚顏無恥的說出了那些話，嚴少頃一定想要把她丟下車吧。
明明忍的那麽痛苦，為什麽說出來之後，更加難受了？
車子一轉彎，她聽到了嚴少頃微不可及的歎氣聲。
“跟我在一起，讓你這麽滿足嗎？”
慕馨漠然，“嗯。”
俏媚的眸子裏黯然無光，看著窗外的街景熟悉又陌生，嚴少頃別墅大門一打開，慕馨的心終於落了地。
現在除了慕長盛的病房，最讓她安心的就是這棟不屬於她的別墅了。
嚴少頃停下車，沒有下車的意思，就那麽看著慕馨，仿佛在考慮著什麽。
慕馨有些尷尬。
剛剛在那邊說的那些話環繞在她耳邊，緊緊絞著手指，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嚴少頃。
“現在覺得沒有麵子了？”他好氣又好笑，明明那些話是她自己說出來的，沒有任何人逼她，在那些人麵前表現的那麽從容，現在知道後悔了。
“嚴少頃。”
打破了車裏的安靜，坐直了身體，努力讓自己平視著嚴少頃。
她很清楚秦妍的意圖，也了解秦家的勢力是她現在沒辦法相比的，但是……她有不能離開嚴少頃的理由。
“說。”他幽深的瞳孔直直望著眼前的小女人，把她眼裏翻湧著的猶豫看的清清楚楚。
“這幾年，你是怎麽看我的，我明白，這個孩子的到來也是個意外，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如果你要跟秦妍結婚的話，不用考慮我。”
她低下了頭，每個字都像是刀戳在心口上。
頭頂始終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她。
唇瓣緊緊抿著，忽然堅定的抓住了嚴少頃的手，冰涼的指尖略顯顫抖，她不是假裝的，而是真的害怕。
因為要徹底失去嚴少頃而害怕。
“我不會再對別人說這些胡話了，我會一個人安靜的活著，所以，我求求你，別因為厭惡我，遷怒慕氏，我們的合約，我會好好履行的。”
隻要慕氏擺脫困境，她就把這條命還給周臨月。
所有的悲傷和痛苦，也終將有個結局。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慕馨越說，哭的越厲害，不止覺得自己活得很悲慘，還為肚子裏沒有出世的孩子而委屈。
看著她的模樣，嚴少頃的心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冷。
“就算你死了，她也不會活過來。”
眼淚，戛然而止。
慕馨的手慢慢收了回來，聽到嚴少頃嘭的摔上車門，她的心跟著沉入海底。
五年了，她耗盡了感情和青春，依然沒有減少他心裏一絲一毫的恨意，慕馨，你怎麽就把自己活的這麽卑微了？
眼淚又一次迷蒙了雙眼，這一次她為自己而哭泣，為自己的愛情覺得不值。
她沒有看到嚴少頃進門之後的表情。
假如她看到的話，大概不會覺得自己那麽可憐了。
在走下車的那個瞬間，嚴少頃的臉上布滿了陰霾，卻又因為慕馨的膽量而滿意。
至少，那個女人足夠大膽，在那種情況下，還是沒有躲起來，一如當初她瘋狂追求他的樣子，他那麽折磨她，可是慕馨依然沒有變。
心裏的不安和擔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塞滿了。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嚴少頃快步走進了書房，一關門，隔絕了兩個世界。
慕馨小心翼翼的換了鞋，看到緊緊關著的書房門歎了口氣，再往前走了兩步，嚴少頃開門拽住了她的手。
“進來。”
慕馨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他拽進了書房。
接著就看到散落一地的文件。
她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嚴少頃把一疊文件塞到她手裏，“這些是康永華負責過的項目，你仔細看看有什麽問題。”
原來，是因為慕家的事。
心頭一暖，慕馨悄聲說，“我看完告訴你。”
“不用，在這兒看。”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小沙發，示意慕馨留在書房。
微風吹起紗簾，吹拂著慕馨臉側的碎發，一如她此時的心情，雖然平穩，卻總會不安的躍動。
“……好。”
大概嚴少頃很著急要答案吧，才會讓她留在這個一直被他視為禁地的房間，慕馨乖順的坐了下來，白皙的指尖從文件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仔細看。”他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麵，眼眸中浸滿了笑意。
慕馨不敢抬頭，連忙嗯了一聲，認認真真、逐字逐句的看著。
其實這種事嚴少頃可以讓公司的員工去做，為了讓慕氏脫離困境，找出康永華的罪證，他特意組建了臨時小組，專心負責查慕氏的事。
這些，慕馨都不了解。
嚴少頃時而注視著慕馨，又怕她會注意到，在她一有動作的時候就會收回目光。
空氣漸漸變得靜謐，房間裏隻有慕馨翻看著文件的聲音。
“這裏……”她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一抬頭，正好撞進了嚴少頃深邃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