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證詞
隻不過,崔婉清麵對著薑姨娘可以笑的雲淡風輕,可是對自己心中親近之人,終是忍不住的發起了牢騷。
??她其實是抱怨這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很是不滿的意思,可是聽到崔長健的耳朵裏,話意思就變了,當哥哥的肯定隻會把自己的妹子,往好裏想不是?
??崔長健心中一片慘然,“別看這孩子說的話再狠,可心裏依舊是這麽軟,到底也沒有殺人滅口,她怕是也會忍不住的在心中想,要是雲姨沒死,她現如今,又會是怎麽樣的光景吧?”
??想到這些,他禁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崔婉清的頭發,小聲安慰道:“好,就依你的意思辦,以後再不讓她在你眼跟前出現也就是了,隻不過,你也別想的太多,雲姨早已逝去多年,怕是早就轉世投胎,這會不知道在哪裏享福呢。”
??“你現在就算再後悔,再不甘心,也是於事無補,且放寬心吧,等這件事情了了,哥哥出錢,咱們去大成天寺,為雲姨做上一個九天九夜的水陸道場,再好好的盡一番孝心,好不好?”
??崔婉清往日都是溫順示人,今日能拿出前世的做派,就是被氣得狠了,她是真的想不通曹雲岫這個人,怎麽就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到那份上去?
??她現在越是將自己當作了崔婉清,就越是對曹雲岫不滿意,這有娘的孩子,和沒娘的孩子,她能有的比嗎?
??還有,最關鍵的就是,若是曹雲岫不死,周氏哪裏能進得了崔家的大門?自己又怎麽能被人措磨的那麽厲害。甚至險些死去?
??崔婉清的心裏,來來回回的,可不是就在瞎琢磨這些個呢麽?
??這會崔長健發自內心幾句關心的話,正好是在崔婉清的耳邊敲了個響鈡,咣啷一聲,就將人給震醒了。
??這無疑是告誡她,“崔九小姐。您入戲太深了。你太把自己當成本尊看了,需知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你的頭腦發熱,不能再冷靜的看待問題,這可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啊.……”
??以前的崔婉清做什麽事情都是孤單一人,就算做錯了。也沒人敢出聲告誡一二,久而久之。就越來越獨斷專行了。
??現在突然有人在身邊提點,雖說是無意之舉,但是她心裏卻還是覺得挺感慨的。
??崔婉清不無感激的看了看崔長健,輕聲言道:“怪不得四姐總是那麽傲然。那樣的自信,這有哥哥撐腰的人,和沒哥哥撐腰的人。就是不一樣,妹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呢?”
??崔長健被她這話。說的有點糊塗,但是想到四妹,再看看眼前的九妹,也是感歎道:“要是四妹妹她能有九妹妹你一半懂事,哥哥我也就無憾了。”
??他們兄妹倆說著閑話,那邊薑姨娘趴在地上寫著供詞,這事情這般的錯綜複雜,寫起來,可真是耗時不短,好不容易,等著薑姨娘寫完了,簽了自己的名字。
??卻又抬起頭,可憐兮兮的問道:“三公子,九小姐,這字已經簽了,隻是沒有紅墨,如何畫押?”
??崔長健皺著眉頭,正要讓人去自己馬車上拿,就見崔婉清一拉他的袖子,淡淡的望著薑姨娘的小混子說道:“劃破她的左手,讓她用血畫押。”
??她這話才一出口,那邊的小嘍囉便是應聲手起刀落,隻聽薑姨娘是‘啊。’的一聲喊叫,手掌心,瞬間就被劃了一個寸許的口子。
??她整個人都嚇的攤成一團,不但是裙邊有了水跡,空氣中也彌漫起了一股子臊臭。
??那小混混一見薑姨娘竟因為這麽屁大點的傷口,便被嚇得失了禁,極為看不起的翻了個白眼,皺著眉頭,拉著她,兩手相互一抹,順勢在供詞上重重的一按。
??隻見那白紙黑字上,多了一個掌印,這就算是畫押完畢了。
??崔婉清忍不住冷笑道:“我娘親當日血都流盡了,也沒見把你嚇死,這會你自己身上,不過就這麽丁點的小口子,就嚇得是屎尿齊流,真真可笑直至。”
??言罷便拂袖走的遠遠的,省的被這醃臢貨色惡心的吐出來,那可就失態了。
??崔長健拿著供詞跟在自家妹妹身後,兩人靠在一棵大樹旁,不慌不忙的,將手中供詞逐字逐句細細的看過。
??這份供詞足足的寫了有近十張紙,寫的和薑姨娘剛才所言說的,倒還算是基本符合,很能說明問題了。
??崔長健本就在詩詞上下了大功夫,一遍看下來,自覺沒有什麽打機鋒的地方,便對著崔婉清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準數了。
??接著就將這份費盡心思,折騰了這麽許久才好容易拿到手裏的證供,仔細的疊好,貼著身妥妥的放好。
??這便喚了人來,薑姨娘就這樣的拖上她自己的馬車,崔長健走到萬大勇跟前,小聲的和萬大勇囑咐了幾句,約好了下次見麵的時間,也好將他們之間事情做一個了斷。
??崔長健和崔婉清兄妹倆是早就商議好了,此事宜早不宜遲,為了防著夜長夢多,還是盡快處置的好。
??所以這會他們倆就要往明安侯府趕去,將這件事情先跟曹老侯夫人和明安侯兄弟倆挑明,這樣也便於看管薑姨娘,和控製向氏。
??至於曹朵的後續安置也得盡快解決,好歹這位也是侯府的千金,在外多呆一刻,便會多一刻的麻煩,萬一要是對明安侯府造成了什麽不好的影響,那可就違背了崔婉清想要低調處理的本意了。
??而自己的本家,就權且留到晚上再說,反正現在解決一家是一家,快刀斬亂麻就對了。
??想到從此刻開始,就有兩場擺在眼前的硬仗要打,崔長健輕聲對崔婉清言道:“這裏離明安侯府,還有一截子路要走,九妹妹也別硬撐著,不妨在馬車上眯一會,養養神。”
??“今日咱們不光要去明安侯府,晚上少不了還要稟明祖母,大伯父和父親,這可都得咱們倆全力以赴才能辦妥,且費神著呢,妹妹可不要大意了。”
??崔婉清笑著點頭,兄妹倆和萬大勇互相行禮暫別,兩路人分開行動,和來時唯一不同的,就是薑姨娘的馬車上,多了兩個看似家丁打扮的壯漢,少了一個侯府七小姐曹朵。
??就在崔家兄妹和萬大勇一夥人離去不久,孟遠山也抱拳進言道:“侯爺,屬下看著,咱家這位表小姐行事極為麻利,不喜拖泥帶水,搞不好這會就是往明安侯府去的了,咱們怕也得往回趕路了,不然回去的晚了……”
??曹澤對著孟遠山搖了搖手,製止了他說話,沉聲吩咐道:“咱們還不能先回侯府,先追上萬大勇,將七小姐要回來才行,一會你安排人,將七小姐先送到郊外的莊子上安置,再讓人去請了咱家慣用的大夫來。”
??“今兒個下午,怕是不好過啊……”
??曹沐聞言,聽出了自家大哥的心酸,木呆呆的眼珠子,總算是動了動,輕聲言道:“事不宜遲,快走,我怕清兒這孩子按耐不住,將事情鬧大,反倒壞事,更怕娘親她老人家撐不住,咱們兄弟倆得趕緊回家才行。”
??曹澤看著弟弟麵無血色的臉龐,最終堅定的點了點頭,和孟遠山齊力扶著曹沐,往自家馬車處趕去。
??睿郡王收到屬下的消息,得知柏樹林的人已經走完了,就剩了自家兄弟倆了,這才拍了拍齊玄輝的肩膀,出聲問道:“你剛是怎麽了?哥哥看著你臉色發青,險些都要暈過去似得,緩了半天才緩過來,可把我嚇得夠嗆。”
??齊玄輝這會已經緩過了心神,心裏也有勁有了決定,隻是此事不能訴諸於口,注定隻能是他自己一個人背負的秘密。
??隻能是安撫自家九哥道:“可能是早上起得早,又沒怎麽吃,這荒山野林裏又吹著冷風,頭發暈,怕也是正常,您要是不放心,一會回去請禦醫來瞧瞧,這總成了吧?”
??睿郡王狐疑的瞧了他一眼,總覺著自家十三弟武功高強,怕是沒他口裏說的那麽‘嬌弱’,不過這個借口又沒什麽大的出入,因此也隻能是點了點頭。
??拉著齊玄輝一起往柏樹林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禁不住的感歎:“真沒想到,崔婉清這個小丫頭片子,氣勢還這麽足,和往日那天真溫柔的模樣,簡直兩個人啊,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十三弟,你說說,怎麽就有人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融合的這麽好?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突兀呢?”
??齊玄輝聽著身邊的齊玄禮,興致勃勃的談論這崔婉清,心裏止不住的暗暗叫苦,這要是自己的那一點臆想,是真的,自家九哥對崔婉清的格外看重,又該怎麽解決?
??“唉。”他忍不住在心裏歎氣,“算了,現在先不管九哥如何,還是讓人將崔家這兩位小姐監管起來,看看從日常的雜事裏,還能看的更明了一些不?”
??“要是能得到確切的實證,那可就更好了,自己一門心思的找人,可首先也得先將人找對了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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