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拷問
孟遠山是世襲的武將,打小便練得一身好功夫,在戰場上也是奮勇殺敵的悍將,隻不過後來因著爹娘老邁,弟妹幼小,隻能是從邊關轉回了京城。
??可是人有旦夕禍福,他在戰場上曆盡生死,也沒吃什麽大虧,但是卻在一次最普通的演練中,因著馬被驚了落馬,而將左臂撞斷。
??這好了之後卻是吃不上力,成了殘疾之人,京城裏的這些清閑地界,向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他要是個有背景的,或是會逢迎之輩,也就這麽混著了。
??但奈何他是個沒甚背景的,而且還最是個耿直的性子,最看不起那些溜須拍馬之流,和上官也就是個麵子情,這樣一來,難免就被盯上他位子的人使了陰招,被頂頭上司按章辦事,打發回家。
??孟遠山先是倒黴催的成了半廢之人,緊接著又沒了差事做儀仗,世間人多是逢高踩低之輩,往年裏那些嫉妒他的小人,終是趁機跳了出來。
??就連他的本族見他落了難,也一反常日的熱絡,變得愛搭不理,處事也變得不公起來。
??孟遠山本就是軍伍中的漢子,性子暴躁,在那起子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下,終究是忍不住動了手,惹下禍端。
??曹沐去尋他的時候,這位正在牢裏關著呢,灰頭土臉的狼狽不堪,倒看的曹沐好生唏噓了一番。
??很快便拿著明安侯府的拜帖,將人先撈了出來,這又幫著將傷人之事用銀錢料理幹淨了。
??俗話說得好。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曹沐在孟遠山落難之時,念著丁點舊情伸手相幫,還不在意他的傷殘,聘請他為侯府的侍衛總管。
??孟遠山嘴裏雖然不提,但是心裏卻銘記大恩,那可真是一門心思的想要為曹沐效力,也好報答一二。
??因此自打接手明安侯府的侍衛,就特別的上心。幾乎寸步不離明安侯府,就是悶著頭訓練侍衛,那勁頭,比當年操練士兵有過而無不及。
??所以這明安侯府的侍衛,才會在短短兩三個月裏,煥發出完全不一樣的新氣象來,就連曹澤都忍不住背著人,在自家弟弟跟前稱讚了孟遠山兩回。
??他這會見曹沐煩惱異常,不但是皺著眉,敲著桌子。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十分焦躁,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為主子分憂解難。
??孟遠山望著對麵米鋪子靠左邊的小角門。看了大約有半刻功夫,他突地挑了挑嘴角,輕聲笑道:“屬下敢問三爺,咱們明安侯府在北街可有隱蔽的去處?”
??曹沐手裏管著明安侯府所有的生意,這位雖然文才稀鬆,武藝半桶水,但勝在頭腦精明,鮮少上當或是投資失誤的,這麽些年經營下來,還是很給家裏添了進項的。
??他見孟遠山這麽問,低著頭想了了,貌似北街的一家綢緞莊,就是自家的生意,離這裏不過三條街而已,很近,而且自己也很少過去,應該沒多少人知道它和明安侯府有關係。
??孟遠山一聽有這麽個合適的去處,淡笑著點頭言道:“屬下還請三爺帶著人移駕,屬下這就帶著曹正,曹慶走一遭,很快就會去綢緞莊找您的。”
??曹沐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知道這是有戲看了,笑道:“哎呀,我說老哥哥啊,弟弟我都說了一萬次了,不要老是您呀,屬下什麽的。”
??“你以前可是我的老上司,弟弟見了您還得請安問好呢,現在這麽一反過來,不是折煞我也?我這會再說一遍,你就是我的老大哥,以後再別弄這些虛頭吧腦的,聽的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孟遠山聞言隻是個笑,也不接話,卻是站起身子喝到:“小二,算賬。”
??曹沐見他不接話茬,暗恨這個老頑固忒固執己見,難怪別人算計他,也沒人為他出頭,估計平日裏就他這做派,沒少得罪人啊!
??曹沐心中一陣子嘟囔,但還是翻著白眼,帶人先去北街的綢緞莊等消息去了。
??孟遠山三人在半個時辰之後到的綢緞莊,進門一看,這曹正和曹慶兩人,還多帶來了一個麻袋。
??兩人是直接將麻袋扛到到了曹沐呆的屋裏,打開一看,卻是一個四十來歲,穿著藍色軟緞長袍,賬房先生打扮的人,被捆得跟粽子似得。
??嘴上還堵著一塊黑不黑,白不白的東西,曹沐仔細瞧了一眼,這才發現是一隻襪子!
??當時就禁不住皺著眉,有點想反胃。
??曹慶斜了一眼曹正,曹正卻是低著頭隻管笑,看來,這襪子跑不了就是他的啊.……
??這位賬房先生突然被人綁架,真是嚇了個半死,這會好不容易重見光明,他是哆嗦著嘴,咽了口唾沫。
??壯著膽子喝到:“你們好大的狗膽,居然敢綁架老子?你們可知道老子是誰?老子是清河幫幫主的小舅子,你們敢動我,我姐夫定會讓你們不得好死,剁碎了去喂狗的!”
??曹沐見他這話說的賊狠,但是語氣卻是畏畏縮縮,聲音都是顫抖的,顯見是個孬種啊,不禁是嘿嘿直笑。
??滿意的看著孟遠山直點頭,“老哥哥厲害啊,真是寶刀未老,一出馬立刻就逮了條大活魚,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這裏興致大好的吊了句文,就扭過臉吩咐曹正,“去,拉下去給爺仔細的問,就問到底是誰來買消息,要買的消息是什麽,他要是敢不說,你就給爺剁他的手指頭,嗯,就先從右手開始!”
??“爺倒要看看,是你姐夫先將爺剁碎了?還是爺先將你剁碎了?!”
??原本看著此人一臉慫樣,曹沐和孟遠山都想著,這位的嘴巴肯定不嚴實,豈料這位卻是個異類,明明嚇得半死,又怕疼,哭死哭活,嗓子都嚎啞了,可就是死咬著不說。
??折騰到最後,曹慶可真有點佩服這小子了,暗想怪道清河幫主用這人當賬房先生呢,看起來也不是用人唯親啊,這小子嘴可也忒嚴實。
??別看他是又哭又嚎又求的,但就是打死不鬆口,真真讓人有點想要撓頭。
??最後還是曹慶,猛不丁的想起在茶樓聽的說書段子,拿他姐姐的命來訛詐,一擊命中他的弱點,這才讓這位鬆了口,沒讓曹沐空手而歸。
??“什麽,買消息的是崔家三公子?他這是要知道薑姨娘的行蹤,特別是會平日裏,薑姨娘會帶七小姐去哪裏?”曹澤聞言大驚。
??暗暗驚訝道:“怎麽這兜來轉去的,偏偏正正的就又和崔家扯上了關係?崔家三公子和曹家無冤無仇,和清兒處的還挺不錯,怎麽就冒出了頭呢?
??曹沐剛才是不帶歇氣的,將今日所得都告訴自家大哥,看著自家大哥皺眉思索,這才喘了口長氣。
??曹澤見他這樣,先伸手將茶盞遞給弟弟,一邊看著曹沐牛飲,一邊暗自在心裏想著,這崔長健監視薑姨娘,還帶上了自家七侄女,又是唱的哪一出?
??兄弟倆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呢,就聽外間通稟,曹雲和曹修哥倆求見。
??曹雲兄弟倆聽到父親回府的消息,也不敢耽擱,便前來外書房,也好將今天家裏發生的事情,全都跟父親叔父都說上一遍。
??曹澤聽完家裏今天的熱鬧事,不禁是皺著眉問道:“修兒,你一向心細,依你看,你清表妹和她這位三哥的感情究竟如何?”
??他都是聽人打探來的消息,倒是都說崔婉清和崔長健挺和諧,兩人還打算合夥做生意,但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還是要聽一聽親眼所見之人的看法。
??曹修略一沉吟,便答道:“侄兒今日還真的有細心觀察過他們兄妹倆,原本侄兒是怕這位崔三公子,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可是認真看下來,這位崔三公子對清表妹的確很是關心。”
??“而清表妹對他也很是信重依賴,就比如,在崔五小姐出事的時候,清表妹下意識的,就先喊了聲三哥,完全不似作偽。”
??曹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而吩咐道:“你們哥倆今日處事得當,很好,至於對睿郡王和十三殿下該是什麽態度.……”
??他略一沉吟,便已經有了決斷,微笑的撚著胡須言道:“你們兄弟倆隻需記住,對待這兩位,不巴結,不疏離,不刻意就行了。”
??“成了,今兒個你們哥倆也肯定是身心俱疲,勞累的不輕,去,都回自己屋休息吧。”
??曹沐一見侄兒和兒子,被自家大哥三言兩語的打發出了門,馬上扭臉就問:“大哥,這睿郡王和十三殿下,怎麽就想著來咱們家踢鐵板了?”
??曹沐搖頭歎道:“有人熱心的給他們遞梯子,他們倆本就有所想法,那裏還能不接住?”
??“誰啊?誰給他們遞梯子?難道是崔三公子?”
??“崔家這臭小子,到底是想害咱們呢,還是要讓咱們家裏先亂起來,他也好趁亂摸魚,達到自己的目的?”曹澤壓根就沒把崔長健往好處想,就想著這位和崔二夫人那種人,是一路貨色了。
??曹沐聞言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嗔道:“不是他,為兄的覺著,這個人恐怕是咱們家清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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