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艾媽媽，我真的不用上學了嗎？”阮綿綿不確定地問道。
艾瑪頭也沒抬地回答道：“是的呢！這個星期您一共問了這個問題四十九次了，我最後回答一遍，您隻是高中畢業了而已，還有大學呢。如果您膽敢再問一次，我保證不縫上您的嘴。”
阮綿綿立馬一臉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直挺挺地躺在艾瑪的床上，“還是不敢相信！我的高中生活就這麽沒了？”
“不用遺憾，還有最後一呢！我們還要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艾瑪冷淡地道。
“啊？還有一啊？懶得去，不去行嗎？”阮綿綿翻臉像翻書一樣快。
“嗬，女人！”艾瑪早就看透了阮綿綿。
畢業典禮這，阮綿綿好奇地擺弄著身上的衣服，“哇，艾媽媽！沒想到學校居然還給我們一人一套學士服欸！我一直覺得學校太摳了，沒想到是我錯怪它了。”
艾瑪伸手幫阮綿綿打領帶，“得了吧！這套衣服是強製我們租的，畢業典禮完就要交回去的。要是弄丟了，還得賠錢呢！”
阮綿綿的白眼忍不住翻到了後腦門，“我就呢！學校果然是狗狗改不了吃粑粑！呸呸呸，不對不對不對，狗狗那麽可愛，我怎麽能罵狗狗！”
“別貧了，走吧！”艾瑪整理好阮綿綿的衣領，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兩人跟著大部隊走到操場。
“同學們，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三年的高中已然結束。很快，你們就要麵臨更廣闊的地。高考已經成為過去式，無論是否遺憾，抑或是得償所願，我們都……”校長在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講著。
阮綿綿站在艾瑪旁邊，像個多動症兒童一樣，亂動個不停。
艾瑪疑惑地看過去。
阮綿綿嘿嘿一笑，聲道：“我覺得校長穿的那件紅色的，看上去就很高端大氣，有種雍容華貴的感覺，反正比我這個黑色的好看。你覺得，我要是去問他借過來拍拍照，他會答應嗎？我穿上那件應該也挺好看的。”
“你這腦子一到晚都在想些什麽呀？”艾瑪語氣重充滿了無奈，“不過你可以試試，憑借你的厚臉皮，去把校長身上的衣服扒下來。反正你也畢業了，他還能把你怎麽？最多也就把你畢業證扣下來而已。”
阮綿綿滿頭黑線，“什麽叫扣下來而已？這件事很嚴重好嗎？我還是老老實實穿著我的黑袍吧！也挺好的，感覺自己就像是霍格華茲學院的魔法師，你這個麻瓜是不會懂的！”
艾瑪點點頭。嗯，阮綿綿的世界她確實不太懂。
等領導們輪流上台演講完，畢業典禮接近尾聲。大家在攝像師的指揮下拍好年級照和班級照，就原地解散了。
大家都高胸拉著自己的好友，在學校的各個角落留影。
“艾媽媽艾媽媽！我們也去拍照吧！”阮綿綿滿臉期待地看著艾瑪，興奮地道。
艾瑪點點頭，盡管她從來不喜歡拍照。
程宬適時地橫在兩人之間，“帶上我，我也要拍照。”
阮綿綿嫌棄地衝程宬努努嘴，拉著艾瑪就走，“去去去，自己拍去！”
程宬趕緊跟上，“綿綿別這麽無情嘛！我拍照技術很好的，可以給你們當攝影師！”
阮綿綿一聽，免費攝影師不用白不用，所以她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我跟你講，你得這樣拍，不能那樣拍。你要把我們的臉拍點兒，拍瘦點兒，腿要拍出兩米的效果，還有還迎…”阮綿綿劈裏啪啦地把自己的要求往外倒。
程宬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全部都一一應下。為了拍出阮綿綿想要的效果，他甚至不顧形象地趴在地上。
半時後，阮綿綿看著程宬拍的照片，滿意地點點頭。
程宬邀功似的，看著阮綿綿，“綿綿，我拍的還行吧？”
“還校”阮綿綿難得地給予了肯定。
程宬眼睛一亮，“那，我能不能要點兒獎勵？”
“要什麽？”阮綿綿立馬一臉防備地看著程宬。他想要幹嘛？難道要她請他吃飯嗎？她很窮欸，零花錢已經見底了。
程宬笑嘻嘻地道：“我也想和你拍照。”
阮綿綿鬆了一口氣，“好好，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來來來，拍照拍照，想拍多少張？”
“可以拍多少張？”程宬試探性地問道。
阮綿綿豪氣地拍拍胸口，“多少張都行！”
“一張就好，在精不在多。”程宬把相機遞給艾瑪，“艾瑪，麻煩你幫我們拍一下。”
艾瑪調整好相機，對準兩人，“準備好了嗎？”
程宬的表情難掩激動，端端正正地站在阮綿綿身旁，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了。”
艾瑪剛想按下快門，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放下相機喊道：“你們中間留著那麽大的位置幹嘛？是留給我的嗎？我不需要，謝謝你們！”
阮綿綿扭頭一看，確實隔得有點兒寬。於是她往程宬那邊靠了靠。
“再近點兒！”艾瑪舉著相機喊道。
程宬立馬挪了一步，和阮綿綿肩並肩站著。
“好。”艾瑪按下了快門，衝兩人揮揮手，“再來一張。”
就在艾瑪第二次按下快門的前一瞬，程宬眼疾手快地伸手摟住阮綿綿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懷裏帶。阮綿綿略顯驚恐的表情和程宬得意的笑容，都被艾瑪記錄了下來。
“你幹什麽？”反射弧略長的阮綿綿才回過神來，紅著臉從程宬懷裏跳出來。
艾瑪把相機遞給程宬，“你看看吧！你們也真行，拍個畢業證搞得像是拍婚紗照一樣，存心來虐我的是嗎？”
阮綿綿脖子都是紅的，底氣不足地喊道：“瞎什麽！”
“就是，瞎什麽！”程宬應和道。如果不是他笑得一臉蕩漾，艾瑪就要當真了。
“嘖嘖嘖！”艾瑪忍不住調侃道，“看你那鹿亂撞的樣兒！現在已經到春了嗎？我怎麽感覺氣溫高得要把我給烤化了呢？”
阮綿綿的臉、耳朵和脖子都一片通紅，佯裝要打艾瑪的樣子，道：“還瞎！”
“不不不，這怎麽能是瞎呢？艾瑪慧眼如炬、神機妙算，一下子就準確預料到了我們的未來，不愧是我們之中的智力擔當！”程宬認真地反駁道。
“厚顏無恥！”阮綿綿紅著臉啐了程宬一口。
三人正吵吵鬧鬧著，渾然不覺有人靠近。
男生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原本準備等三人注意到自己再開口。可三人完全沉浸在團隊的世界裏，沒人注意到男生，所以男生隻能先開口了。
“艾、艾瑪同學，我可以和你聊聊嗎？”清亮又略顯靦腆的的少年音在艾瑪身後響起。
艾瑪轉身一看，原來是他。本想直接拒絕，但轉念一想，艾瑪還是點零頭，示意男生跟她一起走到一旁。
阮綿綿和程宬咬耳朵，“你猜那個男生找艾媽媽幹哈？兩人為什麽要單獨聊呀？有什麽是我們不能聽的嗎？”
程宬搖搖頭，“不知道。我現在在考慮另一個問題。”
阮綿綿好奇地看向程宬，“什麽問題？”
程宬神神秘秘地道：“盤算到底要不要告訴加拿大的那位呀！”
阮綿綿白眼翻出了際，“哦。”
“綿綿，你怎麽這麽冷淡？”程宬委屈巴巴地問道。
“嗬！”阮綿綿甚至連不屑的眼神都不願意給程宬。
另一邊。
“想聊什麽？”艾瑪淡淡地開了口。
男生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想報哪所大學？”
“華大。”艾瑪如實回答道。
男生眼睛一亮，“華大嗎？我也準備報華大！”
“嗯。”艾瑪點點頭，“祝你成功。”
男生十分用力地點著頭，激動地接著問道：“那、那你準備報什麽專業？”
“中文。”艾瑪回答道。
男生若有所思地重複道：“中文啊！”
“有什麽問題嗎？”艾瑪問道。
“沒沒沒。”男生趕緊擺手，“中文挺好的，華大中文係挺出名的。”
“你還有別的想問嗎？”艾瑪思索了片刻，抬頭看向男生。
男生在和艾瑪對視的那瞬間迅速移開了目光，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有了，打擾了！”
完，男生飛快地跑了。
艾瑪望著男生的背影，有些無語。她話都還沒完呢，人怎麽就跑了？行吧，如果男生再來找她，她一定要再果斷一點。
阮綿綿悄無聲息地飄到艾瑪身邊，“和夥子聊什麽呢？”
“沒什麽，他就問我想報哪個學校。”艾瑪聳聳肩，道。
“哦～”阮綿綿一副了然的樣子，“沒想到從一包之緣開始，人家就對你情根深種，不離不棄，甚至連未來都規劃好了，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一包之緣是什麽鬼？”艾瑪嫌棄地問道。
阮綿綿伸手摸了摸艾瑪的後腦門，“他讓你頭上腫了那麽大個包，好了就忘了？”
“沒忘。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以後別瞎了。”艾瑪搖搖頭。
“好無情啊！”阮綿綿仰感歎道，“可惜少年的一片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艾瑪眸光一閃，重複道：“錯付嗎？”
程宬感覺不對勁，連忙轉移話題：“呃，那個，既然拍照也拍完了，那我們去還衣服吧！哈哈，班群裏好像也在催了！”
“啊？”阮綿綿語氣中充滿了惋惜。她戀戀不舍地把身上的學士服脫下來，“不想還！嚶嚶嚶！我可以偷偷把它帶回家嗎？”
“想想你的畢業證，還在學校手裏呢！你敢嗎？”艾瑪無情地掐滅了阮綿綿的念頭。
“不敢！”阮綿綿哭喪著臉，趕緊搖搖頭，慫巴巴地道。
程宬笑眯眯地湊到阮綿綿跟前，殷勤地道：“綿綿你真的想要嗎？我可以想想辦法！”
阮綿綿眼睛一亮，剛想開口答應，但想了想，道：“唉！算了算了，我也就是圖一時新鮮，就算真的擁有了一套，相信它很快就會失寵了。”
艾瑪已經開始疊衣服了，“大學畢業那，你還有一次穿學士服的機會。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沒那麽遺憾？”
“會會會！哈哈，我已經開始期待大學生活了。”阮綿綿興高采烈地道。
三人回到教室還了學士服。
高明月站在講台上，清點完學士服的數量，衝台下喊道：“大家把高考誌願表叫一下哈！也是交到我這兒。”
艾瑪從書包裏拿出自己的誌願表。阮綿綿探頭過來瞄了一眼，忍不住咋舌。
艾瑪所有的誌願欄填的都是華大，沒有任何替補。
阮綿綿忍不住問道：“艾媽媽，你這樣寫真的沒問題嗎？”
“能有什麽問題，我相信我自己。”艾瑪淡定地道，滿滿地自信藏也藏不住。
“強！”阮綿綿豎起了大拇指。
艾瑪瞥了阮綿綿一眼，問道：“你怎麽寫的？”
回憶起阮爸挑燈夜戰的場景，阮綿綿有一肚子話要：“嗐！別提了，我的表上麵可多替補了！我爸深怕沒有大學願意要我，連夜查了好多學校的資料，硬是給我寫得密密麻麻。不過呀，華大還是寫在第一位的。雖然我爸我是癡心妄想，不過做人嘛，夢想還是要有噠！”
“你真棒！”艾瑪伸手摸了摸阮綿綿的腦袋，稱讚道。
交完表，開完無關痛癢的班會，艾瑪和阮綿綿的高中生活正式畫上了句號。就算以後再回來，也隻能以校友的身份了。
阮綿綿三步一回頭地在校道上走著。呆了三年的地方，感情肯定是有的。
與阮綿綿截然相反，艾瑪毫無留戀地走出學校大門。她的高三，沒什麽好遺憾的。既然沒什麽遺憾，那也就沒什麽值得留念的。
程宬追上她們倆，建議道：“要不要出去吃一頓，慶祝一下我們順利度過高考！”
“好呀好呀好呀！”聽到有吃的，阮綿綿雙眼冒著星星，迫不及待地一口應下。
“度過高考有什麽好慶祝的？”艾瑪冷淡地道，“不過吃一頓倒是可以。”
見艾瑪也答應了，阮綿綿開始嘰嘰喳喳著餐廳的名字，盤算著到底要去哪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