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最後一次
校醫大叔控製了一下自己的音量，“夥子，你到底怎麽回事？”
男生的餘光從未離開過艾瑪，自嘲地一笑，失落地問道：“大叔，你我是不是個膽鬼？畏手畏腳，跟個縮頭烏龜似的，連表白都不敢。”
“話也不能這麽。”校醫大叔安慰道，“想當年我那好兄弟，他追他媳婦兒老費勁兒了！你去賣部買東西的時候，可以仔細看看他那熊樣兒！長得沒咱倆高沒咱倆帥，他老婆不一樣瞎了眼看上他了嗎？”
男生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校醫大叔眼珠子飛快地轉著，一臉壞笑地對男生：“你怎麽回事兒，眼珠子都要粘人家姑娘身上了。我跟你講，你現在不出手，難道要等畢業典禮那嗎？”
“我、我真的行嗎？”男生低著頭自我懷疑地道。
校醫大叔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道：“夥子，你想想看，人家姑娘到現在還沒對其它男生動凡心，不就是因為有緣人還沒到嗎？你積極主動一點兒，這事不定就成了，難道你要等人家姑娘跟你表白嗎？”
男生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校醫大叔，“大叔，您她會喜歡狗狗嗎？”
校醫大叔被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確定地回答道：“呃，應該喜歡吧！女孩子應該對可愛的生物沒什麽抵抗力。”
“那您覺得她會喜歡貓咪多一點，還是喜歡狗狗多一點？”男生接著問道，眼神裏充滿希冀。
校醫大叔糾結地摸了摸下巴，“這不好，兩個都毛茸茸的，兩個都蠻可愛的，真不好！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麽？很重要嗎？你要給姑娘送禮物嗎？”
“送禮物嗎？”男生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好像也不錯，該送些什麽好呢？”
這時，校醫室的門又被人“嘭”地一聲猛地打開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艾媽媽，你還好嗎？”阮綿綿大聲喊著，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再次被嚇了一大跳的校醫大叔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哎喲，嚇得大叔我心髒都快要猝停了！姑娘你就不能對可憐的門板溫柔一點兒嗎？它又沒招你惹你。”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這不是急著看我朋友的情況嘛！”阮綿綿趕緊道歉，像一陣風一樣來到艾瑪身邊。
程宬遲阮綿綿一步進入校醫室，他把門關好，衝校醫大叔抱歉地一笑。
看著雙眼合著，安詳地躺在床上的艾瑪，阮綿綿忍不住悲從心來。她哽咽著：“艾媽媽，你看看你，非要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鬼樣子。明明大姨媽來了，還硬是要去跑一千五。要是你肯聽我的話棄賽，你怎麽也不會躺在這兒。”
艾瑪沒有反應。
阮綿綿接著哀嚎道：“艾媽媽，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啊！”
“哭喪呢，我還活著好嗎？”被吵到頭疼的艾瑪不得已睜開了眼，沒好氣地道。
一旁的男生從阮綿綿的一堆廢話之中捕捉到了重點，他問道：“你來例假了？”
艾瑪看了男生一眼，沒有回答。
男生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什麽性質的問題，臉刷地一下全紅了，低著頭不敢看艾瑪。
相比於男生的拘謹，校醫大叔就從容多了。校醫大叔苦口婆心地道：“姑娘你來例假了怎麽能去報長跑比賽呢！真是太不把自個兒身體當回事兒了！你現在年輕，確實可以任性，但女孩子特殊時期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呀！”
“大叔，我以後不會這樣了。”艾瑪乖乖地承認錯誤，“隻是這一次，我確實有不得不跑的理由。”
校醫大叔表示不理解：“什麽理由能比命重要？還好你身體素質不差，要是換了個身子虛的女生，指不定現在已經進急救室了！”
男生上前一步擋在艾瑪和校醫大叔之間，開口道：“大叔，您別再數落她了，她已經知道錯了。”
“喲喲喲。”校醫大叔誇張地喊道，“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就護上了？行行行，可憐我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形單影隻，活該被你們欺負！”
完，校醫大叔擺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大、大叔，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男生連忙解釋道。
校醫大叔哈哈大笑起來，“夥子，我開玩笑呢，你怎麽還當真了？這也太實誠了吧！”
阮綿綿聲嘀咕道：“為老不尊。”
校醫大叔耳尖地捕捉到了阮綿綿的聲音，“那個姑娘你啥，我沒聽清楚？”
“沒什麽沒什麽，我誇您玉樹臨風呢！”阮綿綿連連擺手，“真誠”地道。
一旁的程宬忍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來。阮綿綿趕緊給程宬丟了一記眼神殺。程宬隻好聽話地把笑容憋了回去。
聽到阮綿綿的誇獎，校醫大叔頓時飄飄然起來，“姑娘，你可真有眼光！想當年，我也是本地一帥，可謂是風光無量啊！”
“對對對，您最帥了！大叔，我朋友什麽時候能走呀？”阮綿綿問道。
校醫大叔指著程宬背上的包，道：“有吃的沒？有的話，就給姑娘補充點兒能量，再休息休息就可以走了。”
“有有有！”阮綿綿從程宬肩上把包拿過來，拉開拉鏈走到床邊，把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了床上。
被零食淹沒的艾瑪忍不住道：“，您就直接吧！我哪兒得罪您老人家了，至於把我活埋了嗎？”
阮綿綿狠狠地瞪了艾瑪一眼，“哪裏得罪我了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啊？是誰我明明讓她別去跑，可她偏偏要去，跑也就算了，還偏偏直接暈倒在了操場上害我擔心。喏，吃吧！”
著，阮綿綿扒開一塊巧克力的包裝袋，凶巴巴地遞到艾瑪嘴邊。
艾瑪張嘴咬了一口。帶著一絲苦味的巧克力在舌尖化開，但更多的是甜。
“最後一次了。”艾瑪盯著缺了一角的巧克力道。
又是這樣的表情！
男生微微皺眉。他已經不止一次從艾瑪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了。
男生不喜歡。每次艾瑪露出這樣的表情，他都會覺得自己和艾瑪之間橫著無法跨越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