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真的再見
阮綿綿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照片，反應過來，驚訝地道：“穆瑜？”
程宬點點頭，蹲下身子收拾東西。
“他想讓你幹嘛？他有什麽時候回來嗎？”阮綿綿好奇地問道。
程宬搖了搖頭，“沒。其實他也沒想讓我幹嘛，就是問問艾瑪的現況如何。”
“哦。”阮綿綿有些失落地應了一聲。她心裏還是希望穆瑜能夠回來的，這樣艾瑪就能恢複以前的她了吧！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程宬對阮綿綿道：“我們從外麵的校道一直貼過去吧！”
此時，艾瑪和艾大力已經分頭行動貼完了高二高三教學樓，就剩下高一了。
艾瑪拎著照片來到三樓開始貼。等她來到一樓的時候，不自覺地在穆瑜以前的教室門口住了腳。她輕輕推了推門，門直接就被推開了，沒想到居然沒鎖。
艾瑪來到穆瑜曾經的位置。其它課桌多多少少都放著幾本教科書，隻有這張空空如也。
艾瑪死死地盯著這張空桌子，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忍不住動起手來。十分鍾後，艾瑪心滿意足地走出了這個教室。
艾大力此時正憤憤不平地往教學樓外校道兩旁的樹上貼著照片，邊貼著，嘴裏還念念有詞：“臭子，敢辜負我家的寶貝閨女，真的是活膩了。你給我等著，不就是加拿大嘛！明老子就去辦簽證，過去收拾你這個兔崽子。”
看到這一幕，艾瑪覺得有些好笑，但又鼻子一酸，眼眶微微發熱。
艾大力貼著貼著，發現了艾瑪的身影，笑著對她：“寶貝你看看，我貼得好不好。我可是用了好幾層雙麵膠加透明膠，就怕它們被風一吹就掉了。還有，每一顆樹我都貼了，樹苗也沒有放過！”
艾大力得意洋洋地看著艾瑪，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真棒！”艾瑪點點頭，十分配合地稱讚了一句。
艾大力心滿意足地繼續貼照片。
看著四周隨處可見的穆瑜的臉，艾瑪身體微微顫抖著。她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視線愈發模糊起來，溫熱的眼淚不聽話地奪眶而出，艾瑪用力擦掉，卻源源不絕。
她衝過去抱住艾大力，聲音哽咽地道：“爸。”完，艾瑪忍不住聲抽泣起來。
“怎麽了寶貝？怎麽哭了？”突然被打斷的艾大力愣了一秒，很快發現艾瑪的不對勁。
“我想他了。”一個字一個字幹澀地從艾瑪喉嚨裏竄出來，瞬間就隨風飄散了。
但艾大力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心疼地摟著艾瑪，安慰道：“不哭不哭，不就是一個長得好看一點兒的白臉嘛！涯何處無芳草，咱不在這顆樹上吊死，寶貝你會遇到更好的男生的。”
臭子，你可一定得回來呀！我家寶貝的眼淚可不能白流。艾大力輕輕拍打著艾瑪的後背，心裏想到。
艾瑪垂著眼瞼靠在艾大力胸口，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遇不到了，就算遇到了，也不是他。如果不是他，遇見或者不見，又有什麽意義呢？
忙活到中午，程宬和阮綿綿才收工。當然，程宬沒有忘記拍個視頻給穆瑜看。他倆和艾瑪匯合的時候，艾瑪的情緒早已平複了下來，隻是眼眶還有些微微泛紅。
艾大力收拾好剩下的照片，對其它三人道：“走！咱去外麵吃頓好吃的去！”
阮綿綿一聽有好吃的，忙喜笑顏開地道：“謝謝叔叔！”完，她看著艾大力手裏的照片，想了想，最後把它們都塞進了公告欄的玻璃裏。
絕對不可以便宜穆瑜，一張都不能剩！她拍了拍手，插著腰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對了，我回教室拿一下東西，很快就下來。”程宬對大家道。
他飛奔回教室在課桌抽屜裏翻找起來。
昨幫阮綿綿抄作業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少做了一張卷子。回家之後，他找了半也沒找到，估摸著應該忘在學校裏了，正好可以今拿回去補做一下。
找到試卷，他拿著卷子往一樓走。經過穆瑜的教室時，程宬也忍不住推門走了進去，裏麵的景象讓程宬目瞪口呆。
穆瑜的課桌和椅子被他的女裝照片貼得嚴嚴實實，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就連抽屜裏也貼滿了，一眼望去全是穆瑜的臉，看得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艾瑪幹的。程宬嘴角微微抽搐著，心裏十分慶幸惹到艾瑪的不是自己。
不過如此美景，怎能一人獨享呢？程宬果斷地掏出手機哢呲哢呲對著桌椅拍了幾張不同角度的特寫，然後又拍了個視頻。
做完這些，程宬連忙才離開。
看著跑過來的程宬，阮綿綿有些不耐地道：“你怎麽這麽慢？”
程宬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對阮綿綿：“待會兒給你看點好東西。”
阮綿綿疑惑地看了程宬一眼，然後絲毫不感興趣地離他而去，狗腿地纏著艾大力去了。
“叔叔，我們去哪兒吃呀？我知道一家特別不錯的串串店，人氣超高的，每次經過都在排長隊。要不我們去那兒？”阮綿綿邁著碎步走在艾大力身旁，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艾大力豪爽一笑，一口應下：“好，我們就去吃那家吧！”
程宬幽怨地看著阮綿綿的背影，然後跟上去和阮綿綿並排走，拉拉她的衣角。
阮綿綿轉頭頗帶警告意味的瞪了程宬一眼，程宬立馬老實了下來。阮綿綿繼續開開心心地抱艾大力的大腿去了。
走著走著，艾大力回頭一看，發現艾瑪還站在原地看著高一的教學樓。他衝著艾瑪喊道：“寶貝，走咯！吃飯去。”
“來了！”艾瑪應了一聲。她深深地看了穆瑜的教室一眼，仿佛透過那扇門，看到昔日穆瑜坐在自己位置上對門外的自己微笑的模樣。
一眼看閉，艾瑪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轉身朝三人走去。
沒了他，一樣會有別人坐他的位置。沒了他，自己還是會升高二高三然後考大學。沒有誰真的離不開誰。
這次真的再見了。
來到飯店，拿到播，阮綿綿不客氣地拿著筆打勾勾。速度之快，看得程宬眼花繚亂，除了服氣別無二話。
阮綿綿把自己想吃的都勾了個遍，還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有沒有遺漏的，這才假裝羞澀地把播遞給艾大力，扭扭捏捏地道：“叔叔，我點好了，您看看您還想點點兒什麽？”
艾大力接過播一看，基本上就沒空的地方。他直接招手叫來服務員下單了。
“哎呀！”阮綿綿此時驚呼道，“我忘記叫喝的了，吃串串怎麽能不喝酸梅湯呢！”
艾瑪支著腦袋道：“現在是冬，不一定有酸梅湯吧？”
艾大力把服務員重新招了回來，沒想到還真有酸梅湯。他問阮綿綿：“一紮酸梅湯夠嗎？”
阮綿綿靦腆一笑，豎起兩根手指。
艾大力立馬心領神會，對服務員：“麻煩加兩紮酸梅湯。”
阮綿綿心滿意足地搓搓手，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乖巧地看著艾大力。
此時，程宬暗戳戳地把之前拍的照片和視頻發給了穆瑜。他看了看身邊的阮綿綿，果斷也給她轉發了一份。
“爸爸，有人給你發消息啦！爸爸，有人給你發消息啦！爸爸，有人給你……”一連串提示音從阮綿綿身上響起。
艾大力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略微有些震驚地看向阮綿綿。
阮綿綿手忙腳亂地拿出自己的手機，一臉尷尬地衝艾大力笑了笑。她急忙把手機調至靜音，然後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罪魁禍首是程宬，她惡狠狠地看向程宬。
自知理虧的程宬果斷選擇閉嘴，然後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求原諒。
阮綿綿打開一看，大大的吃了一驚。她忍不住頻頻抬頭偷瞄艾瑪。
艾瑪注意到阮綿綿的動作，歪著頭問她：“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阮綿綿拚命搖頭。
見艾瑪轉頭和艾大力聊去了，阮綿綿趕緊往程宬身邊湊了湊，聲地問道：“這是哪個倒黴蛋的課桌呀？”
“是那個遠在加拿大的倒黴蛋。”程宬回答道。
阮綿綿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穆瑜啊？是艾瑪幹的？”
程宬點點頭，“除了他還能有誰？我覺得這事兒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艾瑪幹的，叔叔應該不知道穆瑜的教室和座位。”
阮綿綿把手機往桌上一放，氣憤地道：“那是他活該！他才不可憐，不值得同情。”
“好好好，他活該他活該。”見阮綿綿情緒愈發激動，程宬隻好連連應和道。
阮綿綿突然靈光一閃，問道：“你該不會把我們今貼照片的事情都告訴穆瑜了吧？”
程宬愣了愣，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他咽了咽口水，遲疑地道：“呃，那個，我覺得，他，作為當事人，大概應該可能或許有權力知道。好吧，對不起我錯了！”
程宬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多肯定錯多，主動認錯才是萬年不變的硬道理。
“告訴就告訴唄！就該讓他知道自己女裝的照片全校都是。當初他明明知道自己以後就要移民了，還來招惹艾瑪，這是他的報應！”阮綿綿無所謂地道。
這時，菜上桌了。阮綿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色香味俱全的串串吸引過去了。
程宬暗自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