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驗血
艾瑪倚在穆瑜胸口，這才注意到程宬，疑惑地問道：“你倆這是來醫院約會嗎？呃，想法挺特別的呀！”
阮綿綿停止掙紮，發現自己被程宬抱著，本來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愈發滾燙，忙伸手去推程宬，“哪有！我是來驗血的。”
“那他呢？”艾瑪用下巴指指程宬。
程宬一隻手抓住阮綿綿推他的手，一隻手仍摟著她，搶著回答道：“我是家屬啊，陪我媳婦兒來的！”
“行了，別貧了！過去排隊掛號。”阮綿綿瞪了程宬一眼，一腳踢在程宬腿上。
程宬不氣不惱，也不願意放開阮綿綿，於是樂嗬嗬地扯著她一起排在艾瑪和穆瑜後麵。
掛完號，艾瑪和穆瑜去二樓做心電圖，程宬陪著阮綿綿在一樓驗血。
阮綿綿來到驗血的窗口前，眼裏閃過一絲恐懼，腿肚子微微打顫，挪不動腳再靠近半步。
程宬心裏了然，什麽也沒，隻用關懷的目光給她力量，默默伸出右手。
阮綿綿直視程宬的雙眼，對方的眼神讓她感到莫名心安。她緊張地用左手抓住程宬的臂，咬咬牙走上前去，遞過掛號單，伸出右手。
護士熟練地用鑷子夾取一塊棉花，在酒精裏泡一下拿出來，然後為阮綿綿的中指指腹消毒。冰冰涼涼的感覺並沒有讓阮綿綿放鬆下來，她的左手越發用力地抓著程宬。當護士手中的針紮進阮綿綿指腹的時候，阮綿綿左手的指甲也掐進程宬的臂。
程宬臉上地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沒有知覺一般。他關切地注視著阮綿綿，一動不動地任由阮綿綿掐著。
“行了！半時之後就可以去旁邊的窗口拿結果了。”護士把阮綿綿的血裝在一個瓶子裏，然後拿起一團棉花放在阮綿綿的傷口上，讓她自己按住。
阮綿綿舉著中指，眼淚汪汪地看著上麵的傷口。
“心，心，我們先到旁邊休息休息。”程宬一臉緊張，心翼翼地護著阮綿綿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噗呲。”阮綿綿破涕為笑。
程宬不明所以，坐在阮綿綿身旁，也跟在樂嗬嗬一笑，然後問道：“笑什麽呢？”
阮綿綿歪著頭，亮晶晶的眸子裏水霧還未完全散去，眼神朦朧地看著程宬，道：“笑你傻呀！不就是被紮了一下手指嘛，你這麽緊張兮兮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做了個什麽大手術呢！”
這時，阮綿綿注意到程宬右臂上一排整齊的指甲印，紅腫紅腫的，看上去就知道掐得不輕。她感覺鼻子一酸，眼中得水霧再次開始匯聚。真是個可愛的傻子！
程宬把右臂往身後藏了藏，點點頭，認真地道：“可嚴重了！差點就來不及了！再晚點兒的話，晚點兒的話，傷口可就愈~合~了~”程宬故意拉長了最後幾個字的尾音，言語中裏盡是調侃之意。
“好你個程宬，就知道取笑我！”阮綿綿聽了，頓時想撲過去撓程宬，心中的愧疚瞬間被拋諸腦後。
“女俠饒命！我錯了！”程宬的T恤被拉扯得亂七八糟，一頭短發也亂蓬蓬的，很沒骨氣地舉雙手投降。
阮綿綿一臉得意地放過程宬。指尖仍微微刺痛，她重新豎起中指，繼續看著它傷春悲秋。
醫院二樓，艾瑪和穆瑜來到做心電圖的科室門前。一旁的長椅已經坐了不少等候的人。
“就是這兒了，我們先坐會兒等叫號吧！”艾瑪把手裏的單子遞給門口的護士，拿了號碼牌，牽著穆瑜找到兩個空位置坐下。
艾瑪和穆瑜安靜地等待著。突然，艾瑪注意到坐在她旁邊的阿姨一直偷看她。她內心感到一絲怪異，但還是扭頭對阿姨禮貌一笑。
阿姨沒想到自己偷看被發現，愣了愣，然後回給艾瑪一個大大的笑容。
十多分鍾後，護士喊道：“六十九號，可以進去了！七十號準備！”
“我待會兒就要進去，你乖乖坐著等我出來。”艾瑪捏著印影69”的號碼牌，對穆瑜道。
當前一個人出來的時候，艾瑪站了起來，穆瑜也跟著起身。
艾瑪攔住他，踮起腳按著他的肩讓他往下坐，“你不能跟著！”
穆瑜乖巧地坐下。艾瑪滿意地在穆瑜肩上拍了兩下，剛轉身，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穆瑜握著她纖細的手腕，仰著頭，語氣中透露著不滿，“為什麽我不能陪阿艾進去？”
艾瑪狠心地拍掉穆瑜的手，“女生做心電圖是要把裏麵的衣服脫掉的，你一個男的進去，是想要占我便宜嗎？。你哪兒是木魚呀，應該是黃魚吧！”
“我不知道，阿艾去吧，我等你。”穆瑜委屈巴巴地收回被拍紅的手，端正地坐在座位上。
艾瑪一步三回頭地走進科室。她覺得此刻的自己仿佛是第一送兒子去幼兒園的老母親。
艾瑪進去之後，之前坐在艾瑪旁邊的阿姨瞅了穆瑜一眼，又瞅了一眼，忍不住隔著一個空位置和穆瑜話：“艾媽媽夥子，剛剛進去的是你女朋友吧？”
穆瑜微微一笑，愉悅地點點頭，禮貌地回答道：“是我女朋友。阿姨，您有什麽事嗎？”
阿姨連忙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我就隨口問問。夥子，今多大了，二十了吧？”
穆瑜眉頭微微一皺，巧妙地回答道：“差不多了。”不多不多，四年而已。
這其實也不怨阿姨。穆瑜現在的身高已經超一米八，雖偏瘦，但是骨架大，再加上他的長相偏沉穩，也沒有穿校服，導致阿姨一時看了走眼。
阿姨也不在乎穆瑜回不回答，緊接著自顧自地道：“阿姨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女朋友看上去年紀有點。你平時應該多注意一點兒，要多關心你女朋友一點兒，年紀就這樣，不好。”
穆瑜疑惑地眯起瀝鳳眼，問道：“做心電圖和年紀有什麽關係嗎？對身體很不好嗎？”
阿姨突然一拍大腿，驚呼道：“心電圖？這裏不是排隊照B超嗎？哎呀，我又跑錯地方了！夥子，你當我剛剛什麽都沒，真是不好意思！”
艾瑪正好出來，看到阿姨火急火燎的背影。
艾瑪一臉不解，“咦，阿姨怎麽走了？”
穆瑜搖搖頭，“大概是肚子疼，去上廁所了吧！”
“哦，是這樣啊！我們去樓下找他們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艾瑪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