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屋(2)
阮綿綿在驚嚇之下爆發出洪荒之力,拉著程宬慌不擇路地到處亂竄。終於找到了走出廢棄實驗室的門,她驚恐地奪門而出,然後大力地把門關上,生怕“人體模特”追出來。
她摸摸胸口,長舒一口氣,發現再次來到一條幽暗的走廊。
程宬感覺到手心微微的濕意,更用力地握緊了阮綿綿的手。令人安心的熱量從程宬的手掌傳到阮綿綿出汗的手心,讓她的心情平複了些許。
程宬長腿一邁,走在前麵,把阮綿綿護在身後。來到另一扇門前,他們停了下來。阮綿綿把手放在門上,又慫巴巴地縮了回去。
“別怕。”程宬推開門,“我在。”
門後是一間古代牢房,木頭做的欄杆和牢門,地上鋪滿了幹草,和阮綿綿在電視劇裏看到的一樣。牢門前放著一張血跡斑斑的木桌,上麵擺放著各種滿是汙垢的古代刑具。牢房的牆上掛著幾件帶血的白衣。
阮綿綿心翼翼地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可以藏饒地方。
她緊繃著的神經微微放鬆,開始得瑟:“也不過如此嘛!我阮綿綿也不是吃素的!”
程宬看她仿佛已經失去了剛剛落荒而逃的記憶,笑著搖搖頭。
阮綿綿心裏回複了一點底氣,向牢房走去。她沒有注意到昏暗的角落裏有一口古井。
就在她經過的時候,一雙慘白的手從古井裏伸出來,然後出現一團黑糊糊的東西。這雙慘白的手抓住阮綿綿的腳踝,迫使她停了下來。
阮綿綿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踝傳到後腦勺。她硬著頭皮往下看去,和一雙流血的眼睛對視,驚恐地大叫:“貞子啊!”然後把自己的腳掙脫出來,一腳踩在了那雙手上。
“啊!”手的主人發出一聲慘叫,委屈巴巴地:“姐姐你也太狠了吧!”
阮綿綿一臉懵地看著“貞子”。咦,貞子還會國語嗎?聲音還嬌滴滴的。
程宬拍了拍闖了禍但不自知的阮綿綿的腦袋,對趴在井邊的“貞子”:“對不起,你的手沒事兒吧?這個傻子膽子還非要進鬼屋。”
阮綿綿這才反應過來,愧疚地蹲下身子:“真的非常抱歉,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沒事沒事,就是被踩的那一下很痛而已!現在沒事了。”“貞子”把被踩的手伸出來,靈活地動著手指。她把頭發撥開,咧開嘴衝阮綿綿露出一個自以為友善的笑容。
實際上,“貞子”的一頭長發搭在井邊,臉色慘白,眼圈發黑,眼下還掛著兩條血痕。頂著這副尊容露出牙齒一笑,顯得特別陰森且瘮人。
阮綿綿害怕地往後挪了一步,努力扯了扯嘴角,假裝自己現在很開心。
告別“貞子”,程宬牽著阮綿綿往回走,給“人體模特”道完歉後,再次從“貞子”身邊路過,繼續往裏走。
經過和“貞子”的“友好”交談,阮綿綿心中的恐懼慢慢淡去。雖然她依舊不是很淡定,但好歹沒有再出腳傷“鬼”。
從鬼屋出口走出來,強烈的光線讓阮綿綿和程宬微微眯起了眼。阮綿綿這才注意到艾瑪和穆瑜沒有跟在他們身後。
“我們就去那邊等等他們吧!”程宬指著不遠處的大樹道。
阮綿綿點點頭,和他走了過去。
時間回到十五分鍾前,艾瑪和穆瑜站在鬼屋入口。
艾瑪四肢僵硬地站著,但狠話都放出去了,絕不能認慫。於是,她躲在穆瑜身後,拉起他的袖子遮住自己的眼睛。
“你帶我走。”艾瑪理直氣壯地對穆瑜,心安理得地當起了“盲人”。反正不管她是怎麽走過去的,主要她走過去就行了。
穆瑜的丹鳳眼彎成了半月形。他抽回自己的袖子,溫柔地伸手環抱住她,然後把手掌覆在艾瑪雙眼之上。
艾瑪疑惑地眨了眨眼,睫毛在穆瑜掌心輕輕掃過。眼上和後背傳來的溫度讓艾瑪感到不自在,她掙紮了一下,耳邊傳來了穆瑜充滿磁性的聲音。
“不是讓我帶你走嗎?這樣走比較方便。乖,往前走。”
艾瑪聽話地邁開腿,加入了鬼屋。
“前麵是門,心。”
“我們要左拐了哦。”
“現在直走就可以了。”
“右轉哦,阿艾。”
穆瑜時不時細心地提醒著艾瑪,話語之中始終透露著體貼與關懷。原本因為看不見而心中不安的艾瑪,突然覺得身後的少年是可以被自己依靠的。
能夠光明正大抱著艾瑪的穆瑜笑容裏帶著一絲甜蜜,微笑示意“鬼”們不要來打擾自己。
來到接近鬼屋出口的地方,穆瑜看著眼前和人一般高的骨架,心裏念頭一閃,發下了捂住艾瑪眼睛的手。
艾瑪眼皮一涼,以為已經走出鬼屋了,於是睜開了眼睛。
一副骨架映入眼簾,艾瑪心中一驚。
下一秒,骨架突然倒了下來,骷髏頭就停在距離艾瑪的臉幾厘米的地方。艾瑪瞳孔一縮,視線落在兩個黑黝黝的空洞。
艾瑪情緒失控地放聲尖叫,蹲下身子把頭低到腿上,雙臂環住自己。
穆瑜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連忙也蹲了下去,“阿艾,怎麽了?阿艾,阿艾。”
沉浸在恐懼之中的艾瑪完全聽不到穆瑜的聲音。穆瑜心中後悔不已,他打橫抱起艾瑪,飛快地走出鬼屋。
走到太陽底下,穆瑜才把艾瑪放下來,仔細堅持艾瑪的狀況。此時的艾瑪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冰窟,絲毫感受不到陽光的溫暖。她完全靠在穆瑜身上,目光空洞,像沒有靈魂的洋娃娃。
穆瑜心疼地把艾瑪抱入懷中,輕聲輕語地哄道:“阿艾,對不起。阿艾,阿艾,都是我的錯,我混蛋。阿艾,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有人在叫我,他叫我阿艾,真好聽。艾瑪的知覺一點一點地回複。
穆瑜感覺胸口處一片濡濕,他鬆了一口氣。還好阿艾發泄出來了,他更怕見到艾瑪毫無反應的樣子。
艾瑪伸手環住穆瑜的脖子,原本沉默地流淚也變成鐐低地哭泣。她帶著厚重的鼻音,斷斷續續地:“你、你不不是好人,木魚、木魚是個大壞蛋。”
“阿艾的沒錯,我是個壞人,我不應該惹阿艾哭。”穆瑜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艾瑪的後背,承認錯誤。艾瑪更加用力地把臉埋在穆瑜懷裏蹭著,穆瑜上衣胸口處的一片水漬迅速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