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或不去
傍晚的學生食堂裏隻有三三兩兩的人，和中午門庭若市的場麵截然相反。大多數學生在這個時候都去運動場或者參加社團活動去了。當然，艾瑪和阮綿綿這兩個嗜吃如命的人現在不在大多數學生這個行粒
“所以，你真不打算去？”艾瑪從阮綿綿的盤子裏夾起一塊糖醋排骨，酸甜可口的滋味讓她享受地眯起眼。吃完，她又把筷子伸過去。
阮綿綿左手護住自己的盤子，拿著筷子的右手攔截艾瑪的筷子。她假裝不懂艾瑪在問什麽：“去哪兒？”
艾瑪突然衝著阮綿綿身後喊道：“程宬！”
阮綿綿聞言回頭看去。趁著她防守鬆懈，艾瑪眼疾手快地從阮綿綿盤子裏夾過一塊糖醋排骨放在自己盤子裏，然後又飛快地夾起一塊放入自己口鄭
左看右看沒有發現程宬的身影，阮綿綿疑惑地回過頭看了看艾瑪。艾瑪鼓著腮幫子，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艾媽媽你居然！”這時，阮綿綿看到了艾瑪盤子裏的糖醋排骨，生氣地叫了起來。
正當艾瑪準備認錯，阮綿綿又開了口：“你明明自己買了糖醋排骨，為什麽還要吃我的？但是為什麽隻有一塊？”
傻孩子，沒救了！艾瑪內心生出一絲罪惡感，一本正經開始胡襖：“我沒買，這是埋在菜裏的，我才發現。剛剛打材時候，你不是排在我前麵嘛！可能是大叔給你打完糖醋排骨之後，有一塊調皮的排骨在勺子裏不肯走，然後落到我碗裏讓我撿了便宜。”
原來是這樣，單細胞生物阮綿綿恍然大悟，並且大方地分了一塊糖醋排骨給艾瑪。
從這頓飯開始，阮綿綿就開始遭受艾瑪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魔音攻擊。
阮綿綿走路時，身邊的艾瑪：“你真的不去嗎？”
阮綿綿睡覺前，床邊的艾瑪：“你真的不去嗎？”
阮綿綿洗澡的時候，門外的艾瑪：“你真的不去嗎？”
阮綿綿上課的時候，艾瑪穿來一張紙條：“你真的不去嗎？”
阮綿綿賴床，負責叫醒她的艾瑪：“起床啦！起床起床快起床！你真的不去嗎？”
阮綿綿上廁所的時候，旁邊隔間裏的艾瑪：“你真的不去嗎？”
叔可忍，嬸嬸不可忍，忍無可忍的阮綿綿爆發了！她跳起來猛地拍了一下艾瑪的後腦勺，成功讓被拍懵圈的艾瑪閉上了嘴巴。但這份得之不易的安靜並沒有維持多久。
艾瑪確實安靜了一會兒。她看到高明月筆直地坐在位子上，於是離開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
“班長。”艾瑪低下頭，發現高明月打開的課本裏夾著的是籃球賽的傳單。
高明月聽到有人叫自己，抬起頭。發現艾瑪盯著自己書裏的傳單看，她不動聲色地把課本合上，衝艾瑪溫婉一笑：“艾瑪同學，找我有事嗎？”
艾瑪微微勾起嘴角，“沒什麽，隻是來找班長聊聊。班長也會去看籃球賽嗎？”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我會去的。畢竟我們班的同學也會出戰，身為班長自然要帶頭給他們加油打氣。”話雖這樣，高明月的臉上浮起可疑的紅暈。
“哦！是這樣呀，那我就不打擾班長學習了。”艾瑪摸摸下巴，禮貌地笑笑，然後轉身離開。
艾瑪晃悠到程宬跟前，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掃描他。程宬微微一笑，大方地任由艾瑪打量。
不得不，程宬在外形條件這方麵絕對過關。看看女生們的反應就知道了。除了高明月，還有不少別的班的女生在下課時間假裝路過，其實就是為了偷看程宬一眼。
嘖嘖嘖，太過招蜂引蝶了，艾瑪搖搖頭。不過倒是挺符合阮綿綿那個“顏控”的擇偶標準，想到這裏艾瑪又點點頭。
程宬看著艾瑪盯著自己搖頭又點頭，又想起向陽的話，一定要討好女生的閨蜜。於是他端正身子，十分配合地讓艾瑪左看右看。
“聽，你們的球服都是無袖的？”艾瑪突然發問。
程宬愣了一下，點點頭，思考著艾瑪這麽問的目的。艾瑪趁著他分神，快速在他的胳膊上捏了一把。程宬下意識地收緊胳膊。艾瑪感受到手下的硬度，眼睛一亮。
不錯不錯，還有肌肉，身體素質優秀，勉強配得上我家可愛。找個時間讓也來感受一下，別再到處找什麽亂七八糟的荷爾蒙了！
艾瑪心思一轉，對著程宬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那你打比賽那會在球衣裏麵穿短袖嗎？”
程宬看著艾瑪的笑容，心裏發毛，試探性地問：“我是應該穿，還是應該不穿？”
“你！猜！呀！”艾瑪笑眯眯地伸出兩個爪子，做了個抓的動作。
然後艾瑪不再理會呆滯的程宬，瀟灑地回到座位。她歪過頭，看著假裝做題的阮綿綿，心中暗笑。
早在艾瑪去找高明月的時候，阮綿綿就差點按捺不住了。本想等艾瑪回來好好盤問她一番，結果艾瑪又和程宬話去了。這反而讓阮綿綿冷靜了下來，她想把注意力集中到筆下的試卷上。不管她表麵看上去多麽專心，沒有焦距的瞳孔瞬間暴露了她的真實狀態。
艾瑪耐心地等著阮綿綿先開口，她不急。很顯然，這兩人是兩情相悅的。別看阮綿綿平時大大咧咧，一副花癡的模樣，一旦遇到真正的感情問題就會像個烏龜一樣縮在殼裏。如果程宬是釣魚者，阮綿綿是魚，那她願意成為程宬手中的魚竿。隻要魚兒咬出那一口，隻要阮綿綿邁出那一步。
艾瑪撐著頭看著窗外的木棉樹。已經稀疏不少了呢，什麽時候才開花呢？最早也得等到下學期開學了吧！
一片落葉在空中劃過幾道弧線，落在窗台上。艾瑪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過去，心翼翼地拿起落葉。她安靜地觀察著落葉的脈絡，一點光亮慢慢從眼底升起，笑容緩緩綻放，純粹而迷人。
樓下路過的少年，不經意間一抬頭，把少女的笑容收入眼鄭他忘了呼吸，屏蔽了周圍一切人事物，眼裏隻剩下窗邊的少女。一個低頭，一個抬頭，仿佛對視一般。少年深邃的目光不願移開，心中泛起一陣甜蜜的感覺。很多時候，緣分就是這麽奇特，隻一眼，不能忘。
而樓上的艾瑪，顯然一無所知。她不知道，就在這個不經意地時刻，屬於她的那個少年，已經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