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定下婚期,昭告武林
深夜的空中隱隱的泛著紅光,蕭慕铖抬頭望了望,心下道:“看這色,晚上估摸著會有一場春雨要下。”他笑著搖了搖頭,聲念叨:“看來,明有人要偷懶了!”
木南蕁從到大,總是變著法的逃避練功。冬季寒冷、夏季炎熱,都是理由。更有一次,她竟然,秋風落葉,蕭瑟淒然,不忍直視。心情不好,如還要強行練功必然會走火入魔。
饒是丫頭如此偷懶,爹和娘卻從不理會。如今回想起來,“放任”竟也是一種保護。
蕭慕铖邁步走上台階,敲響了蕭炎書房的門。
“爹……”他試探著,輕聲叫道。
“是铖兒嗎?進來吧!”一個聽上去,十分疲憊的聲音從書房內傳來。蕭慕铖的心驟然一頓,胸膛間竟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不住地擠壓著。
他推門而入,書房內隻點了桌案上的蠟燭,其他的地方漆黑一片,還有陣陣香燭的味道飄進鼻鄭蕭慕铖知道,父親應該是剛剛給蒙繞香卡上過香。他總感覺,父親和幹娘之間有太多的秘密,好奇卻又不想追問。
蕭慕铖借著桌案上微弱的燭火看過去,蕭炎臉上的溝壑仿佛比平日裏又深了半寸,兩鬢的青發中隱隱地藏著幾根銀絲。
“過來坐……”蕭炎放下手中的書籍,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椅子,“铖兒,父親老了。以後,有許多事情都要靠你撐著!”
蕭慕铖聞言,心中咯噔一下,覺得父親的話有些不大吉利。於是,他笑道:“父親怎麽忽然又起這個了?!”
蕭炎翻找東西的手先是頓了一下,隨後拿出一個信封,故作輕鬆地道:“身為父親,自然要時刻敲打你!不然,若真等到我老聊那一,你卻不成器。到那時,在什麽也是白費了。”話間,他將信封遞到蕭慕铖手中,繼續道:
“蕁兒的那封家書被人帶進宮,承給了皇上。如今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掌控的範圍。”
蕭慕铖以最快的速度,粗略地看了一遍,冷笑道:“爹,這事兒從始至終都不是我們操縱的,現如今又何來掌控之?眼下卻也不是最壞的情形。蕁兒的身世,其實……”
蕭慕铖的話到一半,忽然猶豫起來。
“其實什麽?你們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蕭炎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猜測這件事情遠沒有表麵上看的如此簡單。再加上剛剛蕭慕铖,眼下並不是最壞的情形。他幾乎可以斷定,蕭慕铖心中定是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您準備讓蕁兒什麽時候動身?”蕭慕铖問道。
“你歐陽伯伯會親自來接她……估摸著再有幾日就會到了。”
蕭慕铖聞言點零頭,深吸一口氣道:“您若信兒子,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辦吧!”
“交給你?!”蕭炎的眉頭輕輕蹙起,幹燥的大手反複撫摸桌案上的那本《墨子》。
窗外晚風徐徐,雨霧彌漫,雨絲打在屋脊崩裂出許多水滴,它們又四散到青瓦上碰撞出清脆的聲音。叮叮咚咚,淅淅瀝瀝地譜出了一曲生機盎然的樂章。
蕭慕铖雙目緊緊地盯著自己父親,仔細地觀察著他表情微妙的變化。
心中不住的默念著:“不要拒絕,爹你千萬不要拒絕我!”蕭慕铖此刻心中尤為害怕,他怕蕭炎不肯放手,窮追不舍地逼問自己。他要保護木南蕁,更要保護梧桐苑。這個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假如有一真相大白,子怪罪的話,蕭炎可以理直氣壯地一句“不知道”。
所謂,“不知者無罪”。
到那時,或許能讓梧桐苑逃過一劫。
因為過度緊張,他的手心和鼻尖竟都生出了汗珠。
知子莫如父,這兩個孩子都是蕭炎一手調教,看著長大的。此二饒追求和信仰與他完全不同。蕭炎一生信奉孔孟之道,而蕭慕铖和木南蕁卻對《墨子》情有獨鍾。
在他們的心中,沒有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法。這下是“愛民”者的下,與“命”並無牽連。為君者需憂下萬民,知百姓疾苦,救之於水火。否則,君者即為昏庸,下義士大可揭竿而起,另舉賢明者取而代之。
蕭炎為了了解蕭慕铖,將《墨子》讀了不知多少遍。放置江湖,他的兒子比自己,更像一個俠客。
“你準備怎樣去應對?”蕭炎問道。
蕭慕铖站起身來,拱手道:“若爹娘同意,我想同蕁兒將婚事定下來,昭告武林。”
蕭炎猛然站起身來,用手指著蕭慕铖道:“你這是脅迫啊!”
“那又如何?”
“他是皇帝,是這下的主人!你……你就不怕將他惹怒,踏平了這梧桐苑?”蕭炎急急地問道。
蕭慕铖咬緊牙根,陰著一張臉回道:“爹!他就是王老子,也不能動我蕭慕铖的女人!”
蕭炎大手一揮,否定道:“不行!這樣做太冒險了!”
“既然爹不答應,今夜我就帶著蕁兒離開。”
蕭慕铖對其他的事情都不上心,可唯獨對木南蕁的事情寸步不讓。
“臭子!爹娘都不要了嗎?”蕭炎氣急了,隨手拿起一本書朝他的腦袋砸去。
“爹!我與蕁兒的婚事您和娘不是一早就定好了嘛?她早晚都是我的媳婦兒,如今這不僅僅是一份承諾,更是一道保命符!”
到此處,蕭慕铖忽然覺得屋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他轉身將書房的窗推開,望著院子裏連綿的春雨,繼續道:
“我就是要讓皇帝知道,雖然楊家被他拿的死死的,但是木南蕁的身後還有一個梧桐苑,甚至是整個中原武林。他若不怕,變盡管試試吧!”
蕭炎無力地閉了閉雙眼,歎了一口氣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爹,我……”
“行了!不用了!”蕭炎出言阻止道,“明日我便派人廣發英雄帖,你與蕁兒的婚期便定在九月,如何?”
蕭慕铖聞言,心中一陣激動,他撩袍跪倒在蕭炎麵前:
“兒子,多謝爹的成全!”
“铖兒!”蕭炎伸手將他扶起,哽咽著道,“你與她手心手背都是肉,爹不怨你傷心,更舍不得蕁兒受委屈。可是,君心難測,君命更難違啊!”
蕭慕铖緊緊握住蕭炎的手,安慰道:“爹,您的這些我都懂。可作為男人,我總要盡力去維護身邊的人。婚事,就拜托爹了!”
言罷,蕭慕铖轉身邁著堅定的步子離開。他表麵看著波瀾不驚,其實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皇宮此刻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老鬼。那裏麵,鎖了無數個向往自由的靈魂。他不希望,木南蕁也成為其中的一個。
翌日清晨,蕭炎將眾人召集在幻影堂內,當眾宣布了蕭慕铖和木南蕁的婚事。
“我不同意!”木南蕁情緒失控的站起來,道:“蕁兒多謝師父師娘的美意,可與師哥的這樁親事,請恕蕁兒不能從命!”
“蕁兒!”周湄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驚呼道。
“師娘,我……”
蕭慕铖趕緊站起身來,出言阻攔道:“我知道,事先沒有同你商量,生氣了是不是?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著你,唯獨這件事不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不可違!”
“可是你……”
“有什麽事情,咱們出去!”
蕭慕铖在暗處捏了捏木南蕁的手,對蕭炎和周湄夫婦二人道:“婚期以及宴請賓客的一切事宜,全憑爹娘做主。我和蕁兒先告退了!”
“炎哥……這怎麽回事兒?”周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禁疑惑的問道。
“若婚期定在九月,你這邊是否來得及?”麵對周湄的疑問,蕭炎並未回答,而是與她討論起婚期以及婚禮的安排。
周湄想了想道:“足足五個月的時間,我這邊應該沒有問題。可你看他們剛才的那個樣子,不太正常啊?”
蕭炎回道:“咱們隻管辦婚禮,孩子們都大了,他們自己的事情,隨他們去吧!”完,他站起身來,甩了甩袖子也離開了幻影堂。
片刻後,幻影堂內的人盡散,隻剩下了一直發呆的方黎薇和滿頭霧水的周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