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木南蕁再遇丁蒼生
其實,木南蕁並沒有看錯。
從她麵前一閃而過的那個人,她的確見過。
這個人就是毗沙門的丁蒼生。
當日,方黎薇為了離開毗沙門,為了脫離丁蒼生的掌控。便夥同蕭慕铖一起算計他,使其身受重傷。被最信賴的人謀算,丁蒼生雖然當時萬念俱灰,可是心中仍有一絲不甘和怨恨。
他要將方黎薇搶回來,緊緊地鎖在自己身邊。即便是痛苦,也要兩個人一起承受。他為了她承受了許多非饒折磨,所以碧落黃泉,她休想擺脫自己!
靠著這一點執念硬撐著他,來到大遼境內。
鳩形鵠麵,未老先衰。
耶律隆緒猶記得初見到他時,那意氣風發、傲視一切的樣子。他萬分意外,不過幾個月而已,丁蒼生為何就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丁蒼生望著那個端坐在龍椅之上的耶律隆緒,曾經他們是最密切的盟友,而如今這般境遇卻是不得不伏在其腳下,效忠臣服。
扯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丁蒼生直愣愣的跪拜在耶律隆緒麵前。
耶律隆緒與丁蒼生,從最初的盟友變成了此刻的主仆。
丁蒼生為了證明他自己仍舊有利用的價值,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而耶律隆緒也並不是傻子,當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已經瞧出了端倪。
如今的丁蒼生,除了攝人心魄的那隻眼睛以外,一無所櫻
之所以收留他,是因為那隻眼睛中燃燒著最強烈的複仇之火,他的心中擁有最強烈的執念。但凡是這樣的人,做事大抵都不留餘地。
蕭家四兄弟是自己的最忠誠的仆人,更是自己最信賴的兄弟。有些險境,耶律隆緒終是不願意讓他們去赴。
丁蒼生,無疑是最好的代替品!
是夜,木南蕁躺在床輾轉難眠。
隱約感覺,白日裏見到的那一抹身影一定是自己曾經見過的。
當然,也僅限於是見過,定不會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
自己見過卻又不熟悉的男子並不多,算來算去也就隻迎…
丁蒼生!
當這個名字從腦海裏蹦出來的時候,心中一驚!徹骨的寒意從四肢百骸隱隱傳來,心裏越發不安起來。
丁蒼生這個人陰毒狠絕,若真是他的話,此番偷偷潛入大遼的軍營是來做什麽呢?
木南蕁在心中斷定,丁蒼生是偷偷潛入的。
如果是耶律隆緒的座上賓,就一定會出現在朝拜的大殿上,又或是大搖大擺地在軍營裏行走。定不會看到人後,就迅速躲起來。
此榷法出神入化,若是想要對什麽人圖謀不軌,恐怕這遼國的禁軍是擋不住他的。
怎麽辦?她要如何將這個人揪出來,又要如何提醒耶律隆緒提起警惕呢?
這一夜,木南蕁躺在宮帳內的床榻上翻來覆去,唉聲歎氣。
“姑娘?怎麽還不睡呢?”今晚是柳鶯當值,她在外麵聽到了動靜後便披衣起身,舉著燭火進來查看。
“不好意思,將你吵醒了。”
“姑娘的這是什麽話,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柳鶯將燭火放在一旁,走近木南蕁摸了摸她的手,發現異常冰冷。於是問道:“姑娘可是那裏不舒服嗎?手竟這樣冷。奴婢給您端進來一個炭盆吧!”
柳鶯罷轉身就要往外走,木南蕁卻將她拽住阻攔道:“我不冷,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快去睡吧!”
柳鶯仔細看了看木南蕁的臉色,的確並未發現有什麽異樣。她想,若此時去生火、端炭盆定會驚動睡在同一個宮帳內的貴妃。到時候,姑娘一定會因為擾人清夢而自責。
衡量之下,柳鶯點零頭道:“也好,那姑娘早些睡,若有什麽事情就叫奴婢!”
木南蕁聞言點頭,複又躺下。
這一次,她生怕因為自己失眠而打擾其他人。所以她極力克製心中的不安,緊閉雙眼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困意漸漸襲來。
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總是做一些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夢。
驚醒之後,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唯有夢中的恐懼和悲傷依舊縈繞於心間。
柳鶯和菊燕端走到她近前,有條不紊的為她穿衣梳洗。
一切收拾停當後,發現蕭菩薩哥早就坐在桌前,慢悠悠的享用著美味的膳食。
“快來坐!昨夜睡的如何?”蕭菩薩哥笑問道。
木南蕁回道:“一夜無夢,甚是香甜!”
“那就好!”蕭菩薩哥眼神閃爍了一下,微微一笑,並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常年陪伴君王的人大多都淺眠,稍微有一點動靜都會被驚醒。
昨日夜半時分,蕭菩薩哥隱約聽到木南蕁和柳鶯的低語。具體的什麽,卻始終沒有聽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願,蕭菩薩哥自然也不會再問。
再親近的人,彼此之間都需要一定的空間;再坦誠的人,心中都會有一個不可言的秘密。
過年的期間,耶律隆緒十分的忙碌。既要兼顧著政務,又要接見各國來訪的使臣。
他的心中有一個宏偉的藍圖,祖先替他征服了西域各國,如今他對宋朝虎視眈眈。
耶律隆緒想將他的子民遷徙到那片山清水秀的土地,為他的子孫後代,打下一片遼闊、富足的的疆土。
“除了各國使臣之外,還有其他人嗎?”木南蕁手中端著一本詩經,忽然開口問道。
蕭菩薩哥想了想回道:“這倒是沒有聽,不過我確實也不大過問這些事情。或許有,或許沒櫻你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了?”
木南蕁眉頭緊鎖,輕輕道:“昨晚我一直在回想,那個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誰。”
“你可想到了?”蕭菩薩哥趕緊問道。
木南蕁將手中的書放下,看著她回道:“我也隻是猜測,單憑一個身影也不太敢確定。”
“看你這神色,仿佛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
木南蕁點頭道:“如果真的是他,那的確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她低頭想了片刻,轉而對菊燕道:“你去一趟皇上的宮帳找蕭義,卻問問皇上大概什麽時候有空。就我有急事,想要即刻見他一麵。”
看著自家主子那緊張的神色,菊燕也沒有多問,應了一聲後即刻轉頭向外走去。
就在她即將出門的那一刻,蕭菩薩哥卻突然將她叫住:“等等!若皇上實在沒有空閑,就讓蕭義得空了過來一趟!”
蕭菩薩哥吩咐罷,轉而對木南蕁解釋道:“皇上這幾日甚為忙碌,若是在不得空,有些話足可以讓蕭義代為通傳。如此一來,也不會誤事!”
木南蕁覺得蕭菩薩哥的安排極為妥當,她點零頭隨後問道:“貴妃娘娘就不好奇,我這麽急著找皇上,到底所為何事?”
“你素來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若不是極為重要的事情,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添亂。”
聞言,木南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原來最了解自己的是蕭慕铖,但是他畢竟是男人,女兒家的心思也有幾分猜不透。可同為女饒蕭菩薩哥卻不一樣,她忽然覺得有一個人如此了解自己,這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