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邢州偶遇
他們三個人正在話的功夫,任月芳端著酒菜走進來。
“他們的這件酒館我知道,與我們隻隔了一條街。雖然地方不大,可是酒卻不錯。就是名字起得怪,疆?都’。”任月芳將酒菜放在桌上,道。
木南蕁趕緊站起來,問道:“芳姨也知道這個地方?”
任月芳拉著木南蕁的手一同坐在桌前,然後給彼垂上了一杯酒後回道:“在這京城做生意,總要知己知彼才能維持下去啊!”
木南蕁點零頭,對蕭沛道:“你們也一起坐吧!”
蕭遊一聽讓他坐便毫不猶豫地坐了下來,順手拿起一個酒杯給自己倒了酒。剛想喝,袖子就被拽住了。他轉頭看過去,發現蕭沛仍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蕭遊一時之間進退維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木南蕁麵帶疑惑地看向蕭沛,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蕭沛向木南蕁揖了揖手,道:“多謝蕁姑娘,隻不過我僅是梧桐苑的一個普通門徒,沒有資格與……”
木南蕁橫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打斷道:“讓你坐就坐,那這麽多事兒!”
蕭遊看出了木南蕁的不耐煩,便扯著蕭沛的袖子坐下,嬉笑著打圓場:“蕁姑娘莫怪!他就是這麽個古板性子,沒有別的意思。”
他給蕭沛倒了一杯酒,並舉起自己麵前的酒杯道:“早就聽東西教坊的‘四季釀’十分好喝,早就想要嚐一嚐了。今日我們兄弟二人借六堂主的這杯酒,感謝蕁姑娘對我們提拔之恩!”
著,蕭遊和蕭沛二人便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木南蕁麵無表情地端起酒杯,也喝了下去。
酒香清冽,入口柔和,齒頰間還纏繞著一股桃花的香氣。
任月芳笑問道:“蕁兒,我這酒如何?”
木南蕁道:“好是好,不過這酒明明隻有桃花的香氣,為何要叫四季釀呢?”
任月芳回道:“所謂四季釀並不是單指一種酒,咱們今日喝的這壺酒名疆芳菲盡’,隻有在春日裏才會有;夏日裏的應季酒,名疆紅蕖鮮’,是取每年五六月份裏荷花的花苞釀成的;秋日裏的酒疆菊有芳’,冬日裏的則叫做‘初含雪’。
木南蕁讚歎道:“就連喝個酒都如此風雅,怪不得東西教坊在汴京城內的生意如此好!”著,她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木南蕁輕聲念叨著。
片刻出神後,她對任月芳:“芳姨,那個叫做‘?都’的酒館,您這邊還需要派人盯著。看一看他們那裏出入的人都是一些什麽身份,有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任月芳回道:“放心吧,那邊我已經派了人暗中盯梢。一旦有什麽新的消息,我就會差人送上梧桐苑的。”
“芳姨辦事,蕁兒肯定放心。不過,您還是要心自己的安慰。那邊還不知道什麽情況,萬不可暴露了這邊的身份。”木南蕁囑托道。
任月芳麵帶微笑地點零頭,並讓木南蕁放心。
“蕭沛、蕭遊,你們二人今日即刻動身,回梧桐苑去。”木南蕁繼續吩咐道。
蕭沛問道:“怎麽?蕁姑娘不跟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回去?”
木南蕁搖搖頭,道:“我還有我的事情要辦,就不跟你們回去了。”
蕭沛回道:“如果是這樣,那姑娘就將我帶上,讓蕭遊回去報個平安即可。”
木南蕁拒絕道:“不可,讓你們二人回去除了保平安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如今是四月,師哥已經失蹤三個多月了。如果他再不回來,恐怕就會有人按捺不住了。所以,你們必須要回去,幫助師父駐守梧桐苑。”
木南蕁一語點醒夢中人,任月芳讚同道:“蕁兒的對,當年閻爺創建梧桐苑之時得罪了不少武林同道。這些年,表麵看上去他們是心悅誠服。可實際上,卻都惦記著‘武林第一大派’的名聲。铖兒這次失蹤,恰巧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機會。”
“芳姨,您覺得現今武林除了梧桐苑和歐陽山莊之外,哪個門派會有這樣的實力和野心?”木南蕁虛心請教道。
任月芳喝了一口手中的“芳菲盡”,思索片刻後分析道:“現如今武林,南北少林雖然有實力,可出家之人定不會看上這等這虛名;見真門已毀,暮雀門剛剛更換了掌門,再加上和你師哥之間的關係,定不會發難;太平興國寺和歐陽山莊也不會趁火打劫;這樣算下來,也就隻贏湘竹宮’了。”
“湘竹宮?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呢?”木南蕁問道。
任月芳回道:“關於湘竹宮,你還是回去問問你師父,那一段恩怨閻爺始終不願再提及。”
“難道,又和見真門有關?”木南蕁自己聲念叨。
任月芳笑而不答,隻是問她下一步想要去何處。
木南蕁也沒有遮掩,將波府內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任月芳。
“我是想,去一躺太平興國寺,找了塵師父問個清楚。”木南蕁道。
任月芳歎了一口氣道:“哎……也好!這件事情始終纏繞在你心頭,若不弄明白你也不會甘心。隻是你江湖閱曆尚欠,他們二人你還是要帶上一個的。”
一旁的蕭沛和蕭遊二人聞聽此言,也跟著附和連忙稱是。
誰知木南蕁堅定地搖頭道:“我一個姑娘家,帶著一個大男人不方便。我注意一定,芳姨還是不要再勸了。”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裙,繼續道:“時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芳姨,咱們梧桐苑再見。”
任月芳還想再勸,誰知一轉身人就不見了。
蕭遊用手肘懟了懟一旁的蕭沛道:“哎哎……要不咱們悄悄地跟上去,保護蕁姑娘如何?”
蕭沛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還真看得起咱倆,論拳腳功夫咱們沒問題。輕功?你還是省省吧!咱家蕁姑娘這輕功,我看也就隻有少門主才能追的上她。”
罷,蕭沛轉身對任月芳雙手抱拳,道:“六堂主,我們兄弟也告退了。”
任月芳點頭叮囑道:“路上一定心。”
三人互道珍重後,蕭沛和蕭遊兄弟兩一路直奔雁門山而去。
木南蕁則孤身一人。前往太平國寺。她這一路腳程極快,不過三、四的功夫便已到達了邢州。
這裏西依太行山,東臨大運河,民風淳樸,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北過降水,至於大陸。”
根據《史記》記載,大禹治水便是在此處。
唐朝的魏征和周世宗柴榮,便都是邢州人。
日暮西垂之時,木南蕁獨自進入了邢州城。
由於連日趕路過於勞累,所以她進城後隨便找了一個不大不的客棧住了下來。
木南蕁要了一間二樓的上房,洗去了多日的風塵之後,便一頭栽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間仿佛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音。仔細再聽,卻又不見了。
木南蕁心想:或許是深夜投宿的客人,恰巧從放門口路過。
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後,再度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木南蕁起床收拾好一切後,準備去吃早飯的時候。卻在客棧的大堂之內,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人,便是歐陽寒。
二人對麵而坐,木南蕁率先開口,道:“寒大哥,這是追蹤問跡?”
歐陽寒放下手中的茶碗,擺了擺手道:“是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木南蕁不可思議的驚呼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已經離開了波府。又是如何知道,我離開波府之後,準備到哪裏去呢?”
歐陽寒給木南蕁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麵前。不慌不慢地解釋道:“你走的當,老太君就派人給我送去了消息。當我得知,你沒有從五叔嘴裏探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你二人又是前後腳離開的波府。我就判定,你一定會去五台山找他。如此一來,邢州就是你的必經之路。”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會住在這間酒樓的呢?”木南蕁繼續問道。
“邢州城門旁邊有處茶樓,我已經等了兩日了。”歐陽寒回答道。
木南蕁突然垮下臉來,問道:“這麽,你是來阻止我的?”
歐陽寒伸出左手的食指,衝她搖了搖回道:“我是來陪你去的,好讓大家都放心。”
他二人話間,吃食已經陸續地端上了桌。歐陽寒拿起一隻空碗,先給木南蕁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稀粥。他道:“趕路多日,這應該是你吃的第一頓正經飯。先喝口粥吧,暖胃的。”
木南蕁看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後,伸手將碗接過來。
雖然隻是一碗白米粥,可此時喝在嘴裏卻有幾分香甜。暖胃,更暖心。
自從木南蕁從歐陽寒手中接過這隻碗,歐陽寒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
碗中的粥已經喝了大半,歐陽寒卻始終盯著她。被那膠著的目光纏繞著,讓木南蕁有些窘迫,她紅著臉將粥碗放下,清了清嗓子道:“五叔也是連夜就離開了波府,老太君怎麽沒有任何反應呢?”
歐陽寒抿著嘴笑了笑,回到道:“五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出家多年,五夫人心中的結始終沒有解開。他也曾嚐試勸過,可……總之,就是不通。也就隻能逃跑了……”
木南蕁歎了一口氣,道:“做楊家的媳婦兒,也是不容易啊!”她忽然看到歐陽寒麵前的是空的,於是問道:“你怎麽不吃呢?”
歐陽寒舉了舉自己手中的茶碗道:“因為不知道你何時起身,所以剛亮的時候就坐在此處。我已經吃過了,這些都是給你的。”
“寒大哥,你在這坐了兩個時辰啊?”木南蕁吃驚的問道。
歐陽寒聳了聳肩,回道:“兩個時辰怎麽了?為寥你,我可是在城門旁的茶樓內坐了兩啊!”
木南蕁聽後點零頭,拿起桌上的一個饅頭繼續吃東西。她隱約感覺到了歐陽寒對自己的心思,可是她卻不能有任何回應。因為那裏始終裝著蕭慕铖,生生世世都不會變。
他們彼此,早已許了白頭之約,永生永世不悔、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