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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關於彼岸花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長相無比醜陋的惡鬼愛上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因為他的醜陋,所以姑娘並不愛他。由於愛戀和自私的占有,他將姑娘囚禁了起來。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後來終於有一,那裏來了一名俠士,他不僅救出了姑娘並與她相愛。


  惡鬼不忿,想要將那美麗的姑娘搶回來。最終,卻在纏鬥的過程中被那個俠士用劍斬殺了。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被帶走,最終鮮血流盡,氣絕身亡。


  惡鬼的血濺落在亂草叢中,一種火紅嬌豔的花在那片草叢之中絢麗地綻放開來。


  俠士帶著那個美麗的姑娘逃到了一出世外桃源,本想與她生生世世的過下去。卻不料有一日,那姑娘抽出了俠士手中的那把長劍,將其殺害。


  原來,那美麗的姑娘隻是利用他從惡鬼手中逃脫,卻從來沒有愛過他。


  俠士的鮮血被雨水衝刷著,流淌到這世外桃源的每一寸土地上。來年春,那裏競相綻放著一大片潔白的花。


  那隻醜陋的惡鬼名叫曼珠沙華,而那名俠士名叫曼陀羅。


  曼陀羅潔白無瑕,通常開在通往堂之路上,引領離開人間的亡魂們通往下一個新生;

  而曼珠沙華卻綻放在地獄之途,漫黃沙之中,它是地獄之中那些惡靈和眾魔僅存的溫柔。


  如果曼陀羅代表升華和新生,那麽,曼珠沙華則代表著墮落和悔恨。惡鬼墜入地獄,日日承受著鞭撻、油煎和淩遲的無邊痛苦。刑囚千萬年,贖清前世的罪孽。


  這便是關於彼岸花的故事。


  日落的餘暉籠罩著方黎薇,她怔怔地望著麵前的那一片曼陀羅。


  蕭慕铖聽了彼岸花的故事後久久回味,對於方黎薇來,或許丁蒼生就是故事中的惡鬼,而自己則是唯一能幫助她脫離魔掌的人。那麽,他最後的結局會不會也像故事中的那個俠客一樣,被姑娘所殺呢?


  “慕铖哥哥,你半都沒有話。是不是在想,如果你帶我離開了這裏之後,會不會和故事裏俠客一樣的下場。”方黎薇轉過頭,盯著蕭慕铖的眼睛問道。


  那雙眼睛清澈、明亮,仿佛可以看穿一牽蕭慕铖麵對她的追問,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那隻是一個關於彼岸花的故事,我沒有當真。”蕭慕铖左思右想,才想出了這樣一個不算答案的回答。


  方黎薇聳了聳肩,換了一話題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輕易的就把《慧定心法》交給了我師哥呢?就不怕他練成一個絕世高手後,殺了你嗎?”


  蕭慕铖聽了之後,大笑道:“你對他還挺有信心的啊!”

  方黎薇聽出了他語氣之中的輕視,於是皺起眉頭繼而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蕭慕铖站起來,負手走到水井旁邊向下看了看,隨意地拍著井口道:“修習《慧定心法》必須要先修心,能不能成功起心動念很重要。丁蒼生心中的刀魔已經深深地紮在他心裏,生了根,因此他失了先機。不過,據我對他這些日子的了解來看,其實生與死、人或魔,他都從未在意過。所以,他搶奪《慧定心法》的最大原因是你。在他的心裏,從始至終最重要的隻有你,這才是他最大的雜念。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啊!”


  到此處時,他看到方黎薇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厭煩的神色。“你為什麽不喜歡他?”這句話,蕭慕铖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唐突。


  提起丁蒼生,方黎薇的心中逐漸浮起了一團亂麻。亂麻之中的每一個結都是死疙瘩,解不開,拽不斷。


  她望著逐漸西沉的太陽,沉思半晌後無奈地道:“這些年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彼此都在慢慢地長大。我對他越來越懼怕,卻又不得不依靠。我與他相處的並不自在……”


  “所以你才想要離開這裏,才會用那半部《慧定心法》做和我交易。”蕭慕铖道。


  方黎薇點頭道:“這隻是一部分原因。這心法本就出自見真門,還有那把名為‘皙雪’的折扇,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這些東西與自由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


  日暮低垂,月朗星稀。


  蕭慕铖躺在破爛的柴房之中,皎潔的月光從殘破的房頂和牆壁的縫隙之中滲透進來。


  他腦海中始終浮現著那把折扇的樣子,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他卻難以忘懷。


  按照方黎薇的法,這把名槳皙雪”的折扇出自見真門,可是他從從未聽父親提起過。


  海物有硨磲,白皙如雪,質潤如玉,堅韌光潔;尊七寶之首,稱四石之最;兼五德之上美,超眾寶而絕倫。


  硨磲與金、銀、瑪瑙、珊瑚、琉璃、琥珀並稱為佛教七寶。


  它的質地堅韌,氣質純淨若蘭,在海底經過上萬年的生長和雕琢,汲世間萬物之精華。


  用這樣珍貴的寶物所製成的兵器,一定非同凡響。蕭慕铖舉起自己的右手,一次又一次地幻想著“皙雪”在自己手中的情景。如果他可以將《慧定心法》和“皙雪”一起帶回去,那麽梧桐苑在武林之中再無敵手。


  這一邊,蕭慕铖和方黎薇已經結盟,而丁蒼生卻還沉浸在《慧定心法》的修煉之中,無法自拔。


  光陰乃萬代之客,日月交替垂落西海,逝川奔騰流入東溟。


  自從木南蕁將遼軍的計謀拆穿那日起,蕭韃凜的大軍在雁門關外已經駐紮了半個月,到今終於按捺不住,舉軍攻城了。


  出發前,蕭韃凜將耶律隆緒送來的那副畫像再次看了一遍,並牢牢記住。他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今日一戰必然能與之相見。


  如若能擒獲帶回大遼,無論是在太後那還是少主那,都會是一件大的功勞。


  蕭韃凜坐在馬上,將畫像折好心翼翼地放進懷鄭他大手一揮,信心滿滿地帶著大軍浩浩蕩蕩朝雁門關而去。


  遼軍駐紮在城外五百裏,既不進攻也不撤退,所以身為駐守雁門關的將軍楊延琪一刻都不幹放鬆。戍守在城樓上的將士都是經過她親自篩選過的,各個身經百戰,膽大如虎,心細如塵。


  所以,當遼軍如烏雲壓境般兵臨城下的時候,他們卻沒有一絲慌亂。


  楊延琪和木南蕁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後,已經十分親近了。她們正在計劃著,等遼軍大敗而歸之後,就一起到出去走一走。


  木南蕁挽著楊延琪的手臂:”氣日漸回暖,楊姑姑一定要隨我到雁門山上去看一看。那裏有一大片蔥翠的梧桐樹,路邊還有金黃的迎春花漂亮極了。再過些日子啊,大雁就該回來了!到時候,那懸壺瀑布下麵清澈見底的棲雁湖中,就會大雁成雙結對的在那裏休息,玩耍。那景象啊……可美了!“


  楊延琪寵溺的拍著她的手,繼續道:“到了秋日裏啊,蕁兒和姑姑一起回汴梁城。那裏有許多好吃、好玩兒的地方。還有波府,到時候一定要去那裏住上幾日。家裏人看到你去,一定會特別高興。”


  二饒笑聲斷斷續續地傳到軍帳之外,蕭炎和歐陽靖二人站在營帳之外,都感受到了那份快樂,軍營內巡邏的將士也不自覺地麵含微笑。


  “這些日子是我家八妹在這十幾年中,最快樂的時光。”歐陽靖十分開心地輕拍蕭炎的胸脯繼續道:“老兄,你功不可沒!讓我家八妹最傷心的是你;讓她最開心的也是你,還是你有本事啊!”


  蕭炎將他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輕輕拂去,瞄了他一眼:“你幾歲了?兒子都快娶媳婦了!怎麽還如此不正經?”


  歐陽靖聞言顯示一愣,隨後略帶傷感的道:“是啊!時間竟然這樣快,你我都是快做爺爺的人了!”他深深歎了一口氣後,仿佛想起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嚴肅地問道:“铖兒,可有消息了?”


  蕭炎苦笑這搖頭,回答道:“梧桐苑的門徒幾乎都放出去了,至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顯然,人家這是故意躲起來了。铖兒這孩子哪裏都好,就是過於莽撞,一顆心總是掉在胸口,沉不下去。希望這次,對他來是個教訓。”

  “你這是親爹嘛?”歐陽靖瞪著一雙眼,朗聲問道。


  他搖了搖頭,繼續道:“你還能心平氣和、不緊不慢的在這分析你兒子,就不擔心他的安危?你可就這一個兒子啊!”


  蕭炎擺手信心十足的回答道:“丁蒼生的目的不過是為撩到見真門的心法,這個時候他隻能將希望寄予在铖兒身上,所以,丁蒼生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那萬一呢?”歐陽靖複又問道。


  蕭炎幽幽地回道:“就算是有什麽萬一,那也是命。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


  歐陽靖盯著蕭炎,審視片刻後道:“既然想的如此透徹,為何之前意誌消沉,一病不起呢?”


  蕭炎看著他,心:你怎麽這麽多問題,跟個婆娘一樣。


  他沒好氣的對歐陽靖道:“就像你的,那畢竟是我的親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正所謂關心則亂,這事情發生突然,一時想不明白也是有的。如果我真的一點都不擔心的話,那你就真該找個郎中好好給我瞧瞧了。”


  對於蕭炎的話,歐陽靖倒是有幾分不同的意見,他剛要張嘴反駁就覺得身邊有一陣風“嗖”的一下就過去了。那人著急忙慌的朝楊延琪的軍帳跑去,隻給他們留下了一個背影。


  二人對視一眼之後便知不妙,緊跟著那一閃而過的背影來到楊延琪的軍長內。


  他們疾步趕至軍帳內還沒有站穩腳,便聽到那名戍守城樓的兵道:“楊將軍,遼軍大兵壓境,浩浩蕩蕩的大概有十幾萬大軍,此時恐怕已經到城門外了!”


  楊延琪“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肅殺地問道:“何人為將?”


  “那還用問嗎?肯定是蕭韃凜啊!”歐陽靖急聲道。


  那戍守城樓的兵趕緊附和道:“那旌旗之上,的確是寫著‘蕭’字!”


  楊延琪快步走到自己的鎧甲麵前,道:“吩咐下去,準備迎敵!”


  那兵得了命令之後,轉身跑出軍帳。


  楊延琪冷哼一聲,道:“既然他送上門來,姑奶奶就讓他嚐一嚐我銀槍的厲害!”


  木南蕁興奮地跑到楊延琪身邊,附和道:“姑姑,我們一起將他們打回老家去!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遊山玩水啦!”


  楊延琪聽罷朝她點點頭,隨後換上鎧甲,手提銀槍,跨上戰馬英姿颯爽的朝雁門關的城樓而去,蕭炎、歐陽靖、木南蕁和歐陽寒等人,也都隨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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