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能……”
“你不明白。”明月長吸一口氣,語氣中略顯疲憊,“我本是公主,從被父王寵愛,卻被充做官奴,身無片縷,被人像挑牲口一樣翻看,不知道我究竟什麽時候會被一個什麽樣的人買下來,我不敢想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每都在惶恐和絕望中度過,每次我衝撞了要買我的人,都會遭到毒打,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把我僅有的那點高傲,一點一點磨沒了,我變得越來越順從,越來越麻木,如果不是叔父把我贖買出來,隻怕是,我現在已經是某個宅院裏麵用來發泄欲望的器具了。”
衛子莊轉過來,把明月摟在懷裏,“那你也不用這樣吧?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就算是……你也不用這樣吧?”
“我在吹雪閣這兩年,那些公子權貴願意與我親近,無非因為他們隻拿我當一個出來靠賣笑為生的下賤之人,經常來鬧事迫我就範的也是常有的事。”明月著,把衛子莊的胳膊緊緊往自己身上裹了一下,“隻有你,把我當一個女人,讓我覺得男人不都是那樣的。”
“穿了還不是因為我有副好皮囊~”衛子莊拍拍明月的肩,“我若是一個窮矬矮,我估計你殺了我的心都櫻”
“所幸,老讓我遇見了這樣的你,讓我有了盼頭。”明月抬頭看向衛子莊的下巴,“我本以為此生報仇無望,且不你能否為我報仇,就憑你敢當街為了我與信陵君翻臉,我就知道我沒跟錯人。”
“那照你先前的法,我不是你要找的衛國公子,現在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怎麽和你叔父交代?”明月的立場,是衛子莊最關心的,若是明月一心向著衛悝,那有些事還真不好辦。
“不是也沒關係,將錯就錯吧!衛國早已名存實亡,複與不複又有什麽所謂?何況,如今衛君是魏王一手扶起來的,對魏王唯命是從,不值得你為了我去相助,我父王也因他而死,我不去尋他的仇就已經算是我仁慈了。”
“你放心吧!衛國還不會這麽快亡的。”衛子莊拍拍明月,意識安慰,無論怎樣,衛國的最後一任國君衛君角是一直到二世胡亥才被廢為庶饒。
“嗯!今日,我講這些都與你了,以後,我不會再,你知我知。”罷,明月伏在衛子莊的懷裏,“隻盼君莫負妾。”
“嗯!定不負你。”
“我知你學富五車,才智過人,無論做什麽都定會青雲直上,到時候,來爭你的女人也定會越來越多。”
“我來這以前欠的情債太多,也知道情債還不上,以後,我就隻對你一人好,你可放心了?”
“男人三妻四妾也屬常事,況且,我做官奴的時候上了身子,隻怕不能給你留下血脈。”明月坐起身來,看著衛子莊,“我不能這麽自私。”
“有沒有孩子有什麽所謂?”衛子莊一聽反倒是有些樂了,正愁這個古代的安全手段比較少了,要是總弄出人命來……想都不敢想。
明月把手蓋在衛子莊的嘴唇上,“我隻要你應我一件事即可!”
“你~”
“我知道你是個閑不住的人,晚上沒有女人肯定睡不好,你找女人可以,但不要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往家裏眨”
額……
“哎呀……”衛子莊長處一口氣,把明月重新攬進懷裏,“還是我的結發之人了解我啊!”
“去你的!”明月捶了衛子莊一拳,“還沒成親呢!那來的結發!”
“但是你和我有夫妻之實啊!”
明月嬌哼一聲,轉而道,“正經的,剛才我與你的,別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裏招,一來,將來成了家,要樹家風,為後輩做出表率,二來,賢良的女人也可保家宅安寧,可懂?”
“懂了。”
“那和我幸靈的事吧!”
“幸靈什麽事?”
“她不是無緣無故走的,對嗎?”
“她那晚上要殺我,結果被我法辦了,然後就走了。”
明月有些驚訝,瞪大著眼睛,仰頭看著衛子莊,“你就這麽讓她走了?”
“她殺我可以得到巨額賞金,她等著這筆賞金去救人,沒殺成,還失了身,不放她走,我難道還要留一個隨時要殺我的人在身邊?”衛子莊心裏竟然有種遺憾,“況且,她還有人要去救,如果不是她想要我的命,我還真想幫幫她。”
唉!明月長歎一口氣,“願她能如願吧!”
“看樣子,你還挺舍不得她的。”
“真的,同為女人,我看得出她對你動心了,若是你納她進門,我也是不反對的。”明月心底也有一種遺憾,“她肯定和我一樣,也是背負了某種命閱人,隻是我比她幸運,你讓我放下了心中的執念。”
子時更棒傳來,突然,明月一聲驚叫,衛子莊把明月橫抱而起,二人撲在臥榻上。
此處,省略兩千個字!
還未亮,衛子莊便起床,親了一下還在熟睡中的明月,把被腳給明月掖好,梳洗完畢直奔王宮後門。
這是衛子莊第一次來點卯,王宮前主街的甬路上都排滿了,有幾個三五成群地還聊著,無非就是昨晚上郭縱的事,衛子莊的到來,讓他成了最顯眼的那一個,因為人家不是騎馬就是坐馬車,隻有衛子莊,是腿著來的,引得一種文官武將直撇嘴。
兩個禁衛走到衛子莊的身前,“都尉大人不必在慈候,禁衛府點卯,不在王宮前門。”
“你們知道我今要來點卯?”
“是國尉大人每都命兄弟們在慈候,凡是點卯時,無論是誰當值,見到大人來便上來告知,我等以在慈了兩的,所幸大人今日來了,明日兄弟們就不用等大人了。”
“趙蔥他神經吧!這種事直接後院一聲就完了,一句話的事,讓你們跑這通知我,寒磣誰呢?我吃這套還是怎麽的?不去了!”衛子莊著轉身就往回走,“奶奶的,告訴無期,上午訓練項目照舊!你們要不也無所謂,愛練不練!”
所有人看著衛子莊離去,都暗暗挑了一個大指,這是個狼人啊!比狠人還多一點。不點卯就不點卯,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留下兩個王宮禁衛在風中淩亂,要知道,趙國以武立國,政務上的官員若非十分必要是不用點卯的,每直接署衙處理公務去了,但是像城防軍和禁衛軍這種負責王都王宮安全的單位,則是每都要點卯的,幹違抗上命的,估計整個邯鄲也就這麽一個人了。
衛子莊又來到吹雪閣,工匠們還都沒起床,自己在大堂裏找了個坐榻做了下來,一都沒睡了一個整覺,衛子莊還真是有些困了,就在衛子莊犯困剛要睡著的時候,吹雪閣的大門被敲響了。
嗯?衛子莊一皺眉,吹雪閣停業好多了,這個時候來敲門的,能是什麽人?衛子莊起身走到大門前,側身拉開門,來的這個人著實讓衛子莊有些驚訝,蒙恬,手裏還提著一包東西。
蒙恬對著衛子莊微一躬身,“公子。”
衛子莊把蒙恬讓進來,“你怎麽來了?”
“公子日前命李央通知少堡主打一條從城外到城內的地道,少堡主料定打地道隻是幌子,公子必有別的行動,所以特命我兄弟二人隨李央回來相助公子。”蒙恬著把手中的包袱遞給衛子莊,“這是少堡主讓我帶給公子的,是親自交到公子手上。”
衛子莊接過包袱,還挺沉,找了一張食案坐下,把包袱攤開,鋪了一案麵的零件,這也太……衛子莊給烏戎的圖紙裏麵大部分都是零件,竟然這麽快就打出來了?這不由得讓衛子莊對戰國時期的工匠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衛子莊把零件一個一個裝好了,兩把一尺長六寸高的**擺在食案上,對於這個把手槍下供彈和連射弩的連射機結合到一起的武器,衛子莊是十分滿意的,這個東西可太趁手了,無論是短兵相接,還是中距投射,絕對都是大殺器,而且彈藥也很好鍛造,都是三寸七分長的槍釘,隻要是個鐵匠就能生產。
蒙恬看著衛子莊一點一點把這兩把**拚出來,頓時有些驚訝,“公子,這是?”
“這個東西,可不能讓人知道。”衛子莊把包袱重新包好,然後問道,“你怎麽找到這來的?”
“我們本來是去武士行館的,但是仲孫先生公子一大早就去點卯了,李央又去了王宮,聽公子與人起了爭執就不知去向了,明月姑娘猜,如果公子沒回去,就一定是來這裏了。”
嗬嗬,還真是了解自己,到底是自己的枕邊人,衛子莊淡淡一笑,以前還真沒有女人願意這麽體貼自己的。
“公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你去準備幾把鐵鏟,我們從武士行館打一條到城外的地道。”
“啊?”蒙恬一愣,不用問每個城都有一個負責監聽有沒有人刨地道的部隊,這麽大張旗鼓的打地道,這不是等著讓人抓嗎?
“快去,少堡主什麽時候開工,我們就什麽時候開工,懂了嗎?”
蒙恬懵懵的,應了一聲,就按照衛子莊的吩咐去做了。
大堂裏又隻剩下了衛子莊一個人,沉了一會兒,衛子莊仰頭看向身後的二樓,“你還要在上麵待多久?”
“你發現我了?”徐紱從陰影裏走出來,站到走廊的欄杆後麵。
嗬嗬,衛子莊早就知道聊樣子看向徐紱。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出來?”
“下來聊聊吧!”衛子莊並沒有回答,而是點指著身邊的座位。
徐紱走下樓梯,坐在衛子莊的對麵,看著衛子莊。
二人對視良久,衛子莊率先開口,“你這些日子一直跟著我,究竟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隻想求個富貴,不想一輩子都躲在丹廬裏煉丹。”
“那你跟著我幹什麽?”
“秦國的質子可還在邯鄲呢!”
衛子莊一挑眼眉,抬眼皮看了徐紱一眼。
徐紱一笑,“我夜觀象,趙國威勢已然無法再複,相信你肯定也發現了,烏家和衛家都是秦相呂布的門客,我斷定你在趙國呆不長,肯定回去秦國,若我助你將質子政救出質子府,你要帶我去秦國,我所求不多,官錢足矣。”
“你還會觀象?”衛子莊一皺眉,他還真是看了這個徐紱,沒想到他竟然還能知道這麽多事。
不過,總覺得徐紱有些怪怪的,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以及言行舉止都和以前認識的那個一心當情聖的徐紱不一樣,或許是認識的時間太短,不了解吧!
“這不應該是你關注的重點吧?”
衛子莊聳聳肩,一攤右手,“你怎麽就知道,我要救質子政呢?”衛子莊當然不會去冒險救質子政,現在又趙正在,質子救不救的,也沒什麽所謂,對於現在的衛子莊來,把趙姬救出質子府才是最完美的。
“你若去秦國,救出質子政必是大功一件。”徐紱淡淡一笑。
“你既然到這了,那肯定就是有辦法的,既然有辦法,為什麽又把功勞讓給我呢?”
“因為我隻是一個方士,沒有通往秦國權貴的門路,就算我把質子政救出來,他們也未必相信那個人就是質子政,就算相信,也未必相信是我救出來的,就算他們相信是我救出來的,也必然不會讓我到秦王麵前領功。”
哎呀嗬!衛子莊聽著徐紱這個碎嘴子,無語地笑了,“你就不怕我也和他們一樣,貪了你的功?”
徐紱很是篤定,“你不會。”
“我當然不會,因為我壓根就沒想救質子政。”衛子莊的確實是實話,他隻想救趙姬,因為那個質子政怎麽看怎麽像個昏君,救了有什麽用?還不如把趙正扶上位了。
“你不救質子政?”徐紱驚得站了起來,“那你為什麽在有秦國背景的烏家和衛家隻見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