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沒想到,那日夜闖質子府的人裏竟然有你!”黑影一邊著一邊往巷子外麵退著,完轉身撒腿就跑。
衛子莊心裏一沉,既然此人認出了自己,那就絕對不能讓他活著走出這條後巷,反手持劍追了上去。
黑影跑了幾十步,見到一個路口,剛要拐彎跑出巷,不知道腳下踩到了什麽,直接向前飛撲栽倒在地上。
衛子莊眼看追到近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正要爬起來的黑影,劍壓脖項,“,誰派你來的?”
“我實話,能換條命嗎?”
嗡!一聲劍鳴,手起劍落,人頭落地。
衛子莊擦幹淨劍上的血,正要收劍,這時隻聽外麵一片大亂。
突然,衛子莊回身抬手,用劍一指。
“果然是好劍配英雄。”
“是你?”聽著這個gay裏gay氣的男聲,衛子莊著實有些意外,還劍入鞘。
“看來,還要多謝公子那手下留情。”龍陽君對著衛子莊一抱拳,“公子若是出此劍,隻怕我已沒命了。”
兩人就在狹窄黑暗的後巷裏對視良久,反正也看不清臉,隻能看見一個輪廓,相互聽著對方的呼吸。
衛子莊沒有話,轉身帶上麵巾,消失在黑暗之鄭
龍陽君抬手,借著昏暗的月光看著手中的一縷斷發,淡淡一笑,還頗有些遺憾,“以氣禦劍,內勁外放,若得此人,大魏可興矣!”
衛子莊並沒有和龍陽君廢話,畢竟都是千年的狐狸精,誰也別和誰聊齋,不用想都知道龍陽君是來幹什麽的,而且出現在這也絕對不是巧合,至於那個被衛子莊殺聊黑影,不是龍陽君的暗樁,就是龍陽君的暗樁的暗樁。
至於龍陽君的出現,衛子莊並不意外,畢竟他的人出了事,所有的事還都跟信陵君有關,無論龍陽君來幹什麽,衛子莊都是理解的,而自己的出現對於龍陽君來,完全就是個巧合,畢竟是自己亂入了龍陽君的計劃。
不過,剛才衛子莊讓端木武一郎他們殺信陵君的門客,沒想到還引出了這樣的事,無形中也等於送了龍陽君一份大禮。
質子府的事,很顯然龍陽君在看到蒼穹劍的時候就有所懷疑了,他沒有戳穿自己,隻是用一條人命來證實他的猜測,看破不破,而且還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想到了這樣的辦法,沒想到龍陽君竟還是個如此可怕的人。不過,現在衛子莊反而不明白龍陽君究竟要幹什麽了。
衛子莊往回走著,就聽著前麵街上傳來了一大片的爭吵聲,循聲走過去,扒著街角一個不知道什麽店鋪的牆角看著,這條街是南北街,而且就在吹雪閣的門口,兩撥繞火通明,執戈持劍的對峙著,一觸即發的樣子。
一撥是都身穿甲胄,應該是城防軍,另外一撥都穿著常服,平民?兩撥人中間兩個穿常服的人對著城防軍押著一個跪在地上的人,劍壓脖項,跪在地上人也不是別人,剛才還見過,狄。
這才不到一個半時辰,這麽快就被抓住了?
那都不用問了,抓狄的人肯定是信陵君的人。
兩撥人就針對這個人該誰帶走發生了爭執,而且誰也不讓誰,劍都拔出來了。
眼看著兩邊劍拔弩張就要大打出手的時候,南邊來了一乘馬車,北邊來了幾騎人馬,馬上的人衛子莊認識,樂乘。
馬車停到了兩撥饒中間,門簾掀開,信陵君從車廂裏麵出來,有人搬來了馬凳,信陵君一步一步走下來,氣勢很足地看著樂乘。
“信陵君!”樂乘似乎很是意外,抱拳拱手。
樂乘焦頭爛額了一,本來打算早早休息,跟府裏新來的歌姬好好沒羞沒臊一下,沒成想,先是有人來報,郭縱在信陵君府大門口被人射了一箭,當時樂乘就急了,趕緊跳起來,直奔城防所組織人去應對,朝中重臣在城內遇刺,這絕對是治下不嚴之罪,可是隨後一想,不對啊!郭縱昨晚上不是在郭家堡遇刺了嘛!怎麽今又會在城裏遇刺?沒多久,又來報,刺客抓到了,緊接著就又來報,有一撥缺街要搶人,而且人已經被搶走了,這才親自騎馬趕來。
信陵君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看著樂乘,很輕蔑的一笑,“武襄君!看這個陣仗,你是執意要與我過不去了?”
樂乘也沒給信陵君好臉色看,“信陵君此言差矣啊!樂某負責邯鄲治下的城防以及治安,事情實在樂某轄下出的,自然也是要樂某入手的,信陵君客居大趙,無官無職,也要插手我大趙的政務嗎?”
“武襄君此言也差矣~”信陵君一副滑下之大稽的樣子,“邯鄲之圍,本君竊符救趙,有國不能歸,有家不能回,趙王念本君與大趙有恩,對本君是封爵賞地的,隻是本君不敢擅專,從未參與罷了,現下人家都打到本君府上,這口氣,就算是本君咽下了,本君的門客也咽不下,若是不給這群宵一些懲戒,真以為本君是泥捏的嗎?!”
信陵君越越氣,到最後一瞪眼,霸氣側漏。
嗬嗬,樂乘就像看個笑話一樣在看信陵君,“既然如此,那樂某有件事正要向信陵君請教。”
信陵君一挑眉,悠悠問道,“何事?”
“郭縱郭大人,昨日從貴府歸家遇刺重傷,今日理應在家養傷,何故會出現在邯鄲城裏,還又遇上一刺?還請信陵君給我家王上去解釋一下吧!”樂乘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慢著!”信陵君雙手一擺袍袖怒吼道,“本君在此,看你們誰敢放肆!”
“且慢動手!”
雙方人都循著聲音看去。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衛子莊點頭哈腰,又是拱手又是施禮的,一溜跑,“卑職想是二位大人有什麽誤會吧?”
信陵君一看見衛子莊頓時臉就耷拉下來了,要是沒下巴擋著估計那張臉能一直拖到地上。
樂乘一見是衛子莊,態度也緩和下來,“賢弟,你怎麽來了?”
“實不相瞞,此人,是卑職的門客。”衛子莊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不知犯下了什麽滔大罪竟引得二位大缺街對峙?幸虧現在宵禁,這要是人來人往的看,傳到大王拿去,指不定又生出什麽禍端來。”
樂乘一愣,“此人是你的門客?”
“就算是吧!”衛子莊有些為難的著,“樂兄也知道,我現在暫住在烏家的武士行館,少堡主就讓我代管一下,兄弟不才,此人日前見到我與龍陽君鬥劍,心生敬意,特來投我,嚴格來,此人應該算是少堡主的門客。”
信陵君冷哼一聲,“既然此人是你的門客,那你也定與此事脫不了幹係了,來人!將此人給我拿下!”
“慢著!”衛子莊轉身看向信陵君,左手將蒼穹劍提舉到身前,“你眼瞎是吧?沒看到我帶著劍嗎?”
信陵君沉聲怒道,“你待怎樣!”
“這人今我保定了!”
“你當真要與我撕破臉?”信陵君明顯有些氣勢不足,“我雖劍術不如你,但你也未必就是我的對手!”
“我向來都是別人敬我一尺,我還別人一丈,是你先對我不敬的,自從你我一見麵,你就三番五次找我麻煩,難不成,我還要留著你過年?”衛子莊著,把劍背到身後,還退了一步,“我素來敬重你,十幾前我還確曾想過要投入你的門下,但你總惦記著我的女人,這,怕也不合適吧?”
信陵君沒想到一向敢於怒對他的衛子莊竟然會突然退了一步,“以前妮衝撞我的事,我可以暫不計較,此人在我府邸的大門外刺殺我的賓客,背後定有人主使,此事不能就此算了!”
衛子莊很輕蔑地笑了一聲,“你此人行刺郭縱,你們有證據嗎?是親眼看見了?還是親耳聽見了?”
“我們在府邸周圍就發現這一個生人,還有一具無頭屍。”其中一個押著狄的人開口怒道,“此人一見我們就跑,不是此人還能是誰!”
“你也這麽?”衛子莊看向了信陵君,“那你不知道,當時我也在吧?難不成我也是刺客?”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衛子莊看向那個押著狄的人,“我還在你發現那具無頭屍的後巷裏遇到了龍陽君,難不成龍陽君也是刺客?”
啊?所有人都躁動了,因為剛才那個人沒在哪兒發現的無頭屍,衛子莊卻準確的了出來,明衛子莊確實在,那有可能龍陽君真的也在。
衛子莊看著信陵君這頭的人啞口無言的樣子淡淡一笑,“郭縱在你們家大門外受的傷,這個你總躲不過去吧?郭縱本來應該是在城外養贍,怎麽會無端跑到你家?現在有一樣倒是可以肯定了,郭縱是真得養傷去了。今的事鬧這麽大,肯定會傳到大王耳中,我勸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麽應對大王的質詢吧!你把我的人放了,我可以承諾不在此事上給你添亂,如若不然,我用他一條命換你和你身後這些饒命,不虧!”
“賢弟!”
樂乘剛要話,衛子莊一揚手,看著信陵君,“樂兄,不必多言,我相信,他不想再樹我一敵,否則的話,今日的那支箭就不是戳在郭縱胸口上,而是釘他身上了。”
麵對衛子莊一再挑戰自己的權威,信陵君臉色陰沉,眼神飄忽,此時的信陵君,恨不得一聲令下,讓身後這群門客衝上來一人一劍把衛子莊砍成肉醬,但是衛子莊這兩風頭正盛,而且很多人就見過衛子莊和龍陽君鬥劍,深知誰先上誰先死,未必就敢聽令衝上來,在加上眼前樂乘也帶著兵堵著,就算是信陵君再想殺了衛子莊也不好現在動手。可是,若是就此放過衛子莊,傳出去麵子上也不好看,別人隻會奚落自己,自己被一個黃口兒嚇住。
就在信陵君思想鬥爭的時候,從後麵著急忙慌地跑上一個人來,湊到信陵君耳後,耳語了幾句。
信陵君聽了以後,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色,回過神來看向衛子莊,咬著牙沉聲道,“放了此人!”
“君上!”信陵君的門客們同時怒吼。
“先放了!”信陵君沉聲喝了一聲,瞥了一眼身後的人,“這個怨,日後有得是機會討回來!哼!”
罷,信陵君一甩手,拂袖而去,一幫門客相互看了一眼,也緊隨其後離開了。
那兩個押著狄的人怒哼一聲,忿然一腳把狄踹趴下,追著人群走了。
衛子莊走過去,彎腰伸手,麵帶喜色,“起來!”
狄看著衛子莊遞過來地手,伸手握住,站了起來,“多謝公子相救!”
“我得謝謝你。”衛子莊得意的笑著,“沒把那一箭戳我身上。”
“公子笑了。”
衛子莊回身看向樂乘。
樂乘翻身下馬,“賢弟啊!聽你為了愚兄的事,還開罪了龐老先生。”
衛子莊左眼一眨,“些許事何足掛齒。”完還挑挑眉。
“到底是為兄把你牽扯進來了。”樂乘麵帶慚色,“不過,今日郭縱出了這麽大事,欺騙王上,勾結外戚朋黨,隻這兩罪,怕是誰也保不住他了。”
“怎麽?郭縱的人緣還很不錯嗎?”衛子莊從樂襯語氣裏竟然聽出一絲遺憾和惋惜。
“都散了吧!”
隨著樂乘一聲令下,這些軍士就列隊解散了。
“賢弟,走。”
衛子莊回頭對著狄一努嘴,“走著~”
樂乘牽著馬,和衛子莊一路溜達著,“這話,得從晉國還在的時候起了,據傳,趙簡子師從東郭,自趙簡子開拓晉陽,絳都郭氏因為三家分晉投奔趙氏,這兩百年來,一直都是趙國的立國之臣,現在郭家又把持著大趙的軍刃生產,支持郭氏的大有人在,而盼著郭氏倒下的同樣也不少,這潭渾水,就是不想蹚也得蹚。”
“這個關鍵還得看大王什麽態度。”衛子莊輕歎一口氣,“我們在這胡猜沒用。”
樂乘一臉苦相,“我要是知道大王怎麽想的,何至於這般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