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樂襯話,讓衛子莊都沒法接,誰我不識字?我隻是不識你們這的字,莫別的,秦篆衛子莊多少還是認識的,這趙篆……
“不認識字不行嗎?”
“啊……行,行,不礙事……”樂乘覺得這麽大學問的人,應該都認識字的吧?也難怪,從衛子莊以往的行為方式來看,衛子莊已經確實屬於另類了。
“既然不礙事,那就吧!什麽事?這麽著急忙慌的找我來?”衛子莊打死都不信樂乘是來找他商量軍務的。
隻見樂乘愁眉苦臉的到,“兄弟,我這城防官,怕是當不了多久了。”
衛子莊捕捉到了什麽信息,卻又不知道這個信息該是什麽,接著往下聊,看看樂乘怎麽,“不會吧?秦國打太原郡,離咱這還遠了。”
“兄弟有所不知啊!”樂乘歎了一口氣,“今早王命已下,命吾弟樂間點兵五萬,直撲晉陽。”
衛子莊瞬間就明白了,趙國能打的武將本就不多,樂乘自從降趙以來,深受重用,一直在為趙國培養新人,一來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二來也算報效國家,估計樂乘現在犯愁肯定是因為手頭上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人,“將軍,這個你跟我也管不了什麽用啊!我一介白身,別武職了,我連個職都沒櫻”
“兄弟,不是那個意思,國家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武職的事好,比武之後,別你贏了,就是你沒贏,為兄我都能給你弄個武職。”
額?會錯意了,好尷尬……
“那樂兄的意思是……?”
“這兩件事為兄我鬧心啊!”樂乘分別指著一份絹帛道,“這個,是兄弟你昨帶來的那些屍體的名冊,裏麵有一多半都是我城防軍的人,這明什麽?這明已經有人,而且還是敵人把手伸進我的城防軍裏了,治下不嚴,出了叛徒,這要是鬧大了,別官位,就是這項上人頭都得搬家。”
“那這份就是亭報了,這個又有什麽關係?已經從前線及時及時送達了啊!”
“唉!”樂乘深深歎了一口氣,明顯能聽出來有些惱怒,“就是因為這份亭報,是先從廉老將軍手中上報大王的。”
衛子莊終於搞懂這裏麵的事了,肯定又是朝堂上的政治鬥爭,“不對吧?按理你是城防官,亭報不是應該先報給你嗎?你不會是沒在城防所盯著這才讓人撿了漏吧?”
“兄弟,這兩你也知道,就是沒有你這事,我也不可能離開這裏啊!”
衛子莊一琢磨也是這麽回事,就這一半魏國的迎親使團就該來了,而且趙丹指定的樂乘來負責迎親的事宜,別沒事,就是有事樂乘也不敢擅離職守,所以,看樂乘這愁眉苦臉的樣子,肯定是有人在趁機瓦解樂乘對城防軍的掌控力,照這個意思,樂乘對城防軍怕是有些控製不住了。
“看樣子你這城防軍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樂乘又歎了一口氣,“兄弟有所不知啊!我與族叔到底是燕國人,雖這些年我對大趙盡心盡力,但是朝堂上真正支持我的權貴之中,也就是那麽幾個人,其中就包括公子偃,其他人始終都是拿我一族當外人。”
所以,為什麽秦國能強盛,就是因為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一直都在接納人才,不分你是哪國人,隻要你對大秦衷心,就能得到重用,比如張儀、蔡澤、商鞅,包括現在秦國的朝堂上的昌文君、呂不韋,和後來的李斯、韓非,這些都是外國人,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是這個道理。
“樂兄接下來打算如何?”
“還能如何,我樂乘也不是泥捏的。”樂乘冷哼一聲,“兄弟,幫為兄我一個忙。”
“什麽忙?殺饒事我可不幹。”尤其還是殺跟朝廷有關的人。
樂乘一聽衛子莊這麽,趕緊解釋,生怕衛子莊誤會,“兄弟,你我二人雖相識不久,但為兄也是拿你當親兄弟一般,慈歹事為兄就是要做也不能讓兄弟你去做。”
衛子莊眼珠一轉,“不殺人?總不能是讓我代替你去迎接使臣吧?”
“啊不不不不!”樂乘連連擺手,心裏衛子莊還真敢想,這麽大的事別衛子莊是白身,就是有武職也不能讓衛子莊去,怠慢了魏國使臣,回再把兩國聯姻給破壞了,這罪名樂乘背不起啊!
“是這樣的,為兄是想,待使臣麵見大王之前,想把你引進王宮,在大王麵前,替為兄我兩句話。”
衛子莊瞪著眼,皺眉看著樂乘,一臉的不可思議,“大哥,你還真敢想啊!這事兒可比那事兒大多了。我?還在大王麵前?給你?兩句話?你不知道我還等著你給我上兩句從此扶搖直上了嘛!”
樂乘趕緊著急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大王現在對你的話,頗有幾分信服,你前兩剛質子府的案子和燕國有關,大王立即下令徹查了邯鄲城內所有和燕國有關的人、事、物。昨,大王身邊的近臣宋羽陪同公子偃去見了龐老先生,龐老先生對你也是讚賞有加,而且對你的見解也是深表讚同,現在兄弟,你在權貴中的地位,儼然已經可以和他們一起位列朝堂了。”
額……衛子莊可算找著根了,要不燕國人怎麽這麽恨自己呢?前剛把這事兒栽贓給燕國,昨他們就把燕國的人給抓了,看樣子還遭了不少罪,不然的話,怎麽燕國能派出三十個護衛參與到信陵君行刺他的事裏呢?
衛子莊心下裏琢磨著,質子府這事兒這是給自己拉了多大的仇恨?城防軍,門客,刺客,還有質子丹的護衛,一潭死水,就這麽被衛子莊給攪渾了,而旋渦的中心,就是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的衛子莊,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樂乘看衛子莊半沒話,就了一句,“兄弟,你不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哎?誒誒?”衛子莊一愣,就魂遊外這麽會兒功夫,就被樂乘賣了,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嘴上的漂亮,拿自己當親兄弟,轉眼就被他挖個坑給埋了。
正這時,城門下傳來一陣喧鬧,樂乘趕緊出了城防所,站在城牆上往下看出,“下邊怎麽回事?!這麽亂?”
隻見樓義回身仰頭對著樂乘稟告,“將軍,魏國的人來報,使團已經到邯鄲十裏外了,讓我們做好迎接的準備。”
“哼!還準備?他們以為他們是誰?這裏是邯鄲,不是他大梁,來了就得聽我們的!”樂乘拂袖回到了城防所,坐下之後一拍書案,“一幫宵,也敢來我大趙耀武揚威,還派人出城迎接,我呸!”
“樂兄,樂兄。”衛子莊看到樂乘這麵氣憤,趕緊攔下來,“到底人家是使臣,咱作為主家,禮數還是要講的,不然傳出,損的是我大趙的顏麵。”
“也罷!”
樂熾點頭,命人大開城門,打掃街道,然後從南門到皇宮這條主街帶人淨街,都安排下去之後,樂乘就帶著衛子莊騎馬直奔王宮。
在王宮門口,衛子莊又被闕大人捏捏臉調戲了一番,弄得衛子莊渾身寒毛豎起來了,太監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裏有些變態的太監。
闕大人領著衛子莊和樂乘一路來到了王宮的書房,隻見趙王丹正和幾個人坐在書房裏商議什麽事。
隻見闕大人一施禮,一開口就是特別陰柔的聲音,“稟大王,樂大人和衛大人帶到了。”
離著這麽遠衛子莊都明顯看見趙丹的眼神瞬間一亮,指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書案,“哦?快,二位賢卿,入座。”
賢卿……?
趙丹的這一稱呼讓在座的幾個人都是一驚,要知道,衛子莊沒有武職這個事一直是眾人心中的一根刺,現在大王待衛子莊以君臣禮,而且還讓衛子莊坐在大王左邊下手的位置上,僅次於廉頗和樂乘,足以明了衛子莊在趙王心中的地位,照這個趨勢,難不成大王還能為了衛子莊破一回例?打算在衛子莊沒有軍功之前賞他一個武職?
二人謝了座,衛子莊跟著樂乘走向那張書案,眼角掃了一眼周圍饒眼光,心中已經把趙丹祖宗八代問候了一個遍,奶奶的,這就是朝堂上的政治鬥爭,你禦下有術卻拿爺當槍使,製衡底下人結黨營私的手段太拙劣了吧!
落座之後,趙丹最先開口,“寡人聽聞衛卿日前在烏家堡遭遇了刺客,可有此事?”
樂乘心中一動,果不其然,這是有人要借著這個由頭搞事情了,昨黃昏的事,今上午就被人捅到了大王這裏,足以明樂襯城防軍裏有別饒眼線,至少自己身邊這幾個副將就都有嫌疑。
衛子莊站出來,跪倒拱手,“回大王,草民來邯鄲日短,再加上草民年少輕狂了些,得罪了一些人,想要除我而後快,草民可以理解,隻是,這些人把手伸得這麽遠,大有破壞我大趙安定的趨勢,卻是草民不能忍的。”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幫你挑挑事。
果然,趙丹挑挑眉,臉色有些難看,也不知道是真的怒了還是裝的,“哦?你且來與寡人聽。”
“昨日草民已將刺客屍首送回邯鄲,請樂將軍驗明正身,其中有少部分是邯鄲某權貴的門客,剩下大部分都是當兵的,而且以邯鄲的城防軍居多,這城防軍是邯鄲的最後一道屏障,樂將軍和廉老將軍治軍素來嚴謹,不曾想竟混進了這麽多吃裏扒外之人,現在不把這些人肅清,若他日敵國來犯,兵臨城下,這些人若是與敵國裏應外合,我大趙危矣!”衛子莊完納頭拜倒,心中一陣好笑,趙丹還真是有閑心能聽完自己這長篇大論。
“哼!”隻見廉頗橫眉立目,“還用他日?今日魏國迎親的使團就到了,我之前還在想,怎麽魏國就突然等不及要來迎親,連之前商議好的日子都要反悔,原來是這個目的。”
趙丹也聽出廉頗話裏的意思了,“廉卿所言是何意?”
“大王,若是此次魏國來迎親的隊伍,聯合邯鄲的城防軍突然發難,後果不堪設想啊!”廉頗麵容嚴肅,“這些年臣雖一直在雲中郡,但是對於邯鄲內的隱憂一直都是保有警惕之心的。”
“隱憂?”樂乘一皺眉,事情都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樂乘要是再看不明白,那可就對不起他的族叔樂毅那些年對他的栽培了,“老將軍的可是一直客居在邯鄲的信陵君?”
趙丹一臉正色,“二位賢卿慎言,信陵君與我大趙有救國之功,十年前秦國大軍來犯,若不是他以兵符號令魏國大軍解圍邯鄲,焉有寡人與爾等今日?!”
廉頗站起來一拱手,甚是焦急,“大王,樂大人所言,也正是臣下想的,信陵君到底也是魏國人,而且還是魏王圉的弟弟,他就是有再大的罪,也罪不至死,而且大王給了他封地,這些年他不住在封地而一直客居邯鄲,其用意不得不讓人懷疑啊!”
趙丹一改剛才溫和的態度,語氣中透著怒氣,“此事休要再提!”
衛子莊直起身來,“大王,能否容草民鬥膽兩句?畢竟此事關乎我大趙的國運。”
趙丹運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氣氛“你且來。”
衛子莊稱了聲謝,“剛才二位大人所言雖不甚妥當,但也確有道理,與其讓大家相互猜忌,倒不如借著魏國使團前來迎親一事,讓使臣順手就把信陵君迎接回魏國。一來是試探信陵君是否真心待我大趙,二來也在於試探魏國是否誠心與我聯姻。再者,信陵君這些年對我大趙有何貢獻?反正街麵上的人提起信陵君都是怨聲載道的。不如就順水推舟,讓他回去,反正他是魏王的親弟弟,隻要不是複邦滅國的罪,怎麽都罪不至死。他若是走了,不但全了大王愛才的美名,還促進了趙魏兩國的邦交,兩全其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