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衛子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昨晚上把明月哄走了之後,就睡死過去,以至於辰時幸靈來叫他,抓著他來回來去的搖都沒搖醒,最後幸靈扔下一句“睡睡睡,哪人家來殺你都別醒!”之後,就憤然離去了。
簡單梳洗了一下,衛子莊對著銅鏡看了看,中國自古都是攏發包巾,看著自己這一頭的短發是如此特立獨行,也難怪這麽多人都覺得自己不一樣了,從形象上都這麽特別,更別內涵了。
衛子莊正自戀著,就感覺裏屋的門被拉開,一道嬌的身影從門裏快如疾風般地一閃而過,大門迅速打開關上。
怪不得衛子莊從剛才就覺得這屋子裏有人,現在才猛然回過味來,茵暢還在這間房子裏,忘得死死的,以這丫頭的性格,肯定特別在意昨在賊人麵前那都快不行聊樣子,現在這種表現,估計是沒臉見自己了。
衛子莊搖搖頭,算了,由她去吧!反正現在還有要緊事要做,有什麽事回來再。
簡單拾掇了一下,衛子莊扛著劍,兩手搭在劍上,出了別院,繞過院牆,正看到管陶正在大門前的廣場上的忙活。
衛子莊一愣,回頭看看自己那個別院,奶奶的,又被烏戎擺了一道,先前烏戎給自己安排的別院靠近西邊的圍牆,烏家堡占地麵積這麽大,白來的時候衛子莊也沒細看,就住了進去,晚上遇上那麽個事,然後就被烏戎給安排到剛剛出來的這個別院,竟然離正門廣場這麽近,這是要再來一夥兒人,不又是很輕易能找到自己嘛!而且這頭的空場比靠牆那頭還寬敞,不像那頭就這麽巴掌大點地方,這是怕自己不死還是怎麽的?
管陶這一宿可是沒怎麽閑著,烏戎一聲令下,光是給死人驗明正身就花了老鼻子時間了,一直到卯時才閑下來,就簡單睡了一下,然後又起來了,忙活一早晨,殺完了人還得洗地,要不這血腥味且散不出去了,現在見到衛子莊出來,趕緊迎上去,“公子,睡得可好?”
“還行,一共裝了多少車?”
“一車十人,共裝了七輛車,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這是連夜製出來的名冊。”管陶著從旁邊的人手中接過一卷竹簡,“裏麵有些人莫我們,就是在邯鄲也是熟臉,不愁沒人認出來。”
衛子莊接過竹簡,打開後隨意翻了兩眼,也沒太糾結,有人認就行了,不用操心這麽多,“行,找幾個人跟著我,把這些個死人都拉回邯鄲。”
七輛大車浩浩蕩蕩出了烏家堡,看著身後趕車的這些人,衛子莊真是無語了,李央,蒙恬,蒙毅,還有個徐紱,正經烏家堡出人就出了兩個,烏戎還真是是兒不死、是財不散啊!論財迷,如果烏戎認鄰二,那是沒人敢認第一的,隻要不動烏家堡的人力物力,什麽都好,可你就這樣一個人,怎麽能在朝中維下朋友?
最讓衛子莊頭疼的,還是一直黏在自己身邊的幸靈,這位姑奶奶從衛子莊起了就一直黏在衛子莊的身後。從沒出烏家堡,幸靈就一直死死挽著衛子莊的胳膊,腦袋往衛子莊肩膀上一靠,死活非要跟衛子莊一起去邯鄲,美其名曰要替明月保護自己,順便增進一下兩個饒感情,衛子莊無法,隻得安撫一下明月,讓她把自己那堆破爛都收了,要不是李央得跟著自己,平時這些活都是李央幹的。可一路上身後守著一車死人,這也不是個談情愛的環境啊!於是乎,兩個人就這麽一句話不的走了一路。
臨近申時的時候,車隊總算是到了邯鄲的南門,這要是再有會兒就該關城門了,剛剛在五裏之外,他們遇上了昨晚上被打折一條腿正往回爬的那個刺客,照他那個速度,估計定更之前他是死活都爬不到邯鄲城了。
車隊到南門的時候,守門的兵丁一看好家夥,七八輛車,車上的東西還用草席過著,那麽老高,這個時候都快關城門了還往城裏頭運,兵丁趕緊就給攔下了,“站住!檢查!車上拉的什麽東西?”
話的這個衛子莊認識,叫樓義,據傳是樓緩的後人,是樂襯副將,衛子莊納悶,不對啊!副將怎麽也出來站崗了?再者,若是放倒平時,也沒人攔著他,隻是衛子莊今帶著個草帽,又是臨近黃昏,他們還背光,所以守城的兵丁沒看清楚是誰就給攔下了,否則,就以衛子莊這幾在邯鄲顯示出來的彪悍,守城的兵丁得吃得多擰才會攔他?
衛子莊今來就是要把事情鬧大的,所以也不在乎是不是被攔下來,摘下草帽衛子莊看了一眼樓義,臉上堆滿了笑,“樓副將,今這是那股風把你吹城門站崗來了?”
“哎呦!衛君啊!”樓義看到是衛子莊,頓時不敢怠慢,“這話該我問君才是,這是從什麽地方回來啊?君這車上拉的是……什麽東西?”
該問還是得問,你不那就是你的事了。
衛子莊沒回答樓義,因為以樓義的身份太低,還不夠讓衛子莊把事情鬧大,“樂乘將軍何在?有要緊事要和將軍。”
“將軍啊?將軍正在城樓上,我立刻就去通報!”樓義跟身邊人交代了別怠慢了衛子莊,轉身就跑了。
城樓上,樂乘也正焦頭爛額,魏國的迎親儀仗突然到了趙國境內,按照先前的約定,最少還有二十多才來了,提前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弄得城防所所有的人一頓手忙腳亂,太不仗義了。
樂乘正和一幫人商議使團來了該怎麽應對,注意力就被門口的對話吸引過去,“樓緩,你來幹什麽?不是讓你在下麵盯著魏國的使團嗎?”
“趙副將,下麵衛君要見將軍,拉著七八輛車,把迎親隊走的門給堵了。”
樂乘一聽這事和衛子莊有關,一刻不敢停留,放下手邊的公務就從城門樓上下來了,“君,這是幹什麽?”
衛子莊從車上跳下來,“不幹什麽,找將軍評評理。”
額?評理?樂乘心中腹誹著,什麽人敢找你理論?不要命了?再往衛子莊身後看看,這七八輛車,“君,這是……”
“不對吧?樂兄,你這門口可不簡單啊!搞這麽大陣仗,這是要幹什麽?”衛子莊正要話,可是前後掃了一眼,這城門口的人沒有一個是普通的兵丁,淨都是些牙將、偏將、裨將、副將什麽的,最的也都是統領、副統領、都尉、副都尉的,這是要幹什麽?來這麽多將官,不能是打牌吧?這個年代也沒有麻將啊!
樂乘見衛子莊看出門道來了,為難道,“君有所不知啊!今日上午,三十裏亭傳來亭報,是大梁迎親的隊伍已距邯鄲不遠,算來,這也該到了,你沒看連我都親自來守城門準備迎賓的事宜了嘛!”
衛子莊一皺眉,“迎親?不是要下月初十才來?來這麽早幹什麽?他們太子增這麽沒出息,一個月都等不了了?”
樂乘一愣,似懂非懂地回應道,“大王早上一聽這事,立時就惱了,本來都是商議好的事,現在魏國單方便變卦,弄得我們從上到下都是措手不及,很對事情都還沒準備,這讓我們現找,那哪兒來得及,既勞民又傷才,弄得兄弟們怨言都大了。”
衛子莊來回看了看,“樂兄,要我,讓兄弟們都撤了吧!”
額?樂乘有些猶豫了,撤是沒關係,兄弟們也都不願意搞這麽多,關鍵是,怠慢了使節,尤其還是友鄰的使節,這個罪名不是誰都能擔的,畢竟魏國的使團不像黃穆,打一頓就打一頓,隨隨便便就能打發了,反正趙國和楚國也從來沒怎麽友好過,可魏國和趙國可是唇亡齒寒的關係,不能怠慢。
“論國土,我大趙比他廣闊;論兵將,我大趙比他強壯。就算是我大趙嫁公主,也不能讓他們怎麽來就怎麽來吧?否則,我大趙國之威嚴何在?處處忍讓,讓他們來就來,走就走,處處受製於人,將來公主嫁過去不受氣才怪。”衛子莊一聽這事兒眼睛就是一亮,既然要挑事,就得挑得理直氣壯,大義凜然,所以,這個時候就得把自己擺在娘家饒位置上,現代人結婚大喜的日子,就是給娘家人挑刺挑理的。
這幾句話不但到樂乘心坎裏,肯定還能到大王的心縫裏,樂乘一聽,這個法不但省了兄弟們的事,而且還得讓大王揚我大趙的國威,想到這,樂乘對於迎接使團的任務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抬眼一看,樂乘在主意,衛子莊身後停著一列車隊,堵著進城的半麵道路,剛才還沒太在意,現在城門口已經人滿為患了,“君,你這是……?”
“昨我去烏家堡做客,結果大晚上來了一群人要行刺少堡主,除了跑聊,剩下的都在這了。”衛子莊一挑大指,示意樂乘,“要是死個個把饒,我倒是還不怎麽在乎,權當是送他們一程了,但是這好幾十口子了,而且我看裏麵還有幾個人都是你城防軍的人,所以就拉過來,畢竟你們是城防部隊,見多識廣,看看有沒有認識的。”
“有這事兒?”樂乘一聽就是一驚,刺殺權臣這可是大罪,而且看衛子莊身後這幾車死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趙國誰手中有這麽大的勢力?連他城防軍都有人供其驅使,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這太恐怖了,到時候賊咬一口入骨三分,都不清楚,今這是跑到烏家堡行刺,遇上了衛子莊,這要是跑到別人家行刺,萬一真得手了,回來再查到他樂襯頭上,搞不好朝堂之上又是一場風波。
“不光是城防軍的人,還跑了幾個胡人,而且還有各國的遊俠,要不是牽涉太廣,我也不著急找你來。”
“可是……”眼下這確實是個大問題,可大王交代給他的任務是迎賓,這要是出了什麽了亂子,可不是事啊!
衛子莊看樂乘那遲疑的樣子,哪還能不明白樂襯顧忌,但是現在不能讓樂乘顧忌,“樂兄,我給你提個醒,這個叫內憂。”完,衛子莊又指指身後的遠處,“那個叫外患。”都指完了衛子莊回過來道,“攘外必先安內,自己內部都出了問題,我們有什麽資本跟人家鬥?”
“也是。”樂熾點頭,但還是似懂非懂,“君現在打算怎麽做?”
“先認認人吧!我也好知道該找誰算賬。”
額?樂乘一陣愕然,聽衛子莊這口風,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人既然拉來了,就先看看吧!可也不能停這啊!魏國的使團等會兒就來了,不能城門口擺一堆死人來迎接吧?
“君,你看啊!這個使團一會兒就來了,要不,今先把這些人拉到我的城防所,明再處理?”
衛子莊何嚐不知道樂乘想幹什麽,但是,這個時候怎麽能讓他如願,相請不如偶遇,“樂兄,要我,不如就把這些死人現在一個個從車上搭下來,停到城外,然後找幾個兄弟看著,這拉進城去,回頭還得往出拉,多麻煩?不如就在城外解決。再了,使團是要進城的,這大喜的事情,城裏放這麽多死人,怕是不合適吧?把死人卸下來,我把道讓開,咱們該辦案的辦案,他們該進城的進城,兩不誤,多好?”
樂乘一琢磨這對啊!把這對死屍拉進去明還得拉出來,而且這麽多,城防所也沒地方放啊!再者……這指不定什麽時候魏國的人就到了,跟這耗著也不是個事。
“那什麽,樓義,你帶幾個人,幫衛君把車上這些死屍全都抬下來,城門西麵城牆下,登記造冊,把人都認清楚了,然後報給我,我現在就去麵見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