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官沒了是事,關鍵是,督辦不力那可是要丟命的。
質子府那是什麽地方?關著質子的地方,十年前讓質子異人跑了,異人回到秦國沒兩年,搖身一變,成了秦王子楚。現在質子府裏麵關著一個質子政,這個要是再逃回秦國當了大王,那趙國可就丟人丟到家了。
異人跑了之後,將趙姬和三歲的質子政留在邯鄲城內,趙王多次要殺母子二人泄憤,但是礙於趙姬是邯鄲商賈富戶之女,免於一死,但是卻被趙王軟禁起來,更是專門給修了一座府苑,就是現在的質子府。
質子府軍務都是樂乘負責的,每一個時辰一班崗,四個角樓人就沒斷過,裏三層外三層的,常駐的府衛有一營之多,這麽多年別是人了,就是連隻鳥就不往質子府裏飛。
這麽多年都沒出事,如果不是因為信陵君搗亂,大王示意樂乘順水推舟,打算引出邯鄲內的秦國奸細,樂乘昨也不會撤走質子府一半的府衛。
現在可好,出事了,禍是信陵君惹出來的,主意是趙王出的,可鍋最後得樂乘來背,要不伴君如伴虎呢!自古隻有背鍋的臣子,沒有背鍋的陛下啊!樂乘有時候真的是厭惡了,想想他爹,燕國大將樂毅,那些年對燕國可以是忠心耿耿,最後落得一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眼下,廉頗虎視眈眈的,就因為邯鄲之戰,樂乘、李牧等饒表現太突出了,蓋過了他的風頭,搶了他的功勳,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邯鄲之戰打贏了,問什麽有的邯鄲之戰,因為長平之戰打輸了,長平之戰是誰打輸的,廉頗和趙括。
烏戎在朝堂上當著大王的麵衛子莊行,那衛子莊現在不行也得行,所以王宮的酒宴一散,樂乘就趕緊奔吹雪閣,,生怕晚到一會兒衛子莊就跑了似的。
衛子莊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原來如彼。”
樂乘看衛子莊無所謂的意思,還以為衛子莊要置身事外了,趕緊央求道,“君,此事無論如何你得幫我啊!”
“不是,你們朝堂上大得這麽厲害,難道就沒人懷疑,這事兒是我做的?”衛子莊看樂乘被自己愣了,“你看啊!昨質子府出事了,我今大早晨和那個女刺客在大街上閑逛,被巡城的兵丁攔了下來,我有作案的時間和條件啊!”
樂乘聽衛子莊這話,都快哭出來了,“衛兄,你就別逗我了,我叫你兄長,行不行?”
“不是,大王唆使信陵君查我這事兒,你們不會不知道吧?”衛子莊收起剛才嘻嘻哈哈的狀態,“我拿你當朋友,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連跟我都不,得虧我和明月都是良民,不怕你們查,否則,你現在還能站在這求我?”
樂乘心裏一沉,知道這是衛子莊不高興了,本來樂乘和衛子莊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就是想來衛子莊有了官爵也必定是依附與他,他還真沒把衛子莊放在眼裏,可是樂乘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竟然轉得這麽快,現在自己的命就在衛子莊手裏攥著,這種情況他做夢都沒想到啊!不過話回來,你衛子莊真要是有不臣之心,還不許大王多個心眼查你一下?
“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厚道了,為兄我給你賠罪了還不行?”看著衛子莊無動於衷,樂乘把心一橫,“總不能還讓我給你跪下磕一個吧?”
衛子莊一擺手,“不用了,跟你訴訴苦心裏好受多了。你回去和大王複命吧!這事兒我接下了,明上午我跟你去一趟質子府,還有,那些兄弟的屍體,都還沒動呢吧?”
樂乘趕緊道,“都還沒動,就是有幾個中箭的兄弟,我讓仵作把箭取下來了。”
“行,這些東西,明一起,抬到金殿上,我當著大王和廉頗的麵,把這案子破了。”
“君此話當真?”樂乘眼睛一亮,峰回路轉啊!如果衛子莊得不是大話,那這件事可就真得好好研究一下,隻要不和衛子莊交惡,搞不好將來自己還得靠衛子莊罩著。
“當然。”
“好,既然如此,那我為兄我就不打擾君和明月姑娘的好事了。”
衛子莊把樂乘送到吹雪閣的門口,樂乘回頭了兩句“留步”,上馬而去。
此時,信平君府。
廉頗一回家就麵色不悅,坐在食案前,一巴掌拍在食案上,吧旁邊的管事嚇了一跳,“這個衛子莊是什麽人?焉能有如此多的人在朝堂上舉薦他?”
身邊的管事對廉頗道,“君上,這個衛子莊來到邯鄲才不過十日,但是風頭卻已經極盛,連信陵君等人都拿此人沒有辦法,而且劍術極高,大趙第一劍客連晉,據在此人手下,連一招都走不了。因此,朝中的一些權貴,都想拉攏此人,隻是礙於此人性情太過古怪,沒人敢收為門客。還迎…還迎…”
廉頗看管事吞吞吐吐的,“你向來在府中以直言行事,何以吞吐不言?”
“這件事太過駭人,怕衝撞了君上。”
“!”
管事把衛子莊在吹雪閣評論長平之戰給趙括平反的事詳盡地了一遍。
廉頗聽完是怒從心頭起,氣得直咳嗽,一巴掌拍就把食案拍碎了,“豎子安敢謗言於我!老夫常年在外征戰,於大趙有不世之功,豈容一個無知的黃口兒在這胡言亂語!”
“君上息怒啊!”管事趕緊從旁勸到,“君上慎言,自古為上者皆懼怕武職功高蓋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王有意提拔那衛子莊,君上此時若是尋此饒麻煩,豈不是遭大王忌諱?”
廉頗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確實如管事所言,就是想尋此饒晦氣,也不能是現在。
管事看到廉頗總算冷靜下來繼續道,“長平之戰究竟如何,大王豈會不知?若是那衛子莊胡言亂語,大王有豈能不降罪?大王不但不降罪,又賜宴,還借烏戎之口提拔此人,往裏,大王是想提拔幾個新人,牽製君上的權利,往大裏,大王破格提拔人才,是為了大趙的富強。”
“那照你,我就拿他沒辦法了?”
管事眼珠一轉,“君上也不著急,眼下就有一個讓他不攻自破的機會。此人精通劍術,又有辯才,還懂治國方略,我不相信世間還有什麽都能精通的人,如果這個人什麽都會的話,那就明,這個人什麽就不精,所以,他若是不能破案。”到此處,管事手比劃了一個刀切的動作,看向廉頗。
廉頗心領神會,“眼下也隻能如此了。”
衛子莊送走了樂乘之後,上二樓,來到了毛氏姐妹的房間。
開門的是妹妹毛實,毛實看到門外的衛子莊警覺的一皺眉,“東家?你來幹什麽?”
衛子莊見到毛實之後微微一愣,這才幾,就把當初在官奴府渾身透著一股柴意的毛實養得這麽水亮,女人真是個奇怪的生物,“有事來和你們姐妹商量。”
毛實語氣很不悅,“不是商量過了嘛?東家的事我們答應了,東家還要怎樣?”
“能進去嗎?”
毛實讓開門,“進來吧!”
毛華見到衛子莊來了,從書案旁站起來,“東家。”
同樣是兩姐妹,性格反差竟然這麽大,毛華屬於那種低眉順眼的,毛華正好相反,是那種吊眉吊眼的。
衛子莊走到書案旁,“坐。”
毛實沒廢話,蹭地一下就坐下了,毛華笑了笑,坐在毛實旁邊。
“今來,是有事相求毛華姑娘。”
衛子莊話一出,這姐妹倆的反應都不一樣。毛實一皺眉,似乎是想看出衛子莊企圖。毛華則是有些錯愕,似乎不明白,什麽事能讓衛子莊求到自己。
毛華最先開口,“東家,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毛實搶先到,“東家,我姐妹二人都是東家買回來的,東家有事相求,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吧?”
衛子莊又是一愣,這個女人不尋常啊!
“我想求姑娘,到信陵君府為姬妾,為我做內應之人。”
毛華知道自己的命運不由自己掌控,也猜到自己的將來,隻是真的要麵對的時候,卻並沒有她想得那麽容易接受,“我……”
“東家這是何意?信陵君構陷我父親,是我姐妹二饒仇人,東家想讓我姐姐成為信陵君的姬妾,有些強人所難吧!”毛實的語氣很不好,就差罵出來了,這些衛子莊豈能聽不出來?
“實不相瞞,這魏無忌欺我太甚,實話,我比二位姑娘更想弄死他,而且,明月姑娘的父親也是被信陵君構陷所害,但是,在下無才,沒有辦法即可報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隻要毛實姑娘助我,五年之內,我必有把握除掉此人。”
“你自己沒本事,就要拿我們姐妹的命運來報仇嗎?我們姐妹雖是你買來的,但也……”
“妹妹不要再了。”毛華攔住了毛實,轉而對衛子莊道,“東家,我若應你,那便如何?”
“姑娘若是助我成事,將來我與明月是要離開邯鄲的,這吹雪閣,我便贈予姑娘了,待信陵君死後,姑娘回到邯鄲就能接手。另外還有一事,我愛慕令妹毛實姑娘的膽識,想收為妾室。”
這次輪到毛氏姐妹有些驚訝了,尤其是毛實,她這幾不止一次構想衛子莊買她們的意圖,也幾好次想過衛子莊是打算讓她們給他繁衍後代的,剛才聽到衛子莊要把毛華送給信陵君的時候,毛實就在猜測自己的命運,衛子莊要把自己送給誰,現在聽到衛子莊要納自己為妾,心裏除了糾結,羞澀,竟然還有些悲傷。
糾結的是,究竟要不要應下衛子莊,就算不應衛子莊,她的命運也不會好到哪去。
羞澀的是,哪個女孩子不盼著有個情郎來提親,現在不但有了,而且衛子莊還得這麽直白正式。
悲贍是,同樣是父母生的兩姐妹,最後的命運竟然會這麽的不同,姐姐被送人了,她卻可以嫁人。
毛華卻是比毛實冷靜的多,“東家不嫌棄我姐妹二人,將我姐妹買回來還以禮相待,我們本不該多言,我多受些苦無所謂,隻是,我隻有這一個妹妹,還盼望我走了之後,東家能善待毛實。”
衛子莊點點頭,“我第一次見到二位姑娘,就知道二位姑娘與眾不同,隻是,有些事,衛某實在身不由己,待我此間大事了去,必不會虧待了毛實姑娘。”
“我相信東家是重諾之人。”毛華微微一欠身,然後對毛實,“妹妹,若能報得父仇,我此去也是應該的,你不要怪罪東家,以後好好侍奉東家,若是能有個一兒半子的,母憑子貴,父母泉下有知,也當欣慰了。”
衛子莊聽著毛華的話,脖子後麵直發涼,這還不到十五歲啊!這古人都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十五歲的孩子就懂這麽多……
“如此,我就不打擾二位姑娘了。”衛子莊起身,離開了房間,雖然心裏也有不忍,但是沒辦法,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一個時代。
站在二樓的走廊上,衛子莊看著樓下的兩桌客人,隨著對整件事的深入,要麵對的事越來越多。
茵暢的聲音又響起來,“和她們談完了?”
衛子莊一皺眉,“你知道我找她們談什麽去了?”
“當然,我烏家的姑娘祖傳的冰雪聰明,當然知道你去找她們談什麽。”茵暢得意揚揚地看著衛子莊,“你和她們都談過了,是不是該談談我們的事了?”
“我們能有什麽事?”衛子莊實在是不想再和女人有什麽瓜葛了,衛子莊都打算過兩就把茵暢哄回家了。
“我一個沒出閣的姑娘,總不能沒名沒分的在你這住著吧?”
衛子莊眼睛一亮,機會來了,臉上堆滿了笑,“你可以不在這住著啊~”
茵暢就像沒聽見衛子莊的話似的,“我可以在這住著,但是你要給我個名分。”
衛子莊尷尬地笑著,“姑奶奶,你要的還真多,你沒看連我在這住著都沒名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