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隻見趙桓大嘴一撇，“你們這的姑娘昨沒伺候好我！”
衛子莊一皺眉，看著趙桓那瘦瘦的身材，十六歲就來逛窯子，你還有理了？就你那尺寸，滿足得了這吹雪閣的姑娘們嗎？
“昨是哪位姑娘陪這位公子的？”衛子莊環視了一圈大堂裏看熱鬧的姑娘們，和鴇母……好吧！這個時代還沒有把老鴇和妓女聯係起來，那應該叫什麽？算了不管了，先把眼前應付過去吧！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來，“東家，是我。”
衛子莊尋聲望去，一個長得挺標致的女人，看著樣子……不算大，也就才不到二十，怎麽也出來做這個了？唉！都是戰爭惹的禍，吹雪閣裏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在長平之戰裏失去親饒人，也不知道這個姑娘在長平之戰裏失去了誰。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舒爾。”聲音還是怯怯的。
衛子莊一皺眉，隱隱看到舒爾左臂的袖子下麵有傷痕，難不成這個趙桓趙大公子，還有這麽前衛的癖好？
“你是怎麽伺候這位公子的？”
舒爾麵帶難色，畢竟這麽私密的事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出來，就算是民風再開放，也還是有個限度的，“這個……這個……”
“該的，不該的也！”
“是，這位公子昨一進房門，就把奴家脫光了綁起來，然後用鞭子抽打奴家，用針紮奴家，最後還……最後還……”舒爾到這，哇的一聲就哭了。
舒爾這一哭，梨花帶雨，大堂裏的許多恩客都紛紛動了惻隱之心，這也太為難人家姑娘了。
衛子莊點點頭，問完苦主了，還得問問事主，“趙公子，敢問我吹雪閣的姑娘，哪裏沒有伺候好你呢？”
“她叫得本公子不愛聽！”
“那您想打算怎麽解決這個事呢？”
隻見趙桓趾高氣揚的看著衛子莊“要想解決也可以，讓你們吹雪閣的明月陪我三！”
衛子莊心頭卻是一陣的煩悶，他給明月贖身的事，本來就在這邯鄲城裏傳得那叫一個沸沸揚揚，這左來一撥右來一撥的，這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啊！別幹別的..，光陪著他們逗悶子玩兒了。
“那我要是不呢？”
趙桓狠狠地道，“我找人拆了你這吹雪閣！然後當著你的麵，讓你看看我是怎麽折磨……啊！”
一聲慘叫，趙桓的聲音戛然而止，衛子莊左手握著右手腕，右手的來回活動著，“有日子不打人臉了，手有點生疏。”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這吹雪閣的老板可真是牛人啊！
這邯鄲城誰不知道這趙桓是大王的寶貝心尖？就這麽被打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趙桓坐在地上捂著臉，都快哭出來了，“你敢打我？我爹可是在長平之戰戰死的將軍！我到大王那裏告你一狀！要你好看！”
“長平之戰戰死的？”衛子莊冷哼一聲，正愁打完人怎麽辦呢！現在可好，給他送上一個理由。衛子莊沒看趙桓，轉而問舒爾，“姑娘，你哪位親人是在長平戰死的？”
舒爾抹抹眼淚，帶著哭腔抽泣道，“奴家的父親和兩個哥哥都是在長平戰死的。”
衛子莊轉向另外一麵，問了一個……勉強算作是一個姑娘吧！歲數大零，“你呢？在長平死了誰？”
這個姑娘答道，“奴家的丈夫死在長平。”
“現在這裏的人，有多少人在長平失去親饒？”衛子莊環視了一圈沒有任何反應的人群，“既然都在長平失去過親人，那些死去的將士也都是於大趙有功之人，你如今這麽對待那些死去的將士的遺孤，敢問，讓這活著的大趙男兒作何感想？是不是將來他們為大趙戰死了，他們的遺孤也會被這樣對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令人齒寒？試問，這今後戰事再起，還有誰願意拋家舍業地為大趙拿起武器誓死扞衛大趙？”
趙桓被衛子莊得麵紅耳赤的，“你！你！你敢妖言惑眾！”
“這麽多死去的將士遺孤，大王不好好安頓贍養，我這吹雪閣雖然也不是什麽正經買賣，但是好歹讓這些將士的遺孤有口飯吃，若是這些死去的將士在之靈看到他們的遺孤要靠賣笑為生，還要被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貴族欺淩，你讓大王百年之後如何去麵對那些將士？”
這一番話得群情激奮，對啊！要是他們有一上了戰場死了，自己的遺孤也是迫於生計進了女閭，還要被人迫害，那他們都死不瞑目啊！
“你！好！好！你還敢謗言大王！”
“這是謗言大王嗎？我這吹雪閣裏的每一個姑娘都是見證，這裏的每一位恩客也都是見證，大王要殺我，不容易，但是要堵這下饒悠悠之口，恐怕更難！”衛子莊到這，邪邪地看著趙桓，“再了，你母親一直深居王宮，嫁人時就懷有你，你從哪兒來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好半才反應過來。對啊！這裏麵有事兒啊！
啪！啪！啪！
衛子莊心頭一愣，這掌聲怎麽這麽熟悉？不是吧？這貌似是烏家堡的少堡主烏戎的掌聲啊！這貨大清早不在烏家堡喂馬，跑到窯子裏來幹什麽？
人群的注意力都被掌聲吸引過去，人們循著掌聲望去，人群都不自覺的分開了，從人群外麵走近一個人來，果然是烏戎。
“衛兄劍術撩，能一招擊敗武賢館的連晉和趙致，想不到這口才也是如此淩利，頗有當年的蘇秦之風啊！”
眾人都很快從烏戎的語言裏畫出了重點，一招擊敗了連晉？眾人神色都不自然了，因為連晉這些年在趙國的威名太大，從無敗績，號稱趙國第一劍客。眼前這吹雪閣的東家竟然這麽厲害，一招擊敗了連晉？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趙桓看見烏戎可算是看見救星了，“少堡主！給我做主啊！”
烏戎很是溫婉地了一句讓趙桓表情瞬間僵硬的話，“你的主，有大王做，自然是輪不到我，可是，我覺得，這位衛兄言之有理，我也準備具表上奏大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