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切都是誤會
種種惡劣的情緒像岩漿一樣蔓延過每根神經,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個想把夏芷顏從他身邊奪走的男人,司景遠再也無法克製內心瘋狂滋長的暴虐!像一頭發怒的獅子般向著目標衝過去,“別用你的髒手碰她!”暴喝著說出這句話,司景遠在付子浩臉上重重的揮下一拳!
“司景遠!你在幹什麽?!”看著付子浩被那一拳打得連連後退,臉上瞬間淤青一片, 嘴角也滲出點點血跡,夏芷顏不由睜大了眼睛,衝著司景遠吼了一句。
付子浩舌尖頂著被揍過的那半張臉,“呸”出一口汙血,嘴角往一側挑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突然衝過去在司景遠臉上也重重揮下一拳!
“芷顏已經不愛你了,她遲早會離開你,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付子浩以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雙眼赤紅的司景遠低聲說道,臉上刻意帶上了勝利者的笑容。
“該死的!你給我閉嘴!”司景遠眼睛裏的風暴幾乎要噴出來,衝上前揪住付子浩的衣領,浸染著濃濃怒火的拳頭對著那張染笑的臉狠狠的砸下去!
“住手!”夏芷顏沒想到司景遠會突然這麽瘋狂,那如同灌了鮮血的琥珀色眸子明顯帶了想要殺人的狠戾。“司景遠,你快住手!”
夏芷顏有些急了,猛地衝過去將司景遠推開,“你夠了!”
司景遠被推得往後踉蹌了兩步,心髒衍生出密密麻麻的刺痛,他看到夏芷顏雙手攙扶起付子浩,關切的詢問他臉上的傷要不要緊……
“浩子,上車,我幫你擦點藥。”
付子浩摸了一下臉上的淤青,點了點頭。
“我不準你跟他走!”司景遠站在夏芷顏身後大叫道,心中的痛楚一陣濃過一陣。他臉上剛剛也挨了付子浩一拳,嘴角也泛起了些微的淤青,可她卻自始至終都沒看見過……
夏芷顏平靜到近乎決然的看著司景遠道:“你沒權利限製我的自由,我跟誰走也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我們現在除了那一層婚約關係,已經沒有任何的牽扯,你帶什麽女人回來,跟什麽人不清不楚我從沒幹涉過,我希望你以後也能做到界限分明,不要再試圖介入我的生活,也別再傷害我身邊的朋友……”
司景遠心中鈍痛,低沉的聲音像是在申辯,更像是自我安慰:“芷顏,你是我的……”
“我想話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討厭糾纏不清。解除婚約的事你好好想想,希望最後你能給我,還有你,一個解脫。”
“芷顏,我不會解除婚約的……”
夏芷顏沒再繼續聽司景遠說些什麽,扶著付子浩上了車,引擎開啟,火焰般的奔馳小跑帶著灼人眼睛的顏色,快速的朝一個方向駛入,最後隻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紅點,直到完全消失在司景遠的視線裏。
心髒猶如撕裂般疼痛,那一句句冷清決然的“解除婚約”,還有那隨口而出的“界限分明”,像一把把砒霜灑在司景遠血肉模糊的胸口處,讓他感覺呼吸困難,每個細胞都在潰爛壞死……
想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般走進別墅裏,許布看到司景遠如今的狀態心裏極度擔憂,很怕少爺就這麽忽然倒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他讓廚房按照司景遠的口味準備了幾道清淡可口的飯菜,但無論他怎麽勸說,司景遠一整天愣是滴水未進。
“許布,一個女人變了心,要怎樣做,才能讓她回心轉意呢?”
許布暗暗歎了口氣,他知道少爺現在心裏不好過全都是因為夏小姐。
“少爺,我覺得夏小姐也不是鐵石心腸不講情麵的人,我相信你隻要足夠有恒心,總有一天會打動她的。”許布不知道症結出在哪裏,隻能說些安慰的話讓司景遠心裏好受點兒。
到了晚上,夏芷顏回來的時候,整個別墅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讓人無端產生幾分空蕩蕩的寂寥感。
這個時間,其他人應該也都休息了。
夏芷顏旋開房門走進自己的房間,剛想開燈,卻不想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從背後把她緊緊圈在了懷裏。
“放開!”那甘冽泉水般清醇的氣息讓夏芷顏很快認出了此時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是誰。
“芷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一定會比其他任何男人都能帶給你幸福快樂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司景遠喃喃的說著,聲音中充滿了哀求。
“放開!”還是同樣的兩個字,隻是聲調比原先略微拔高了一些。
“不!我不放!”司景遠兩隻手臂圈的更緊了,像是一個死死抱著自己最喜愛的玩具不肯放手的孩子,“芷顏,我不放,我怕我一鬆開,就要這麽永遠的失去你了……”
那一雙往常像盛著璀璨星河般的琥珀色眸子此時卻溢滿了比暗深的夜色還要濃重的哀痛,“芷顏,我愛你,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愛過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我的心在你手中任你揉扁捏圓,可你卻那麽決絕的要把它扔在地上。芷顏,這樣對我不公平,你毫無理由的就完全否決我,我甚至連自己錯在哪裏都不知道,你連改正的機會都沒留給我,這樣對我一點都不公平……”
“放手!”夏芷顏一個用力掙脫開司景遠的懷抱,指著門口冷然道:“出去!”
她不是一個愛斤斤計較的人,不過有些東西觸碰了底線,她無法說服自己去釋懷,她可以對每個人都做到寬容大度,可有些人一旦被她拉入了黑名單,她一定會和這些人撇得幹幹淨淨,劃清界限,從此再不會有任何牽扯。
“芷顏……”看著夏芷顏臉上濃重的厭惡,司景遠心頭仿佛被斧子狠狠劈過,呼吸困難的感覺又接踵而來。
“芷顏,你知道嗎?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犯了什麽錯,讓你這麽對待我,可是我一直都想不通。我對付子浩看不順眼,那是因為你每天都和他走那麽近,你們有說有笑,你對他的關心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我,我真的太害怕我會失去你了……我今天帶了別的女人來想故意刺激你,我承認這是我的不對,可你每天都對我那麽淡然和漠視,我隻是想讓你稍稍給我一點注意而已,隻要一點點就夠了,至少不要讓我時時刻刻都處於你隨時都會離開我的恐慌中……還有,下著大雨你失蹤的那個晚上,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那天晚上我不知怎麽了,把玉兒當成了你,莫名其妙的就和她糾纏到了一起,可我發誓,我最後一刻清醒了,我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這件事一直堵在我心裏,不告訴你是因為怕你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誤會,現在說出來是因為我覺得我們之間是應該坦誠相待,沒有絲毫隱瞞的。現在我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相當於把我覺得做過的幾件劣根性的事情都交代過了,有什麽疏漏的地方,你幫我補充一下好不好?”
司景遠說著,眼神中透出一絲希冀。
夏芷顏平靜的心湖已然出現了劇烈的動漾,他說出來了?他既然把那件讓她當做心中的陰影揮之不去的事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說出來了?!
涼秋的深夜,淒厲的大雨,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仍然曆曆在目,她拖著被雨淋透的身體,從當年害死自己父親的仇人家中跑出來,帶著痛恨自己無法手刃凶手的哀戚,虛虛垮垮的回到這個她以為可以帶給她些許寬慰和溫暖的地方。她第一時間就去找那個愛她嗬護她被她當成依靠的男人,她想撲進他的懷裏大哭一場,她是那麽渴望聽到他的聲音感受他的體溫……可最後,她卻在她房裏看到了他,他和另一個女人癡纏在一起,他用曾經愛撫過她的方式撫摸著那個女人。地上散落著他們的衣衫,還有她早上親手為他打好的領帶……
她想,一定是父親在懲罰她,對於當年害死他的凶手遲遲忍不下心去下手,最後還無法自拔的愛上了那個凶手的兒子。一定是在警戒她,所以最後讓她自食了這場本不應該有的感情的苦果。
她以為他不說,這件事就會爛到她的心裏,成為她今生今世都無法痊愈的傷疤。
可他今天卻說出來了,夏芷顏吃驚之餘,又回想起那個悲涼徹骨的夜晚所發生的一幕幕。一句簡簡單單的“把玉兒當做了你”,一句蒼白而無力的“那天晚上我們什麽也沒發生過”……夏芷顏覺得自己沒辦法接受。她悲鬱了那麽久,痛了那麽久,傷得那麽深,好不容易決定拋下一切,把這個名叫司景遠的男人從自己的生命中徹徹底底的剔除出去,結果卻被告知一切都是個誤會嗎?
不!浩子說得對,自己這次絕對不能再被眼前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她已經陷進去一次,而且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她絕對不會再在同一個地方栽倒第二次了。
這個男人在說謊!他在哄騙她!一切都是他的一麵之詞,他如果對她用情足夠專一,足夠深刻,又怎麽會無緣無故把別的女人看成她?這完全就不能成為見異思遷,玩弄女人感情的借口!
而且,還牽扯到上一代的恩怨。他們之間的羈絆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