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隻能如此
在飯桌上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那裏的氣氛很不對，那些人都是地頭蛇，有意想壓壓夏煜昭這個初生牛犢的銳氣。
夏煜昭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麵色有些陰沉。
許千汐有些意外，突然，他抬手抱住了她，把她摟在了懷裏，用力很大，讓她完全掙脫不開。
“怎麽了？”她狐疑地問。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夏煜昭猛地把她撲在身下，好像有什麽東西砸在車上，劈裏啪啦一陣，好像下雨一樣。
許千汐的耳朵被震得發蒙，要不是夏煜昭護著，她都反應不過來。
等她坐直身子的時候沒忍住直接往後看，結果看見後麵的車窗玻璃上嵌了不少飛過來的東西，玻璃都有了裂紋，而本來在後麵跟著的烏老板的車此時已經被炸成了一片廢墟，冒著滾滾黑煙。
“繼續開。”夏煜昭麵無表情吩咐道。
看他這樣冷漠的樣子，許千汐立刻猜到了真相，不由地打了個冷戰。
回到酒店之後，許千汐尚且驚魂未定，夏煜昭吩咐人給她端上一杯熱牛奶壓驚。隻是在晴明市咖啡廳裏喝了一次牛奶，他就記住了她的喜好，不可謂不上心。
“你憔悴了許多。”夏煜昭看著許千汐，才幾天不見，她就好像受驚的鳥兒一樣，不見往日的從容淡定，眼中滿是不安，眼圈也有些發烏，似乎連日來都沒有睡好。他抬手想要打理一下許千汐的頭發，許千汐卻一下子躲開了他的手，麵上充滿了防備。
夏煜昭心頭不由地發苦，他移開臉平靜地說道：“或許你覺得我往日裏的那個單純少年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但其實現在這個時候我沒辦法。”
“不管怎麽樣，那也是一條人命，你們前腳還在一起吃飯，後腳他就被炸死了，而你居然還這麽淡定地直接回來，有什麽事非要用這樣激烈的方式解決呢？你自己還那麽年輕，怎麽就讓自己的手沾了這些東西呢？”許千汐見他居然默認了她之前的猜測，不由地有些痛心說道。
夏煜昭的眼眸微微發亮，立刻轉眼看著許千汐，好像是殷切盼望主人歸來的小狗一樣。
許千汐不由地發窘，自己怎麽總是把夏煜昭想象成求撫摸求抱抱的小奶狗，明明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陰鬱少年已經是夏氏當之無愧的少主，抬手間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跟那些地痞惡霸稱兄道弟談交情，看場子收黑錢，什麽事情都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你在關心我嗎？”夏煜昭忍不住問道，他剛才聽見她最後一句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她在痛惜他年輕卻要做這種事。
許千汐被他盯得有些發毛，眼看著剛才還談笑風生的烏老板就這樣慘死，她的心裏很不舒服，雖然知道這些人都是實打實的惡霸，背地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可是真的看見這個人死了，她還是會覺得憤怒，那不是他該有的下場，他可以接受法律的審判再死，讓那些被他迫害的人知道這個人是惡有惡報，而不是莫名其妙就汽車爆炸死掉了。
“快說，你是不是在關心我？”夏煜昭抬手掐住許千汐的下巴急急問道，他的手微微用力，讓她不得不抬頭對上他的臉，許千汐皺眉，“你弄疼我了。”
聽到她喊痛，夏煜昭立刻鬆開手。
要是在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麽做，隻是接手父親的勢力之後在這裏跟著這些人不自覺沾染了幾分匪氣，做事率性霸道了許多，跟以前都快要判若兩人了。
許千汐揉了揉下巴淡淡道：“你變了很多。”
當初那個單純懵懂的少年，如今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世故而又複雜。
人心怎麽能在短短幾日之間由白變黑，人性又怎麽能隻在眨眼之間就變得這麽複雜而又黑暗，許千汐真的很不明白什麽樣的環境把夏煜昭變成了這個樣子。
夏煜昭抬眼看著她，聲音裏透著苦澀，“我也很想一直那樣簡單率真下去，眼裏隻看著你，跟在你身邊為你做我所有能做的事，可是千汐，當我眼見著幾日前還一臉嚴肅規勸我多為他分憂的父親轉眼奄奄一息躺在醫院之中，每日隻能吸氧，像個植物人一樣，過著有一日每一日的生活，我真的快要瘋了，家裏母親和姐姐隻能哭，父親在T國的生意必須要照看，如今正是查賬的關鍵時刻，有人對父親動手無非也是忌憚父親來查賬。”
夏煜昭的父親夏天成？許千汐回想自己當初在夏家的家宴之上所見到的那個男人，沒想到他竟然出了意外。
“你覺得我對烏老板狠心，卻不知道當初他就是動手者之一，差一點我的父親就徹底死在他們的設計之中，身為他的兒子，我怎麽能夠不為他報仇，若是把他交給警察，憑借著他在當地的人脈和錢，很快就能出來，我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他動了手，所以，我隻能先下手為強。”
許千汐的內心仿佛有一根小弦在被輕輕撥動，讓她之前緊繃的情緒慢慢鬆懈下來。
沒想到在這短短幾日，她經曆了那麽多的事，這世上的事也變化了那麽多，夏煜昭幾日之間成長起來也是因為夏家遭遇了從未有過的危機。
這是夏煜昭的成長方式，他們家本來就不是做什麽正規生意的，她也不能完全用自己的標準去綁架夏煜昭。
許千汐把自己麵前的熱牛奶緩緩推了過去說道：“你剛喝了酒，現在喝些熱牛奶會舒服些，這杯給你喝吧。”
夏煜昭望過去的時候，許千汐已經移開臉背對著他，她不習慣向別人示好，遞牛奶過去算是委婉表示理解的方式吧。
突然，身後的夏煜昭撲了過來把她給抱了個滿懷，許千汐嚇了一跳，連忙喊道：“你幹什麽啊？”
“我還擔心你會討厭我，覺得我太狠心了。”夏煜昭緊緊抱住她不鬆手，“看見你不但不生氣，還給我牛奶喝，我真的很開心。”
“我畢竟不是你，不能強行讓你按照我的原則來做。”許千汐拉拉他的手，“喂，趕緊鬆開我。”
隻是遞了一杯牛奶給他，怎麽就那麽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