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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玉和郡王

  這幾日,葉然總是想起李彌筠說過的一句話:


  “這個世上沒有不會背叛的人,隻是因為誘惑的力量不夠大。”


  每次想起胭脂和葉家,葉然都覺的自己很無奈,更無力。盡管她的付出從未要求過回報,但是時過境遷,曾經視作親人的人如今卻不再親密無間。是誰的錯呢!


  也許每個人都會長大,在人生中不同的階段。葉然此時便在一個叫做“親情與背叛”的無底洞掙紮著。


  而背叛往往來自於陰謀,在黑暗中,葉然感到有隻手在冥冥中操控著這一切,這一切的生死與別離。


  就在葉然沉思之際,一道光亮劃過天際,葉然的前半生中沒有一刻比此時更想念李彌筠,他眉間的英氣,爽朗的笑,他笑的時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倒影。他一身青衫的站在自己麵前,背脊挺拔,綸巾扇麵,衣帶翩翩。


  葉然仿佛知道自己躲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命運的指責,於是閉上了雙眼。隻覺得一道淩厲的風劃過了自己的耳際,幾乎削去了自己耳邊的碎發,耳側微感到疼痛使葉然明白自己又逃過了一劫。


  空氣中有血腥的味道,彌漫散開,卻久久不曾完全的散去。


  那是一個黑衣殺手,葉然不明白,是誰想要殺自己。能夠克服脖子的僵直,回過頭看自己的身後的時候,葉然的身後早已空無一物,唯有殺手胸前的飛鏢,一鏢插入心髒,讓葉然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幻覺。有人想殺她,有人救了她。


  恪親王依舊隻是派了沈總管來收拾殺手的屍體,然後增多了院落裏的侍衛,初次之外,便是在心中默默的嘀咕:真是個麻煩的女人,越早送走越好。


  而葉然此時何嚐不在心裏嘀咕著:這個恪親王府的水太深了,越早離開活的越久。


  命運就是這樣,偶有的小玩笑,也許就讓兩個心懷異誌的人在不經意間達成了一致。


  距離葉然離開恪親王府的日子恐怕已經不遠了。


  恪親王府花園的一側。


  “相爺讓我告訴你,葉然沒死,你自己小心,為了避免嫌疑,相爺不會再派人暗殺。你要查出葉然身邊保護她的人是哪方的。還有相爺吩咐的事情,盡快。”


  每次相爺派來的人冷冷的吩咐,總讓沈管家感到有把快刀懸在自己的頭上,根據地球引力作用,這把刀遲早都會落下,而且無論刀的輕重,速度相同。可惜沈管家不懂所謂的速度與加速度的關係,他隻希望上帝的刀能夠同廚娘殺雞的一樣鋒利。


  有些人也很奇怪,明明身為人,卻時常羨慕一隻雞,一隻狗的幸福,難道現實中,他們活的比雞和狗更為不易嗎?


  顯然,沈總管大多時候活的比大多數人更為自在,不自在的時候便是麵對相爺的使者這一刻。


  葉然沒死,對葉然的暗殺本來應該在葉然回到恪親王府之前。原以為葉然會在葉家多呆些時日,葉曉明的病愈如此之快,葉然的歸來也讓沈總管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計劃還未實施。


  變化趕不上計劃。說的恰恰便是沈管家這種情形。


  在見過相爺的人之後,沈總管決定去見另一個人,一個女人。


  沒錯,沈總管之所以以巡查的名義繞了半個恪親王府,就是為了來這處偏院的院落見一個打扮鮮麗的女人。


  順從的女人總是讓人身心愉悅,沈總管即將見到的這個女人雖不漂亮,但足夠順從他的意思。


  可是平日裏萬分謹慎的他此時卻忘了,越是事發的時候越該謹慎。


  在談妥了諸多細節之後,沈總管便把劇情走向了愉悅身心的方麵。這個女子做事另他足夠放心,而經過了和相爺的人的麵談,此時,沈管家也需要有人幫他暖暖身。孰不知,暖心暖身皆有風險。


  夜半春宵暖,紅帳浪裏翻。


  側院裏不一會兒就傳出了女子刻意壓低了幾分的呻吟,而這偷歡的感覺恰恰美在這一個“偷”字至上。


  那種不為人所察的快感,讓沈管家加快了最後一輪的衝擊。


  而恪親王府這一夜,也注定不能平靜了。


  是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


  正當恪親王在書房中的時候,侍衛來稟,側院的事情已經在恪親王府中傳的沸沸揚揚,而沈管家此時隻掛著一件裏衣,被銬在地牢裏麵。這是隱藏在假山之後的地牢,恪親王府中隻有寥寥幾人知道,而這寥寥幾人中並不包括沈管家。


  而地牢鮮為人知的原因大約是從這裏進來的人也再沒出去過吧。


  幾道皮鞭,皮白肉嫩的沈管家立馬齜牙咧嘴,再不見往日在仆從之中端的那副大管家的嘴臉。一個個秘聞,一句句隱辛從沈總管口中流出,是否能夠令恪親王府的大地震上幾下,沒有人知道,因為這座王府的當權者恪親王還沒有發話。


  而剛才魚水正歡好的側院中,已經被侍衛門封的死死的。沒有人感靠近半分,按照這等規模,可以推測出偷情的級別也自然相當高。在侍衛麵前,仆從個個噤若寒蟬,深怕半句的不適會引來牽連之禍。


  可是表麵上的噤聲不意味著人們從此放棄對八卦事件的追究,畢竟劃過夜空的那道尖叫太響亮,被打斷夢境的人要度過這孤寂的後半夜,唯有聊些八卦來等待天明。


  當小栗子打水回來的時候,便又一次遇上這種八卦的場景。


  看守二門的王二枝說:“昨晚,聽說是沈管家啊。”


  “沈管家和誰啊?”旁邊的劉婆子興致勃勃的發問。


  王二枝不慌不忙的解答著。“和東院的唄。還能和誰,今早東院被封死了,沈總管也沒有按時的來檢查早務。哼,你說這倆人還能幹啥好事。肯定是被王爺發現了。”


  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牛三把心裏的嘀咕脫口而出。“聽說打更的老在半夜碰上沈總管,也不知道他倆兒好了多久了。”


  “肯定挺久了。你看東院的那個每年都過來,她就一個人,常年每個男人的,她能耐的住。沈總管雖然不及王爺,但在咱府裏麵,也算個人物,走起來氣宇軒昂的,那小蹄子的心啊,能不被勾起來。真是個狐狸精,長成那個樣子,還有臉勾引男人,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心”旁邊的王婆子最看不慣偷情這類事情,她的丈夫便是被年輕的女子勾走了,再也沒回來。所以此時的話題,句句指向那個偷情的女子。


  “東院那個,她姐姐管家的時候,她就在這裏橫行霸道,對咱府裏麵的姬妾那是一點兒都不客氣,比她姐姐還有過之而不無不及。如今她姐姐死了,可定有人恨她,這種事情,沈總管還是比較倒黴的,攤上了那麽個女人。”劉婆子覺得這又是一次家鬥的結果。


  牛三有點讚同“沒錯,那女人真不好看。要偷咋不找個好看點的呢。連丹兒都比她長得好看。”


  旁邊一直默默的聽八卦的丹兒此時有些掛不住了。“牛三,你別瞎說。”一句嬌嗔,兩抹飛霞。


  周圍的人便開始轉頭調戲二人,不再提及昨夜之事了。


  聽到此事,小栗子便默默轉頭,向葉然的院落走去。


  “還真是無奇不有。”葉然聽了小栗子聽來的八卦,隨口評了一句。


  這柳曼麗又是為了什麽,和一個總管偷情總是有風險還有失身份的。


  東院正是恪親王府的客房所在,而側院距離東院的距離著實不遠。當日尖叫的是恪親王府的一個灑掃婆子,而且是最愛八卦的婆子之一。盡管婆子已經被恪親王下令關了起來,但事發之時,仍有人看到沈管家和柳曼麗的衣衫不整。


  盡管這件事情已經在仆從之間傳開了,恪親王也在柳曼如死後把管家之權給了世子妃,也就是恪親王世子沈福雲的正妻,這邊意味著恪親王府中,葉然便依舊可以像個客人一樣的住著。不必管事,閑來聽八卦,和雲芳聊天,這些事情也足夠葉然打發時間了。


  本來偷情事發的第二天早晨,恪親王就打算把柳曼麗送歸郡王府。柳曼麗是玉和郡王的妃子。郡王自然比親王低了一個等級。但是玉和郡王不失為一個好男兒,當日柳家嫁女,本是柳曼如嫁與玉和郡王,柳曼麗嫁與恪親王。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紅燭脫手,柳曼麗的臉不幸被毀,幾度思量之後,柳家便換了這恪親王妃的人選。


  也就在柳曼如的父親當朝將軍柳山決定讓柳曼如代嫁入恪親王府的時候,玉和郡王仍舊以不嫌棄為名,娶得了柳曼麗,雖是姐妹雙雙,但一根紅燭便顛倒了二人的婚嫁,從此幸與不幸,也便開始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軌跡。


  柳曼麗的突然病發,來的太急太過迅猛。這讓恪親王惱火不已。


  但是無奈之下,隻好修書郡王府,讓其家人接回。


  玉和郡王是南朝數一數二的少將,風姿綽約,儒雅而不失俠義風範。如果說李彌筠是書生中的佼佼者,和玉和郡王比起,一身淡然雖然能博得三兩聲喝彩。但其曆練沙場的機會始終少之又少,玉和郡王的皇家貴氣和軍旅生涯的殺伐果斷完美的結合,讓這個年約三十的男子看起來頗有大將風尚。


  玉和郡王的回信當日就到了,可見事發之事,已有人給他通傳了家中妻子的醜事。


  玉和郡王的回信很簡單,一份休書,一個玉佩。


  恪親王在書房中握著玉和郡王的來信來回踱步。心中暗自嘀咕,又是女人惹的麻煩。


  在王府侍衛的皮鞭之下,沈總管早已經招出所有,而這所有之中也包括了柳曼如之死。


  深切體會到女人很麻煩這個事實的恪親王此時由衷的佩服自己,他要以毒攻毒,用麻煩解決麻煩,不然麻煩隻會越來越多。


  恪親王讓侍衛告訴葉然,當日暗殺是沈管家做的,然後讓身為王妃的葉然來處理柳曼麗的事情。


  對於沈管家是相國的人,恪親王心裏早有計較,隻是不打算把這件事情也告訴葉然,他希望葉然處理好柳曼麗的事情,便最好不過的。可是葉然一次偶然的壁角,以將沈管家的真實身份撞破了。


  聽了侍衛的傳達,葉然覺的這個王爺就是沒事找事。把柳曼麗打包送回柳府不就好了。她又能想出什麽折兒來處理一個偷了情的女人。不過可以借由此時,好好問問沈曼麗和葉府有什麽牽連才是最重要的。


  看了玉和郡王的休書,葉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柳曼麗到底為了什麽,放著一個好男人,還非要這麽折騰。


  李彌筠說過,“想不出的事情,直接去問是最好的方法。”那個時候葉然隻在糾結於李彌筠是喜歡自己呢,還是不喜歡自己。


  看到病重的柳曼麗,容顏慘淡,比當日的撒潑更遜了一份。


  葉然把休書和玉佩放在柳曼麗的枕頭旁邊,她知道柳曼麗醒著,隻是不願麵對這一切。


  在葉然看來,柳曼麗抬起手拿休書的動作都費了她好些力氣,但是看到玉佩時,柳曼麗的表情告訴葉然,柳曼麗這回是真的栽了。柳曼麗的眼淚就這麽毫無防備的掉了下來,仿佛不願用一點力氣去製止自己滑落的悲傷,柳曼麗哭的悄無聲息,整個人看上去全無半分生氣。


  就這麽看著柳曼麗哭著,半響之後,柳曼麗哀聲了一句“原來如此”。


  直視著葉然的眼睛,從柳曼麗的眼中,透出的當日撒潑時候的鋒利。“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葉然知道此時也許是個問柳曼麗的最好時機。“為什麽?”葉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問,她本該問柳曼麗和葉家有什麽關係。但此時她更想做的是坐下來,聽柳曼麗慢慢說起這麽一段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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