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曼如之死
葉然各樣心思還未動起，一群人便高聲嚷嚷著準備直闖葉然所在院落。
葉然低聲對小栗子說到：“從後院的門走，去請恪親王回府。”說完便也頭也不回的向前院迎去。
她不知道恪親王可會回府來管她這客居的王妃，但是萬般難事也總要麵對的。
葉然院前正和守門的婆子爭執的是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滿身豔麗之色，上身一件鑲著東海珍珠小夾襖，讓人挪不開眼睛，裙裾上的複雜多樣的牡丹圖案的刺繡，更顯雍容。
隻是那個欲闖進來的女子的長相卻遠不及她的穿著更吸引看客的眼球。一臉的斑痕顯然是外傷所致，幸好她的皮膚較為白皙，不知用了何方神藥令常年斑痕的淡化，讓她的臉沒有因為那些疤痕而顯得猙獰，但也遠不及她裙子上的牡丹國色天香。
一路走來，葉然聽到華服的女子聲調極高，聲音也十分悅耳，隻是說話內容卻讓人皺眉不止。
恪親王不喜新王妃的事實雖然在恪親王府中人竟皆知，隻是為了顧及恪親王府的顏麵，下人們從不敢在來往大事上讓葉然失了顏麵，而克扣短缺這些事情恰恰是葉然所不在乎的。況且，李彌筠走的那天清晨，恪親王府逐出了三個被捉贓的下人，而三個從京城不同方向經不同中人介紹的廚娘、掃灑、看門的仆從進入了恪親王府，他們都是李彌筠臨別前給葉然的安排。
“讓我進去，你們這些放肆的下人，居然敢攔我。是葉然殺了我姐姐，我要找她討個公道。”
“滾開！”華服女子一腳揣開了攔著她的一個婆子，婆子看到葉然來了，也裝模作樣哼哼唧唧的躺在了地上。
葉然早已經想到，他們會把這件事情關係到她身上。
“你住嘴，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闖我的院子，見了我還不行禮。這是何府的規矩。”葉然想要先聲奪人，而規矩是最好的發力點。
華服女子撇了撇嘴，看著葉然，她不願向葉然行所謂的禮，可是這是規矩，“哇”的一聲。華服的女子不管不顧，坐在哼哼唧唧的婆子旁邊，也比照著開始了啼哭。
“姐姐，你死的好慘啊。”哭聲不止，聞著還以為落了多大的冤情。隻是華服女子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說葉然是凶手了
葉然此時也頗感無奈。女人果然是水做的，這等本事，葉然不是頭一次見，卻每每都從無下手之處。她可以用棍棒的威儀擋住人家闖入院子的行為，卻無法阻止人家在她院落門前啼哭。
而趁著這啼哭之際，葉然也搞明白了原來華服的女子是柳側妃的嫡親妹妹柳曼麗。
柳側妃柳曼如便是恪親王為了迎娶葉然，而降了等級的原恪親王妃。
葉然很多時候，感到這個原王妃肯定會在某個時刻向她刁難，有些怨恨是無法化解的，而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習以為常的將對丈夫的怨恨轉移到另一個女子的身上。
沒想到，葉然還沒等到恪親王妃的刁難，就先聽到了她的死訊。
總之，柳側妃的死，無論誰來看，她葉然都頗有些嫌疑。
“怎麽了，吵吵嚷嚷的，這還是恪親王府嗎？簡直像個菜市場。”恪親王低沉中帶著嚴厲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小栗子正跟在沈總管的後麵衝葉然眨眼睛。
恪親王的出現讓葉然深感好笑，她的夫婿，她們的夫婿。
“這是怎麽回事？”恪親王皺了皺眉看了柳曼麗一眼，但仍舊率先向葉然發問。這真是個不省心的女人啊。
“我隻知道柳側妃死了。”恪親王聽到葉然的話，怔愣了一下，但隨即反應了過來死者是自己的發妻。
“姐夫，我姐姐死了，是被人毒死的。”柳曼麗忐忑的看了一眼葉然，然後撲在恪親王身前，哭的霎時可憐，仿佛剛才葉然欺負了她似的。
葉然瞟了一眼恪親王，便不再言語。
“你和我去看看。”恪親王對葉然命令式的口氣說道。
“姐夫。我也去。”柳曼麗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的動作，讓葉然咋舌不已。
“你不用去了，你們兩個帶她去收拾下，送她去客房吧。我會給你姐姐一個公道的。”恪親王沒在看柳曼麗一眼。
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滿身塵灰的柳曼麗，葉然看著她緊緊的盯著恪親王離開的背影，一眨也不眨，她真的以為恪親王會給她公道，葉然在心裏感到身為女子深深的悲哀。
柳側妃的屋子裏一切如常，屍體趴在梳妝台上，如果不是看到了柳曼如暴起的眼睛和嘴角流出的血漬，葉然怕也會以為她隻是睡著了。
她的左耳上掛著一隻藍色的寶石墜子，而另一隻墜子掉在了地上。看來是在梳妝的時候，毒發身亡的。
葉然突然舉得那個寶石耳墜有些眼熟。是她來到王府的時候，讓小栗子給柳側妃送來的禮物。看來這件事情有些蹊蹺，隱隱約約的讓葉然感到是衝她來到。
“清早在這裏服侍的丫鬟呢？”恪親王沉思片刻，便喚管家吧相關人等都帶來。
“王爺，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旁邊有個丫頭小腿打軟，已經先行跪下，語無倫次的希求擺脫自己的嫌疑。
“你是今早服侍側妃的丫頭。”恪親王看了她一眼。
“是我，是我。”
“側妃早上起來都做了什麽？”
“回王爺，側妃昨個兒就說身體不適，今兒早上也起晚。從昨晚上就沒吃東西，連喝的參茶都吐了，早上側妃說要去給王妃請安，就讓奴婢給她戴上那副王妃賞的耳墜，沒想到，沒想到，才戴了一隻，側妃趴在桌子上了，奴婢試了試，已經沒了氣息。奴婢不敢撒謊。”
“好你個不敢撒謊的奴婢，我在院中，從成親一來從未見過王爺的任何一個姬妾，你家側妃會不知，哪裏會身體不適還有給我請安。”葉然覺的丫鬟的每一句話都暗有所指。而葉然此番說的也是大實話，不知為何，恪親王沒有讓王府的姬妾來見過葉然。
“回王妃，側妃說有事相求，你一定會見她的。奴婢不敢撒謊”丫鬟此刻已經惶恐至極，磕頭如搗。
葉然迎來恪親王深沉的打量，卻沒有隻言片語。
不一會兒時間，恪親王身邊的人便找到了一個仵作。
按照丫鬟的說法，知道側妃死了，就再沒敢動作。所以屋內的東西大多是保持原樣的。
仵作的驗屍之後，告訴恪親王和葉然，柳側妃確是死於中毒，和藍寶石耳墜上的淬毒不太一樣。
恪親王責令身邊的侍衛把院子圍起來，把婆子丫鬟都圍在院子裏，不許自由出入，仔細審查。
葉然覺著事有蹊蹺，卻不知道何時這陰謀的火花會燒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此時李彌筠在自己身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