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要徹底歸零才能重新開始阿。
車最後還是停在了淩家別墅,淩瀟瀟開門下車的動作一頓,沒有回頭的說了聲“謝謝”,然後拉開車門頭也不回的進去。
回應她的是一聲車門被關上的聲響,她眉頭皺了皺,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頭就看見已經走到她麵前的男人。
她深呼幾口氣,抬臉看著他,笑了笑,“我已經到家了,你早點回去吧。”
“為什麽要離婚?”
話落,席錦琛從口袋裏摸了跟煙出來。
女人本來皺起的眉頭似乎又深了一分,不知是因為他當著她的麵抽煙,還是因為剛剛他的那句話。
他有些煩躁的將才抽了兩口的煙丟在地上踩滅,俯首湊近她,嗓音有些沉,“我們這些日子不是相處挺好麽?難不成就因為你爸爸讓你離婚,你就真的要和我離婚了,淩瀟瀟,你當男人都這麽好忽悠的。”
淩瀟瀟一愣,視線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隻一秒,便迅速的轉開了臉,目光看向遠處淡淡的道:“席先生自然是不好忽悠的,我也沒想過要忽悠你阿,本來就是要離婚的,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你不用將原因推到他的身上,不過,如果他能多活些日子,那麽這段婚姻大抵能支撐久一點,但那又怎樣呢?其實,現在這樣也好阿,起碼我不用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占著席太太這個身份。”
本來就是要離婚的,雲淡風輕的語氣從她嘴裏呼出,仿佛這些日子他隻是真的如她所說,各取所需,而他偶爾感覺到的她的喜歡,似乎就像是他在自作多情而已。
席錦琛就那麽看著她轉身就要離開,抬手抓住了她,“今天你在這兒睡一晚,明天我接你回去,當然,如果你想多住幾天也行。”
她蹙眉,麵無表情的道:“本來就是一場單純的交易,你現在鬧成這樣是想要怎樣,就不能好聚好散嗎?”
“好聚好散,”男人垂眸低笑,語氣裏盡是嘲諷,“這場婚姻對你而言就是交易,那麽睡在我的床上,躺在我的身下,甚至於懷上我的孩子,對於來說,也不過隻是這場交易裏的消耗品麽?”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帶著怒吼的質問她,眼神陰鬱。
淩瀟瀟自然不想回答他的這些無理取鬧的問題,用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從從他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她有些怒,“席錦琛,你抓疼我了……”
席錦琛聽她喊疼,手上的力度倒是送了些,但仍然沒有鬆開,俊臉上煩躁的意味很是明顯,他揉揉自己的額角,緩解了情緒,冷靜的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吧。”
“不用了,”淩瀟瀟沒有看他,閉了眼睛,語氣恢複了從前的淡漠疏離,一臉輕鬆的道:“要徹底歸零才能重新開始阿。”
言語裏隱約還夾帶著一絲輕鬆。
“什麽意思?”男人黑的似是要滴出墨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她,數秒,他低低的笑道:“瀟瀟,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因為後果是你沒辦法想象的,我要他平平安安的出生。”
言罷,溫暖的大掌貼上了她平坦無痕的腹部,在上麵來回打圈。
淩瀟瀟看著他一副肆無忌憚的模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撇開臉微笑著道:“離個婚而已,席先生你至於一副再也娶不到老婆的模樣,甚至不惜連威脅一個女人這樣丟臉的手段也使了出來,你這樣會讓我誤會的。”
她的話一字一句像咒語般落在他的耳邊,在他腦海裏不停的重複回放。】
席錦琛忽然垂下腦袋湊近她,呼吸一下下打在她的耳垂上,心情因為她的話莫名的好了起來。
自從頻繁的進出醫院以來,她的性子就收斂了起來,除了順從還是順從,除了她爸爸的離世,有瞬間的發泄,但她立馬又克製住了,像是這樣帶著生氣的時間還真不多。
鼻翼處傳來她秀發的清香,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忍耐了多久,嗓音有些啞,“嗯,誤會什麽。”
淩瀟瀟似乎並沒有發現男人生理上的變化,啞然失笑般道:“席先生,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說完,她自己率先一愣,然後兀自笑出了聲。
席錦琛黑沉著臉看著那大笑不止的女人,正要開口,就被忽然止住了笑意的女人打斷。
“我開玩笑的,你不用認真,”然後趁他沒有注意,抽回了自己的手,“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要不是聽出她的聲音裏帶著的倦意,席錦琛隻想將這個欠收拾的女人押上車,直接帶回去。
他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卻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你進去吧。”
然後她頭也不回的朝別墅裏走去,門從裏麵打開,她進屋子的時候反手關上了。
關上的大門,也隔絕了他的視線,在別墅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回到車上。
伸手又摸了跟煙,點燃,然後掏出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出來,喝酒。”
陸一剛把人給送回去,正倒著車的手一頓,索性停了下來,往駕駛座上一靠,懶懶的問道:“按照正常情況,你現在應該是陪在你太太的身邊,畢竟她此刻是那麽的需要你。”
席錦琛透過車窗望向別墅二樓正對著他,突然亮起來的窗口,語氣有些低落,甚至沒有計較明顯故意打趣他的男人,“她不需要我,甚至可能我在的話,她連個覺都不能好好睡了。”
陸一:“..”這是有情況阿,他整個人瞬間坐直了身子,“我馬上過去。”
帝豪酒店。
他們在這裏常年有個包廂,一進門,侍應生直接將陸一帶到了門口,他揮手止住了侍應生要幫他開門的動作。
推門進去,隻見偌大的包廂內,渾身散發著冷氣坐在長沙發正中央的男人,手上正端著一杯紅色液體輕輕搖晃,外套已經被脫下隨手仍在一旁。
陸一走過去,皺眉的看著他周圍大大小小不下餘十幾個空酒瓶,白的,紅的,度數高低不論,他在他對麵坐下,伸手拿起桌上倒好的一杯酒喝下,試探性的道:“你這副樣子,是被拋棄了麽?”
“她要和我離婚。”
“咳……咳咳……咳咳咳..”
席錦琛將手裏的高腳玻璃杯放下,透明的液體因著他的動作溢出了些,他側首瞥了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男人,嫌棄的道:“你這麽驚訝做什麽,這才過了多久,忘了你自己上幾天是怎麽一副慫樣了?”
陸一:“.……”他端起一旁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緩了緩神,“我這不是一下沒適應過來,絕對沒有鄙視你的意思,你不用這麽敏感。”
席錦琛淡淡的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端起酒杯喝酒。
陸一無語,眼看著那一杯杯的酒像是清水一樣灌進了男人的肚子,忍不住問道:“你們不是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要離婚了,”說到這,他忽然止住了聲音,然後像是恍然大悟般道:“錦琛,你不會是做了什麽對不起瀟瀟的事了吧,不然她怎麽會選在她爸爸剛下葬就要和你離婚。”
陸一的聲音落下,包廂再次安靜下來,他看著終於不再往空掉的被子裏倒酒的男人,身子重重的往後靠,癱軟在沙發裏。
“她說,早就該結束了,當初她就是因為她爸爸才勉為其難的嫁給我,如今人不在了,她自然要結束這段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婚姻。”
男人的低沉而又夾帶著譏諷的嗓音落在安靜的包廂裏,陸一愣了愣,隨後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麽?席錦琛仰頭望著暗黃的天花板,忽然想起那天急救室裏的女人的話,渙散的黑眸瞬間清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