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像現在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我有說什麽嗎？”
現在還是月初，算起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且早就已經準備接受的事實，實在沒理由還要繼續推脫，淩瀟瀟這樣想著。
“嗯，是我想多了，等回去了就可以把進程都跟上了。”
席錦琛直視女人的眼神，摸不透她的意思到底是願意還是被迫願意的，不過這對他來說不重要，總歸是將婚禮辦了就行。
淩瀟瀟掙脫他，抬頭看了眼被風吹起微微波浪的海麵，又側首望著線條完美的男人的側臉，回想起婚後的這些日子，她的心頭又泛起了困惑感，像是明白了什麽又好像誤解了什麽。
索性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眉目間的不解驅散開，“難得出來一趟，我以前來過這裏幾次，剛好要到晚飯時間了，我帶你去找好吃的。”
男人倒是好心情的任由她帶著自己走，畢竟這種被牽手的福利還是極少有的，反握住她的手低笑道：“來這麽個地方就能讓你開心了，你可真容易滿足。”
“嗯，我已經很久沒有出去走走了，席錦琛，謝謝你。”
席錦琛眸色暗了暗，她說的很久大概是從黎家敗落以後，接著淩氏和她爸爸相繼出事。
目的地是一家民宿，大門敞開，進去的時候院子裏已經坐了幾對情侶，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地方算不上舒適，甚至有些簡陋，席錦琛皺了皺眉，似乎是沒想到女人會帶著他來這種地方，好在還算幹淨。
他嘴角噙著笑意看她隨口點了幾個菜，倒是如她所說來過幾次，嫻熟的很。
“比起我們住的酒店裏的餐廳，這裏可能連飯館都稱不上，不過菜色賣相好味道也還不錯，你將就一餐吧。”
席錦琛眸底始終斂著笑意，“那你呢？連你都誇這裏的菜式不錯了，要說起來，席太太的嘴可是難伺候的很，至於環境。”頓了頓才道：“別有一番滋味。”
淩瀟瀟額角瞅了瞅一下，視線掃過院子周遭，回頭看他，“我也覺得還好，我記得我有對你的廚藝讚不絕口的。”
席錦琛想起了自己學做菜的初衷，現在被她這麽一說倒真是彰顯出了這快要被埋沒的手藝的價值了。
等菜上了之後，淩瀟瀟時不時的像男人照顧她吃飯般偶爾給男人夾著她覺得還不錯的菜，大概是因為太久沒像這樣出來，又或者是經過這段時間自己的觀點也改變了不少，一頓飯下來，她顯得極其輕鬆而又愉悅。
畢竟，結了婚的人還要來談愛情似乎真的有些勉強，再者，她已經不知道愛情是是以何種模樣呈現的。
最開始的時候，她的確固執的想要將兩人的關係扭轉成她想要的樣子，但是如果可以一直像現在這樣，那就這樣磨合一輩子也不錯。
她不知道別的夫妻是不是也和他們這般，更加不知道，自己和男人之間的這種婚姻究竟該用什麽來形容，不是普遍的那種門當戶對，也不是相互愛的死去活來，離原先的因為交易而結合的初衷也偏離的太多。
她不排斥和他接吻，一起生活，甚至對他的親熱也絲毫不抵抗，除了那晚和之後的一段時間，現在想起來雖然也會覺得可怕，但絲毫不影響他的索求和需要。
席錦琛低著頭姿勢優雅不急不緩的吃飯，全然不在意那道炙烤在他身上的視線。
等他抬眸的瞬間，淩瀟瀟已經收回視線。
所以她沒看見男人眸底的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從民宿出來，天色全黑，淩瀟瀟因為好久沒有過來，借著消食硬是要去海邊吹夜風。
夜晚的海風打在身上毫不遜色冬天的寒風，黑色的直發被吹得有些亂，淩瀟瀟不自覺就瑟縮了一下。
席錦琛走在女人的身側，明明視線所及之處明亮的地方少的可憐，卻似乎是感覺到了，抬手將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披在在女人身上，順便梳理了下她被風吹亂的秀發。
微微有些沙啞的嗓音，淡淡的看著她道，“現在回去嗎？”
“回去吧，好像有點冷。”淩瀟瀟低垂著腦袋，又是一陣寒風襲來，她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扭頭，她還是透過微亮的月光看見了上身穿著一件春款T桖的男人，她想了想，準備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還沒來得及動，整個身體一陣旋轉，她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
帶著溫熱的氣息落在了她的脖頸處，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揶揄的響起，“不用脫衣服，我抱你回去，這樣兩個人都暖和。”
淩瀟瀟沒有動，想到中午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白天男人都能這樣旁若無人的將她抱進了酒店，晚上又有什麽稀奇的。
回到酒店，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但淩瀟瀟發現她真的是想多了，別人壓根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的，果然是自己思想已經跟不上了。
一直到進了房間，腳一落地她就進了浴室。
席錦琛拿出筆記本就見躺在床上的屬於女人的那支手機正亮著光，他拿過來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後，朝著緊閉著的浴室門看了一眼。
不比剛剛在海邊，陽台上刮著不大的風雖然涼但沒有那麽冷。
“爸。”
席錦琛手指摩擦著欄杆的扶手，視線望向漆黑的遠方。
“錦琛，瀟瀟，她還好嗎？”
“嗯，我帶她出來走走，不在A市，明天才回去，有事？”
“哦，沒事，你們好好玩。”
“我說句不禮貌的話，您現在是覺得老婆比女兒重要的多是嗎？”
用的是問句，但語氣腔調的意欲十分明顯。
淩剛在手機那端沉默了良久，才無奈的歎氣道：“我知道這次我讓瀟瀟失望了。”緩了緩又道：“當年的事其實也不全怪她媽媽，是我當時沒有解釋清楚，才導致這些年她們母女.……但是她這些年也不好過，縱然她有錯，那也是因我而起。”
席錦琛沒出聲，又瞥了眼緊閉著的浴室門，電話那頭的聲音繼續響起，“你知道的，我的身體不行了，我現在隻想著等我不在了，瀟瀟還有人照顧，這樣她也不至於無依無靠。”
“她不會無依無靠，我會照顧她。”
淩剛有些吃驚，似乎是沒想到教養有禮的男人會打斷他的話。
聽到他的話又覺得放心了幾分，“我知道你會照顧她，但是你再好始終和至親之人的意義是不同的。”
席錦琛怔住，想起某個晚上女人的囈語，似乎就是在喊：媽媽。
“你還是不打算告訴她嗎？”
“過些時日吧。”淩剛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病情，“你們的婚禮什麽時候辦。”
“下個月初八。”
浴室的門打開，淩瀟瀟披著浴袍出來，發尖還滴著水珠。
她站在房間的中間，從陽台透進來的夜風吹到她身上，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浴袍。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適，男人修長的的身形跨了進來，順便合上了陽台的那扇推拉門。
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席錦琛搖了搖手上的手機，笑道：“要不要回個電話，他們挺擔心你的。”
“不用了，反正明天就回去了。”淩瀟瀟垂眸低聲道。
淩瀟瀟覺得久久盯著手機屏幕的眼睛有些酸脹，索性關機準備睡覺。
剛一躺下，喉嚨有些幹澀，男人還做在沙發上敲鍵盤，她掀開被子正從床上坐起。
“怎麽了？睡不著？”
她搖頭，“我想喝水。”
男人已經放下電腦，“坐下等著。”於是她隻得乖乖的坐在床頭，看著他起身朝著外間走去。
席錦琛坐在床沿看著女人小口小口的吞咽著杯子裏的清水，唇角溢出一滴順著她的下巴滑落至脖頸，一直往下。
他眸色一暗，未等女人做出反應直接大手一握，奪下了那杯還沒喝完的水，隨口往身後的櫃子上一放，低頭吻了上去，封住她的唇。
淩瀟瀟被他這樣突然的一撲，兩個人的身子陷入了柔軟的大床裏，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
待到麵上爬滿了潮紅，被吻的理智全無，暈頭轉向，耳邊隻有來回響起的男人低聲叫喚著她的名字，兩個字而已，偏偏被他模糊低喃的腔調訴說著，麻痹了她整個神經。
輾轉幾次，淩瀟瀟累及了的時候斷斷續續的帶著濃重的鼻音求放過，被濕熱的唇抵住了她張口呼吸的小嘴，那些低的仿佛要聽不到的聲音淹沒在又一輪。
最後，眼皮落下之前，她模模糊糊的想，為什麽外人看他，都是優雅成熟矜貴淡漠的席大少到她麵前像是一匹喂不飽的餓狼。
第二天早晨，淩瀟瀟睜開眼睛便看見了麵前男人的胸膛，隨後是頭頂響起的低笑聲。
她下意識的抬頭，覆上了正好俯身下來的溫熱。
足足過了十幾秒，還是見她臉上漲紅，男人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她。
唇角滿是笑意的道：“早上好。”
淩瀟瀟總算是從初醒的迷糊中反應過來，抬眸看著他，嗓音帶著嬌軟道：“下午就要回去了嗎？那起來再去走走。”
大抵是昨晚吃飽喝足，因為男人唇畔噙著的笑意表露無疑他的好心情，淩瀟瀟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