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
第48章
迦爾納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藤丸立花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直到瑪修擔憂的聲音響起。
“前輩……”
藤丸立花回過神, 站起身來。“我沒事，瑪修。”
她伸出手, 用力拍了拍兩頰，讓自己振作起來。
雖然早就不是第一次打倒從者了，可是這次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 畢竟她跟迦勒底的迦爾納相處了那麽久, 不是遊戲裏的記憶，也不是隻存在一些從者話中的“上一輪回”，而是切切實實的親身經曆。
哪怕是跟這個特異點裏的迦爾納, 他們也聊了不少。
瑪修看了一會她, 不甚放心地問道：“真的不要緊嗎, 前輩？”
“不用擔心，我隻是有點感歎……從者, 真是奇妙的存在。”
雖是同一位英靈的不同側麵, 並且身為亡者的他們已經不會再“成長”，可是現界經曆各不相同的他們, 即使是近似的側麵，每一次被召喚也是完全不同的“記錄”。
然而回首望去, 又能看見他們連接在一起的，那完全相同的“起源”。
不過藤丸立花隻是感歎了一句，並沒有繼續下去, 現在不是在這裏發愣的時候了。
向阿喀琉斯、喀戎和蓋提亞招呼了一下, 她率先向通道跑去, “我們走吧，不知道裏麵打得怎麽樣了。”
大概是塞米拉米斯和莫德雷德的激鬥正酣，無暇操縱空中花園的走廊，也或許是被破壞得太多——之前阿喀琉斯引導的殺神槍的攻擊方向，有意無意地就對著大殿，反正這次他們再進去的時候，走廊不再像之前的迷宮那樣變幻莫測。
路上，藤丸立花也問了一下喀戎之前的事。
……
讓我們將時間稍稍倒回去一些。
混在人形魔偶之中，從飛機中空降到空中花園的是菲奧蕾和考列斯姐弟。
雖然塞米拉米斯的注意力重點不在他們身上，可經曆了一輪女帝設置好的自動防衛裝置——主要是發射魔彈的機關陷阱和石像鬼們，人形魔偶們還是損失慘重。
“嗚……”終於打退了一波石像鬼，菲奧蕾鬆了一口氣，靠在牆上。
雖然作為家主的魔術刻印已經被移植給了考列斯，菲奧蕾的雙腿也已經恢複了功能，不過畢竟是數年無法行走，想要像常人那樣活動自如，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恢複期，因此，她依舊是使用著那有如四足蜘蛛般的義肢。
連接強化型魔術禮裝（Bronze-Link Manipulator）——這是由擅長降靈術及人體工學的菲奧蕾特製的魔術禮裝的名字，四隻義肢中各灌入了一隻動物靈，因而能夠靈活地進行移動、保護、攻擊等等行動。
如果是以前的她，可以用這項禮裝進行更精細、更完全的操作，可是摘除了魔術刻印、變回普通人之後，就隻能使用自動模式來行動，以考列斯的電氣魔術進行事先充能，各種行動的精度下降不，僅僅隻是閃躲炮火就變得相當困難。
“姐姐，沒事吧？”考列斯連忙問道。
“……本來想陪你到最後的，看來是我對自己的預估太樂觀了……考列斯，你繼續前進吧，我留在這裏。”菲奧蕾歎了一口氣，道。
“這怎麽行！？這裏很危險，放姐姐你一個人在這裏的話……”
“考列斯，現在你是尤格多米雷尼亞的家主了，必須承擔作為家主的責任，你忘了你對我過的話嗎？”菲奧蕾拿出姐姐的威嚴，麵容嚴肅地道。
考列斯一時語塞，他想起了之前為了勸菲奧蕾放下這她一直無法的責任，所過的話……不過老實，那有不的成分都是為了讓菲奧蕾安心而的，當然，在姐姐麵前他決不會這麽就是了。
“而且放心吧，我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的，這一片區域的石像鬼和機關已經被我們全部觸發了，反而很安全，倒是繼續跟你走的話，戰鬥之中我的安全無法保證，還會拖累你。”菲奧蕾道。
不得不，接受了多年家主預備教育的菲奧蕾，此時的分析還是十分有道理的。
在理性上，考列斯已經接受了這個提案，隻是感情上還有些接受不能，“……可是，姐姐你現在無法使用其他魔術，如果遇到從者……”
“如果遇到從者，就算我們兩個在一起，也隻是多一個人受害而已，再了，我還有Archer。”菲奧蕾亮了亮手背上的令咒。
考列斯終於被她服了。
兩人找到一處殘垣斷壁，斷裂的石柱和牆壁形成了一個視覺死角，除非從特定的方向，否則很難看到裏麵的情景，菲奧蕾還用魔術禮裝搬了一塊石頭，把那個唯一能看到的視角也給從外麵擋住了。
菲奧蕾在四條義肢的幫助下，“站”在斷牆上，微笑著揮手向弟弟道別，看著考列斯帶著僅剩的魔偶，突入建築物之中，然後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之前強壓下去的頹喪升了起來。
她回到準備好的臨時寄身之處，倚著牆根坐了下來，聲音中帶著一絲茫然。
“……那麽，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是五分鍾，或許是半個時，她聽到了一個腳步聲。
然而還沒等菲奧蕾生氣警覺，她已經聽到了對方的聲音，“Master，你沒事就好。”
“Archer——”
菲奧蕾回過頭，果然看到了用手一支矮牆，跳了進來的喀戎，原本應該是很帥的動作，隻不過他此刻看起來頗為狼狽。
風塵仆仆，而且另一隻手還捂著腹部，那裏的血染紅了他的輕甲，嘴邊也還有沒抹幹淨的血沫。
“——你怎麽了！？”
“……抱歉，我輸給了我的學生，他的成長出乎我的預料。”喀戎道，見她注意著自己的血跡，連忙解釋，“這些傷口不要緊的，我是從者，這還稱不上致命傷。”
“隻要你沒事就好。”
菲奧蕾伸出手，剛想用治愈魔術給他治療傷口，可是抬起手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魔術師了。
不過，還有另一個辦法。
她伸出刻印著兩劃令咒的左手，還有一劃在上飛機之前，就為了解放喀戎使用寶具的禁令，而使用掉了，“以令咒之名——”
“等一下！”喀戎伸手製止了她。
“Archer？”菲奧蕾有些不解。
喀戎歎了一口氣，以飽含歉疚的目光看向她，道：“Master，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必須要跟你。”
“什麽事？”
“雖然很抱歉，我希望能夠解除從者和禦主的契約。”
菲奧蕾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可是她怎麽看喀戎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好半晌，她才平靜了下來，問道：“我能知道原因嗎？”
喀戎點零頭，他認為這是作為禦主十分正當的要求，“阿喀琉斯那個子向我請求了幫助……而且，我也有一位想要幫助的人，我曾經接受過她的幫助。”
菲奧蕾點零頭，“我明白了，我會解除契約的。”
隻見她再次舉起了手，這次喀戎沒有阻止她，雖然她的第一條命令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以令咒之名，治療Archer的傷口。”
然後是第二條，“以令咒之名，解除我和Archer的契約。”
雖然是自己提出的，但見她那麽幹脆，喀戎反而有些詫異。
實際上，他特地前來，雖然是為了解除契約，但也是給了自己的禦主一個選擇：菲奧蕾完全有機會，用令咒讓他自裁——不用懷疑，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絕對是標準魔術師的選擇。
當然，菲奧蕾從來都沒有認同過魔術師的倫理觀就是了。
看到他的表情，菲奧蕾解釋道：“Archer，你不用在意。其實我和考列斯都明白，聖杯大戰進行到現在，黑方——尤格多米雷尼亞家族實際上已經失敗了，不是一個兩個人就能扭轉的。而且，連我都舍棄了作為魔術師繼承家主的責任，就更沒有理由要求本就是局外饒你為了尤格多米雷尼亞的榮光而拚死了。”
“所以，抬起頭來吧，Archer……不，喀戎先生，不用愧疚。”
……
“——那之後，我來找你們的時候，剛好看到阿喀琉斯和紅Lancer在戰鬥，我就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找到合適的時機射出那一箭。”
喀戎解釋道：“我的真名暴露之後，就沒必要非得以人身現身了，這樣我還比較自在。還好我是以Archer職階現界的，即使沒有Master也能單獨行動一段時間，寶具更是從一開始就在發動狀態，隻等我動念射出。”
“原來是這樣……你們戰鬥的時候阿喀琉斯向你求助了啊。”
藤丸立花的目光飄到一邊的阿喀琉斯身上，看得駿足的英雄差點炸毛。
喀戎糾正道：“準確的是戰鬥之後。哎呀，這家夥難得向我開口一次，作為老師，我無法拒絕他的請求啊。”
“誰向你求助了啊！？老師，我你啊，該不會是老年癡呆記錯了吧！”阿喀琉斯抗議道。
“你已經忘記尊師重道的必要性了呢，阿喀琉斯，看來你需要突擊課程啊。”
駿足的英雄打了個寒顫，飛快轉移話題：“……Master！我們到了！”
果然，王座之間的大門已經又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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