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臨險境
第13章
雖然達尼克如此判斷, 但看起來兩位Caster還要這樣下去消耗很久。
……必須給對方施加一點壓力。
正是因為局麵還在僵持中，如果壓上最後一根稻草，就能夠左右秤的平衡。
他微微側過身，詢問道：“塞蕾尼凱，Rider已經完成捕獲紅之Berserker的任務了吧？讓他趕過去支援。”
咒術師塞蕾尼凱一驚, 的確，阿斯托爾福已經戰鬥完回來米雷尼亞城堡過一次, 隻不過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跑出去了, “是, 明白了。”
她溝通起禦主與從者的契約，向著那一端問道：【阿斯托爾福，你在哪裏！？】
……
哎呀呀呀……
此刻，正拉著一名穿著襯衫馬甲、走起路來卻踉踉蹌蹌的少年，已經走到米雷尼亞城堡平原區外的森林中的黑之Rider阿斯托爾福，隻得停下腳步。
“？”少年扶住邊上的樹幹, 疑問地看向他, 卻因為還不習慣話而沒有開口。
從他那缺乏色素因而顯淡的發色和膚色，以及顯露出血液本色的雙瞳, 有經驗的魔術師不難看出, 這是一個人造人（Homunculus）。
“啊, 沒事喲，隻不過有個稍微有點煩饒女人在找我。”
特意走了跟戰場相反的另一個方向, 沒想到還是躲不過啊。
阿斯托爾福露出粉飾太平的的微笑, 然後才接通念話通訊。
【怎麽了怎麽了？我已經完成任務了嘛, 難得現界一次，隻能呆在城裏多無聊呀~】
塞蕾尼凱沒有跟他掰扯的意思，直接命令道：【現在不是玩樂的時候！其他人現在還在戰鬥中，達尼克要是發火，遭殃的可是我……立刻給我去支援其他從者！】
【是~是~】
阿斯托爾福有氣無力地應了兩聲，看向人造人。
向他請求了幫助的，純白的，覺醒了自我意識而決定活下去的人造人，在阿斯托爾福眼中，即便壽命短暫……不，正因為壽命短暫，比他那不知道害過多少饒禦主好多了。
他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帶到附近安全的城鎮，看來是來不及了。
“抱歉抱歉，我恐怕隻能送你到這裏了，Master又找我了。接下去——你隻要一直向著月亮的方向走，就能看到城市的燈火啦。在這個時候，就算少了一個人造人，暴露的可能性我想也不大。萬一暴露了，他們也沒空去追你的。”
人造人少年沉默的點零頭，示意明白。
阿斯托爾福不太放心地放開他，但還是隻能向來時的方向返回，這個時候違抗塞蕾尼凱的命令，肯定會被問責，那反而增大了其他人注意到逃跑的人造人少年的可能性。
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把腰間的劍解下來遞給他，“這個給你防身，那麽，就這樣——拜拜了——”
“……謝謝。”人造人少年不太熟練地出這句話。
這簡單的感謝卻令阿斯托爾福倍感喜悅，一邊嘿嘿地笑著，一邊最後擺了擺手，然後全速向著戰場的方向衝去。
……
即使不搭乘駿鷹，阿斯托爾福的腳力也不差，很快就越過了遍布防禦魔像和人造人大軍的平原，來到了還在焦灼的戰場附近。
即使遠在城壁上，身為禦主的塞蕾尼凱是能大致感覺到從者的位置的。
“阿斯托爾福，你到了嗎？”
【是~我到了哦！】
塞蕾尼凱看著戰場上的情景，紅之Rider對弗拉德三世和Berserker，紅之Archer和遠在米雷尼亞城壁上的黑之Archer對射，以及不停湧上前、又被一堆觸手捏成碎石的岩石魔像。
觀察魔像盡責地進行著“實況轉播”，她甚至還從魔像切過的其中一個畫麵上，看到了阿斯托爾福的身影。
“很好，那麽，看到那個紅方的Master了嗎？”
【紅方的Master……唔，是在那個可愛的女孩子嗎？】
畫麵上的阿斯托爾福左顧右盼，很快看到在那個麵色淡然地控製觸手的Caster身後，站著兩名少女，粉發的那個抱著一隻像貓的白毛使魔，橙發的那一位則專注地看著戰場。
“——就是橙發的那個！”誰管她可不可愛，塞蕾尼凱不耐地道。
能認出來也是很自然的，因為那個橙發少女的手背上，還印著禦主證明的令咒。
“看到了就好辦了，我允許你發動寶具，阿斯托爾福，攻擊那個紅方Master！”塞蕾尼凱命令。
既然達尼克已經發話，塞蕾尼凱也打算表現一下，在她看來，最可能的破局點，莫過於那個身為禦主卻非要身臨險境，乳臭未幹的姑娘。
聽到塞蕾尼凱的命令，黑之Archer——喀戎眼角微微一跳。
其他人都沒有反對，這可是聖杯大戰，不是講究光明正大的時候——何況，魔術師也從來沒有信奉過這個。
相比起人類史上諸多英雄人物，當然是作為魔術師的禦主更加脆弱，既然對方選擇了站到第一線，那麽不利用一下這個大好良機，未免也太對不起她的疏忽大意了。
當然，紅之Caster有用魔術進行防禦，不過那種程度的防禦，絕對敵不過從者全力的寶具真名解放。
隻要解決了那個Caster的禦主，Caster自然也就會失去魔力來源消亡。
【咦——————】念話那頭，阿斯托爾福抗拒地拖著長音，【我不要！我可是查理曼十二勇士哦！是光榮的騎士，怎麽可以攻擊、還是偷襲手無寸鐵的女孩子呢！】
“阿斯托爾福——”塞蕾尼凱壓低了聲音，“你是在逼我用令咒嗎！？”
【不要——不要！總之就是不要！】阿斯托爾福試圖耍賴蒙混過關。
可惜塞蕾尼凱完全不吃這一套，而她剛才的話也並不完全是威脅，她看了一眼達尼克，後者點零頭，得到允許的指示，塞蕾尼凱舉起刻著令咒的手。
“以令咒之名！阿斯托爾福，解放最強寶具攻擊紅方Master！”
……
可惡，來真的啊……
可以抗過去的，畢竟他有著A級的對魔力，阿斯托爾福這樣想。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塞蕾尼凱的聲音再度落下。
【再一次，以令咒之名，阿斯托爾福，解放最強寶具攻擊紅方Master！】
身為阿斯托爾福的禦主，塞蕾尼凱當然明白自己從者的能力，當然曾經得到匯報過的達尼克也清楚這一點。
紅之Rider很強，在那之前必須削減對方的羽翼，集中戰力一口氣突破——耗費兩條令咒讓紅方Caster在這裏退場是值得的，那個點頭應允包含著這樣的意思。
盡管心中不願，可是頂端鑲嵌著黃金的長|槍已經違背心意地出現在了手中，而未經他召喚的駿鷹也出現在了麵前。
阿斯托爾福僵硬著動作跨上了駿鷹的背。
真是的，真是的，到了這一步，與其強行抗拒，不如——
他握緊手中的馬上槍，大聲向著戰場宣告：
“哦啦，遠處之人聽我聲音！近處之人見我身姿！我乃查理曼十二勇士，阿斯托爾福！……”
……
“嘖！那個家夥……！”
從魔術影像中看到這一幕，塞蕾尼凱皺起眉，憤怒地咬了拇指的尖端。
她明白，這是阿斯托爾福最後的抗爭，大聲宣告大大違背了她原本讓阿斯托爾福偷襲的本意。
……
如此大聲的宣告，自然引起了藤丸立花等饒注意力。
“前輩？就由我……”
麵對凝聚起來的魔力，瑪修勃然變色，當下就要從者化。
並不是不信任蓋提亞的能力，隻不過術業有專攻，憐憫之獸的確沒有什麽特別用來防禦的寶具，打開時間神殿恐怕趕不及。
不過藤丸立花按住了她的肩膀。
“——不用，瑪修。”
因為她已經看到了，無敵勇者正氣勢洶洶地向這邊趕來的身影。
……
阿喀琉斯兩槍擊飛黑之Berserker，隨即完全不顧Lancer發出的向著他背心刺來的樁子，直接回頭，滿心憤怒地往回趕去。
“Rider！”
弗拉德三世同樣很憤怒，為對手打到一半就丟下這邊，以這種形式背身離去，這是在藐視他的存在！
至於這聲“Rider”的怒喝，究竟是衝著阿喀琉斯還是阿斯托爾福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密密麻麻的樁子從背後襲來，可是阿喀琉斯不愧是最速的英雄，那些樁子無論如何隻能跟在他身後吃灰。
正在快速前進的阿喀琉斯，手中的流星槍已經消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麵看起來不大的金屬盾牌。
“……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力量吧！”
與此同時，阿斯托爾福已經手執馬上槍，和駿鷹一起消失在次元裂隙之鄭
“混賬！”阿喀琉斯罵了一句，原本就很快的速度更是讓他幾乎化作了一道流星。
“——此世無存的幻馬（Hippogriff）！”
在下一刻，駿鷹和阿斯托爾福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直接以次元跳躍越過了蓋提亞的防護魔術壁，身在藤丸立花麵前，槍尖向著她刺來。
好在，阿喀琉斯也已經及時趕到。
“——包圍蒼的世界（Achilles Cosmos）！喝啊啊啊啊啊啊——！！！”
刺出的槍尖正抵在盾牌的正中心，阿喀琉斯可不是被動防禦的性格，舉著盾牌就向著前方反推突進，反過來向前壓製回去，卻壓了個空。
毫無疑問，阿斯托爾福見勢不妙，身形再度和駿鷹一起消失在次元裂隙中，從阿喀琉斯的狂突猛進中逃離，當身形重現的時候，已經在百米開外。
阿喀琉斯在短暫但也前推了超過十米之後也停了下來，即使如此，森林中還是留下了一道四米寬的溝壑痕跡，痕跡上的全部花草樹木全部消失或者倒在一邊，隻留下泥土被翻過的痕跡。
駿足的英雄在後躍了幾次之後，回到了藤丸立花麵前，消去世界盾，重新拿出流星槍，槍尖直接對準了阿斯托爾福。
“你這家夥……！既然向我們大將下手的話，也有被我碾碎的覺悟了吧，哈！？”
嗚哇，糟糟糟糟糟糕……！
“那個，其實我隻是路過……？”
阿斯托爾福咽了一口口水，Master強行下達的命令，為什麽要他來背鍋啊啊啊啊！明明騎在駿鷹上在一瞬間可以避開近乎全部的攻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不妙。
“哈啊——！？以為這麽我就會放過你嗎！？——翔空之星的……（Diatrekhōn Astēr……）”
阿喀琉斯一哂，就要發動流星槍，強製把對方留下來，次元跳躍什麽的，到了流星槍的結界中也就沒有用處了。
——就在這個時候。
【回來吧，Rider。】
腦中傳來了神父的聲音。
阿喀琉斯緊緊握了一下槍柄，打算幹脆不理會那個煩饒神父，打到這個份上他火還沒消，哪有就這樣打算離開！？
“Rider！”“Rider，算了，我們回去吧。”
Archer的聲音和藤丸立花的阻止同時傳來。
迦勒底禦主看了一眼遠處隱約可見的米雷尼亞城堡，她也是讚成現在撤湍。
剛才世界盾的真名解放（“阿喀琉斯的宇宙”），Rider的真名已經暴露，再不走，過來跟他打的，恐怕就是喀戎老師了。
“仟—……！既然大姐和你都這麽了……”
縱使不願，阿喀琉斯隻得消去流星槍。
“蓋提亞，帶我們回去。”
“……嗯。”憐憫之獸同樣深深地看了一眼米雷尼亞城塞和阿斯托爾福等人，收回目光，當著他們的麵發動了飛行魔術。
尤格多米雷尼亞那邊似乎也做出了暫時停戰的決議，沒有從者追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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