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

  何雲傑咬著煙屁股沒有點火,他抬頭意味深長地瞥了文澤一眼——


  ??果然是文哥麽,從不打無準備之仗。越是雲淡風輕,越是蓄謀已久……


  ??**正往嘴裏叼煙,聽到文家母子的話,嘴唇一哆嗦,煙掉地上了。


  ??駱賞兒看著大家奇妙莫測的反應,不知作何表情,隻好望天。


  ??“3周!!!哥!你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兒吧!”李悅陽不淡定了,他呆傻了幾秒之後無比震驚地喊了一聲。


  ??可憐的康允,一直在吵吵鬧鬧中睡得蠻香甜的,被李悅陽這一聲吼嚇得驚坐起來,結果速度太猛,一下子竟從椅子上滾了下來。他趴在地上,眼睛都還沒睜開呢,就說夢話一樣驚恐地問:“什麽……快、快?”


  ??“哈哈哈!”屋子裏的人都笑開了。


  ??康允被眾人笑蒙了,睜開一雙水靈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不知所措。


  ??“哈哈哈!”大家笑得更歡了。


  ??康允無辜極了,想從地上爬起來,大概是地板太滑,居然一蹬腿,“撲通”一聲又趴在地上了。


  ??連文媽媽也挪不動步子了,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


  ??康允憤怒地瞪著一眾不厚道的人,一仰頭,“咚”一聲巨響磕在椅子的扶手上。


  ??這下所有的人全都直不起腰了,而康允幹脆破罐子破摔,涼涼快快地舒展開四肢,賴在地上不動了。


  ??許阿姨端著茶點走進大廳,看著一廳的人笑得前仰後合,就問賞兒怎麽了。


  ??賞兒擺著手,笑得岔了氣,斷斷續續地說:“哎呀……我不行了,不行了……”


  ??許阿姨一頭的霧水,看著大家笑得歡,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也就覺得好笑,跟著一起笑起來,而且笑得越來越大聲……


  ??等到眾人陸陸續續停下來,許阿姨還在笑,笑得滿臉通,眼淚都出來了。


  ??“啊哈哈哈……”文媽媽本來已經站起來,看著許阿姨的樣子複又捂著肚子蹲下去,幾乎說不出來話了。


  ??駱賞兒摟了文澤,指著許阿姨的手指笑得一抖一抖的。


  ??文澤本來想裝得紳士儒雅些,結果忍笑忍到臉畸形,駱賞兒回頭見了他那個樣子笑得更甚了。


  ??還是**終於第一個停了下來,他兩隻拳頭窩在腮幫處,苦著臉說:“酸了……”


  ??……


  ??“文靜。”駱賞兒看著帖子上的名字念道。


  ??“有。”李悅陽在清單上劃了個勾,然後問文澤:“這誰啊?從來沒聽你說過這號人物?”


  ??文澤歎氣垂頭。


  ??李悅陽皺眉,跟駱賞兒嘀嘀咕咕道:“嫂子!有鬼!我們上午寫請帖可沒見著這個人物,一定是哥後添進來的,難道……”


  ??文澤無奈——“那是我媽!那是我媽!”


  ??“哎?”駱賞兒奇怪道:“媽媽?媽媽也姓文?”


  ??“嗯……”


  ??“那媽媽寫自己的名字在請帖上幹嘛?”


  ??“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名如其人吧……”


  ??喔,原來如此……


  ??“胡說。”


  ??文澤扶額:“那是胡悅!”你們娘倆一個比一個能胡鬧。


  ??駱賞兒笑:“我知道,我是故意的!那時候看過一個笑話,說有人叫胡悅,總被老師看成‘胡說’,原來還真有人叫這個名字啊!還是你朋友……哈哈哈!”


  ??駱賞兒笑了會兒,一歪頭就看到文澤皮笑肉不笑看著她囧囧有神的樣子,她忙鼓鼓腮幫子、拍拍臉蛋兒,舉起一隻手,發誓道:“再不鬧了,好好核對。”


  ??李悅陽衝駱賞兒吐吐舌頭,說:“文哥淨假正經。”


  ??“嗯……下一個,史蘭可。”


  ??“有。”李悅陽劃勾。


  ??“單‘丹’音純。”


  ??“是單‘善’音純!你還大學生呢!姓氏讀音都念錯,行了,別核對了,”文澤起身,抽下駱賞兒手裏的請帖,說:“走,跟我出去,今天你都沒去戶外呼吸過新鮮空氣,”他把一摞請帖往康允懷裏一塞,說:“你來核對,不能來我家白吃白睡。”


  ??李悅陽嘟嘴——這才是你找茬的真正目的吧……


  ??康允“喔”了一聲,等他們走開才反應過啦——吃?還沒見到飯桌呢!睡?天可憐見,我哪裏睡好了……


  ??李悅陽看駱賞兒和文澤都走了,也覺得沒意思了,把東西一丟,說:“我去找何文傑他們倆,你先自己對著。”


  ??康允是想反抗來的,偏偏文媽媽走過來,看他手裏的一堆東西就說:“還是小康好,最老實勤快……”


  ??康允欲哭無淚,衝文媽媽僵硬地笑笑:“應該的、應該的……”老實勤快也是有代價的……


  ??何雲傑和**早早地就溜去廚房看熱鬧了,大廳裏就留康允一個人寂寞地左歪頭看請帖、右歪頭劃勾勾……


  ??康允在心裏把這群人罵了個狗血淋頭:老婆,還是你對我最好……還是回家的好。這裏的人都欺負我……


  ??……


  ??文澤牽著駱賞兒的手,走在溫風習習的夏日黃昏裏。兩個人悠然自得慢悠悠地走著,什麽話也沒有說。


  ??微風拂麵、別樣溫柔,他們都感覺輕鬆愜意。


  ??走了一會兒,駱賞兒就吵著累了要休息,文澤笑說:“戶外的石凳太涼了,我們去超市裏麵坐。”


  ??駱賞兒正應聲著,忽然旁地裏就躥出來一個力道一把把她扯了過去,速度快得也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


  ??文澤和駱賞兒的手被拉扯開,駱賞兒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啪!”,臉上就始料未及地挨了一個耳光!


  ??文澤覺得手上一個猛力拉拽後驀地一空,回頭正好瞅到駱賞兒生生地挨了一巴掌,他腦袋“嗡”鳴一聲,心裏的火氣“騰”地就躥到腦子裏去。


  ??兩個人一抬眼,原來是個滿臉醉意的醉漢,剛剛打了駱賞兒,就拉著她晃晃歪歪地風言風語道:“脫光了拉出去,給朕斬了!”


  ??文澤的臉上寒氣逼人,他抿唇不語、快步衝過去把駱賞兒納進懷裏,冷著臉毫不留情地單手扭了那醉漢的一隻胳膊,那人“哎呀!”一聲慘叫。


  ??文澤無動於衷,眼睛裏似要噴出刀子來,他猛一使力,單臂將那人拉近、放空、接著對著那醉漢臉上就是狠狠的一拳,動作迅猛而有力。


  ??駱賞兒被文澤單手護在懷裏,驚訝地看著這一切。


  ??那醉漢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他哭哭啼啼地說著含糊不清的話:“你個□……我、我對你那麽好……你就、就這麽跟了個‘高帥富’,不要我了……”


  ??文澤皺眉,低頭用手摸摸駱賞兒有點發的臉蛋兒,滿麵焦灼,竟心疼得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駱賞兒剛剛被打懵了,現在總算明白狀況了,她咧咧嘴巴,嘶嘶哈哈地說:“哎……疼……”


  ??醉漢還趴在地上哭,一邊哭一邊大聲罵:“你們一對狗男女!把我打內出血了!我要告你們!奶奶的!告你們家破人亡!”


  ??文澤摟緊了駱賞兒,怒不可歇地道:“你告!記著!你告不死我,我就整死你!!!”


  ??文澤臉上的狠烈把駱賞兒嚇傻了,她哪見過文澤如此失控的樣子,心裏一陣陣地害怕:這人怕是已經醉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和不要命的人糾纏不清是定要吃虧的。她忙拽拽他的子說:“文澤,一個醉鬼,何必呢!”


  ??文澤閉了閉眼,調整了一下呼吸,低頭吻吻她的額角,說:“回家,給你上藥要緊。”


  ??他那樣生氣,唇貼服在她肌膚上的時候卻還是閉了眸子,吻得溫柔。


  ??哪想,這當空那醉漢爬將起來,一把就死死地抱住了駱賞兒的腿不撒手,駱賞兒一驚,猛掙。


  ??那人幹脆仰麵對著駱賞兒嚎啕大哭:“我錯了!我愛你!別跟他走!求你!”


  ??駱賞兒無奈:這人沒喝醉一定也是個傻缺,要不然怎麽會錯愛了虛榮的女人?

  ??“滾!”文澤回頭一腳踹在那人的肩上,沒用多大力道就讓他鬆了手。


  ??駱賞兒愣愣地看著文澤——原來,他也可以如此暴戾……


  ??醉漢不肯罷休,迅速地爬將起來,一手拽住文澤的褲腳,一手胡亂地抹抹自己的臉,道:“那不,我不和你們鬧了,這女人我也不要了,你給我點兒錢,500!就500!我再不打擾你們!我發誓!我絕不是去賭……”


  ??文澤終於明白,自己和賞兒這是碰著訛詐的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都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


  ??那人一見人多起來了,徹底躺倒了打滾,哼哼歪歪地說:“你踢傷我脾髒了……疼……疼!送我去醫院……”


  ??文澤把駱賞兒往身後一拉,躬身湊到那人耳邊,低語道:“你確定……你要和我玩兒詐的?”


  ??駱賞兒心裏焦急起來,這明明就是個無賴,繼續這麽僵著,文澤和自己都脫不開身,要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後患無窮。


  ??這人才不是傻子,他是瞅準了文澤是個有身份、怕醜聞的人物……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晚上繼續更新╭╮

  ??試試勤奮起來,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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