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0.第850章 有情還是無情
獨孤休的拳頭，沒有擊垮古鋒。
可是東皇靈兒的話，卻猶如一把刺心的利劍，讓古風瞬間腦中一片空白。
「靈兒，你在騙我，」古鋒呢喃著。
「古鋒，跟著你，我只能是一介平民，嫁給獨孤休我可以成為後秦未來的皇后。」東皇靈兒那張俏麗的臉上，露出來的鄙夷和不屑，一次次地刺傷了古鋒。
她甚至不願意去看古鋒，她轉過身去，只留給了他一個無情的背影。
「靈兒，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古鋒閉上了眼，勉強不讓自己眼底的淚水滾落。
曾幾何時，他以為靈兒是喜歡他的。
第一次見面，她搶去了自己的水杯。
她無數次嫌棄他嘴笨人蠢。
她喪失記憶時，跟著他猶如小孩子般牙牙學語。
她開口第一次叫出「古鋒」兩個字。
她笨手笨腳地為他煎藥，這一切，到頭來，抵不過後秦皇后的寶座。
「古鋒，你很傻，你為了我這樣的女人，捨棄光明魔法師的身份，太不值得了，忘記我，回大陸魔法精英營去，做一名……偉大的光明魔法師，」東皇靈兒的語氣冰冷，她一甩衣袖，走出了牢房。
從頭至尾，獨孤休都猶如看戲般，在一旁冷眼旁觀著。
「這會兒，你應該相信了。看在大陸精英營和後秦的聯盟關係上，本太子就放過你，你出去之後，也許還能趕上送東皇靈兒出嫁，」獨孤休見古鋒面若死人，也知道，東皇靈兒的話，已經徹底傷了古鋒。
對於魔法師而言，肉體上的傷害，遠不如精神上的打擊來的致命。
東皇靈兒走出了天牢，已經忍了多時的淚水，還是禁不住滾落。
「古鋒，你一定要好好的，這輩子，是我欠了你的，」東皇靈兒有苦難言。
數日前，她前去醫館拿葯的途中，遇到了池碧夫人。
東皇靈兒本不願意和池碧夫人多說，池碧夫人卻硬是給了東皇靈兒一個記憶水晶球。
水晶球里，記錄著東帝君東皇天齊在東都的日常生活。
堂堂的東都帝君，不過是幾個月，他就由一名英俊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口裡留著涎水，眼神獃滯的傻子。
若不是池碧夫人告訴東皇靈兒，恐怕來諾東皇靈兒也認出自己的兄長來。
東皇靈兒看到東皇天齊的那一刻，身子里的骨肉親情被喚醒了。
池碧夫人咯咯笑著：「公主，你看看，這就是忤逆太子殿下的下場。你的的兄長的體內，魂蛇在一點點吞噬他的意識。再過不久，他連走路都成問題。您的母后，在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成了這副模樣后，想不開，想要自盡，幸好被我救下了。」
「池碧，你不得好死，」東皇靈兒的眼中，滿是仇恨，過往的記憶，曾經遭受的痛苦，以及被她刻意遺忘的一切，全都潮水般涌了回來。
自從上一任的東都帝君被刺身亡后，東都的皇族血脈凋零，只剩下了東皇靈兒和東皇天齊兩兄妹。
東皇天齊自小就很疼愛比他小兩歲的皇妹東皇靈兒。
就連東皇靈兒的魔法權杖所用的魔獸骨，都是東皇天齊在東都附近視察時，帶著東皇靈兒偷偷一起去捕捉魔獸得來的。
哪知在那一次微服私訪中，卻遇到了匪徒襲擊，東皇天棄為了保護東皇靈兒，被人打成了重傷。
在皇宮的侍衛們找到他們時，東皇天齊已經不省人事。
兩人被救回了東都后，東皇天齊的身子一直不怎麼好，魔法修為也一直沒有精進。
東皇靈兒自那時就立下了誓言，要好好守護自己的兄長。
所以，她才會偷偷離開東都，前往大陸魔法精英營，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成為東都最厲害的女魔法師，能夠保護自己的皇兄和母后。
只是這一切夢想，如今都已經被殘酷的現實，打碎了。
「公主，眼下，你只有兩條路，要麼嫁給太子殿下，要麼就繼續過你的逍遙日子。所謂忠孝兩難全，我倒是要看看，是您的母后皇兄重要，還是古鋒重要。」池碧夫人的威脅，很有效。
東皇靈兒內心掙扎之後，返回了東都。
她為了讓古鋒死心，才做出了今日的舉動。
古鋒被放走了，東皇靈兒站在了東都的樓台上，看著他一步步走遠。
一直到夕陽最後一寸餘暉也被黑暗吞噬，她才艱難地拖著步伐，回到了皇宮。
東皇靈兒來到了皇兄東皇天齊的寢宮，司徒太后正坐在床榻前，抹著淚。
這名雍容華貴的婦人，在短短几個月里，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她迅速地老去，如今已經是白髮蒼蒼，如同一名老嫗般。
「母后，」東皇靈兒面對司徒太后跪了下來。
「靈兒，為什麼要回來，既是走了，為什麼要回來，」司徒太后抱著東皇靈兒痛哭流涕。
她曾經一度自私過，用謊言欺騙了女兒回來。
可是在得知了獨孤休的用心后，她不願意自己唯一的女兒，再度跳入這火坑。
司徒太后雖然受制於池碧，但她並沒有吞服下魂蛇卵，所以在意識昏迷了一陣子后，就逐漸恢復了過來。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已經被摧殘成了這副模樣。
「母后，不過是嫁人而已，靈兒不怕的，你放心，我這就去找獨孤休，讓他替皇兄找最好的御醫，」東皇靈兒強顏歡笑，替司徒太后抹乾凈了眼淚。
她站了起來，面上掛著美麗的笑容，那種笑容，司徒太后從未見過。
她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想要攔住東皇靈兒，東皇靈兒卻是搖了搖頭，快步走開了。
是夜，獨孤休在東都的御書房內，他的面前，堆放著一堆從後秦送過來的軍政奏章。
池碧夫人在一旁候著，目光柔和，凝視著獨孤休專註的側臉。
如今的東都皇宮，不過是名存實亡，實際上卻掌握在了獨孤休的手中。
輕輕的叩門聲后，東皇靈兒手中碰著一盅湯水，走了進來。
東皇靈兒今夜顯得異常的動人，她峨眉輕掃，雍容大方，大大的眼睛里飽含著無限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