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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心病自怡,無藥能愈

  出了一口惡氣,樂琴隻覺得心裏痛快多了。但痛快隻是一時的,想明白了這些事,她又不免會覺得有些擔心。“娘娘為了奴婢,得罪了內務府那幫狗奴才,怕不怕他們暗中使壞?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奴婢隻怕會對娘娘不利,畢竟娘娘已經處在已經是萬分險要之時了。”


  ??“你我都知曉,天注定的事情是難以違拗的。倘若鬥不贏皇後,那就和從前沒有什麽不同。眼下的每一日,都是朝著那個日子去的。”說白了,注定是哪一天死,那就是過一天少一天。人不都是這樣在活著麽?年傾歡談不上是絕望還是已經看透了。反正沒有了福宜,再沒有福悅,現在又要失去福沛了……


  ??她最最害怕的事情,根本就沒發阻止。


  ??“娘娘,八阿哥還在皇後娘娘手裏。”樂琴不得不提醒這一句,實際上她知道貴妃心裏有數。“若非有這一層,奴婢也不怕和皇後撕破臉,隻是擔心八阿哥的處境。”嘴上這麽說,樂琴心裏卻還是希望貴妃能快些對付皇後。


  ??“娘娘,鹹福宮到了。”樂琴發覺戍守鹹福宮的侍衛竟然裁撤了一半,當真是有些不寧。“娘娘,皇後娘娘連這表麵上的功夫都不願做了麽?憑什麽私自裁撤鹹福宮外的侍衛,倘若有人要對懋嬪不利,豈不是太容易了!”


  ??年傾歡慢慢的嚼著樂琴的話,低頭撫了撫自己腰間的流蘇。“八阿哥跟著皇後,總比跟著本宮要好些。”


  ??樂琴連忙快走一步,半跪在地上,細細的替貴妃整理好那些隨風紛亂的流蘇。“咱們翊坤宮,如今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皇上操心,就連娘娘身上這些配飾,聽蘇公公說,也都是皇上親自甄選才送過來的。皇上對娘娘的心意,足可見一斑。”


  ??沒有接樂琴的話茬,年傾歡隻是隨口道:“青天白日的,又是重重守衛森嚴的後宮禁地,好端端的能生出什麽是非。頂多不就是她們汙蔑本宮的那些醃臢之言麽?能有什麽!”示意胡來喜去敞開鹹福宮宮門,隨即她才微笑著說:“皇後娘娘裁撤鹹福宮的侍衛,必然是想叫這宮裏更加清靜,無人打攪懋嬪自省,乃是一番好意。”


  ??隨著鹹福宮的宮門敞開,年傾歡邁過了高高的門檻兒,徑直朝著裏麵走去。


  ??“娘娘,您看……”胡來喜忍不住嫌惡之色,低低的開口。


  ??年傾歡側目,掠過一眼,笑容反而更加深刻了幾分:“鹹福宮是因為懋嬪禁足而被封,平日裏連供應吃食也是奴才從側門遞進來。內務府那些狗奴才,怎麽會在這些花花草草上用心。枯萎了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張沛敏匆匆忙忙的迎出來,一見著貴妃就趕緊行了跪禮。“臣妾不知貴妃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娘娘恕罪。”


  ??都是些聽膩歪的場麵話,年傾歡也不放在心上。“懋嬪尚在禁足之期,本是不便探望,但本宮心係懋嬪安危,故而前來。你就引路吧。”


  ??“是。”張沛敏趕緊前麵帶路:“貴妃娘娘您請。”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年傾歡幽幽一笑:“這些日子鹹福宮被封,張貴人你隻怕也要和下人一並由側門出入。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罷!”


  ??“貴妃娘娘真是折煞了臣妾,臣妾乃是懋嬪娘娘宮裏的人。娘娘有事,等同於臣妾有事。原本是想求了皇後娘娘的懿旨,陪著懋嬪姐姐一並靜思。但懋嬪姐姐不許,不願臣妾無端的卷進此事,冒然得罪了皇上。”沛敏說的是心裏話。語氣這樣成日裏活在旁人的嘲笑之中,倒不如跟著懋嬪熬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總歸也能耳根子清靜。


  ??聽她這麽說,年傾歡不禁舒心了些。總算這個張貴人不是那種隻曉得拜高踩低的,多少還會顧念一些姐妹情分。想來她不得寵,也不會輕易得罪懋嬪,這宮裏的日子興許也能好過些。“你是有心的。”


  ??張沛敏趕緊錯開身子,與侍婢一並撩開懋嬪房門的簾子:“貴妃娘娘裏麵請。”


  ??年傾歡嗯了一聲,慢慢的走進去:“去忙你的吧,本宮與懋嬪說話,不必伺候在側。”


  ??“是。”這才算是鬆了口氣,張沛敏不敢耽擱的退下去。今日在景仁宮,早已看盡了年貴妃明豔絕倫,卻又震懾人心的臉色。這會兒,她是生怕自己出錯,再惹的貴妃娘娘不痛快。


  ??“姐姐。”年傾歡快步走進去,才發覺宋代柔一動不動的歪倒在芙蓉團墊上,心一慌。“姐姐這是怎麽了?”


  ??宋代柔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發覺麵前之人竟是年貴妃,不禁有些驚訝。“妹妹,你怎麽來了?這是滿了坐蓐之期麽?”


  ??看她醒轉過來,精神尚可,年輕換才鬆了口氣:“姐姐怎麽這時候睡了,嚇壞妹妹,還當是……”嘴邊留了半句話,年傾歡不想懋嬪傷心,故而未曾說出口。


  ??“妹妹不必害怕,我呀最是貪戀這宮裏的珍饈百味了。要死也不會活活餓死的,你說是不是?”宋代柔慢慢的坐起來:“不過是這些日子不用給皇後請安了,反而人也倦怠了。日上三竿才起來,還嫌不夠睡。就想著再眯一會兒。誰知道竟然讓妹妹瞧見我這幅樣子,嚇著了。當真對不住你了。”


  ??年傾歡搖了搖頭:“若論對不住,也當是做妹妹的對不住姐姐。若不是你與我交好,怎麽會落得旁人這樣的圈套。且手段還如此高明幹淨。”


  ??“妹妹的意思是……”宋代柔皺著眉問:“憐蕊的母家也查不出痕跡麽?”


  ??“不錯。”年傾歡頷首,目光冷滯:“我讓人去憐蕊的廂房查過,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留下。且就算是平日裏與她交好的侍婢,也都沒有覺出她的異樣。隨後,胡來喜讓奴才在外頭查明了消息,竟然如出一轍的幹淨。她的母家,並沒有任何人因為她而受惠,依舊是一窮二白,恨不得一個銅板掰成兩個用。到底是手腳幹淨之人的傑作。”


  ??宋代柔點頭,隨即又搖頭:“既然不是利誘,可能就是威逼。如果憐蕊不肯,那麽她母家的人,就一個都別想活。若是對方真的動了這樣的心思,那就真是可怕至極了。一般人根本難以抗衡,更別說區區宮婢。不過說來說去,還是我這個當小主的失察。”


  ??年傾歡拍了拍宋氏的手背:“姐姐莫要怪罪自己。妹妹心裏清明,為何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且今日,已經鬧了兩出了。隻怕有些人忍無可忍,必會向皇上揭短,姑且走著瞧吧。”


  ??說到皇上,宋代柔有些擔憂:“我到底是皇上的聖旨才關進這鹹福宮禁足的。妹妹這樣前來,就不怕皇上聽信讒言而怪罪麽?雖說皇上心裏在意妹妹,可天威難犯,皇上可不是尋常的富貴王爺。”


  ??“我既然敢來,就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年傾歡不是怕事情鬧大,就是怕事情鬧不大。“有些人,隻會一味在皇上麵前扮賢惠,我就是想要揪出她的狐狸尾巴來。姐姐隻等著瞧就是了。”


  ??————


  ??養心殿的內室,煙霧繚繞,騰起苦澀的青煙。雖然打起了窗,偶爾有風送花香,暗香浮動,卻難以抵消苦澀的沉悶與厚重。


  ??靜徽走進來,眼中情不自禁就流露出了擔憂之色,心事越發沉重。“皇上。”她行了禮,等待對方頷首,才起身走到了近前。“一室濃鬱的龍涎香,還添了醒腦的薄荷,莫不是皇上有什麽心煩之事?”


  ??胤禛擱下了手裏的奏折,慢慢的皺起了眉頭。“西陲不定,朕心難安。思來想去,朝中可用之臣著實不多……”


  ??可用之人不多,言外之意,便是皇上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原本步軍統領隆科多與陝西巡撫年羹堯都可以勝任。但靜徽就算不用腦子,也猜得到此人必然是年羹堯。且說皇上登基,年羹堯就已經調離京城,為川陝總督一職。這不就是為平定西陲埋下了殺招麽。“原本是朝政上的事情,臣妾不便多嘴相問。問這一句,也是心係皇上的龍體之故,還望皇上見諒。”


  ??稍微滿意,胤禛讚許點頭:“皇後處事,從來端正得體,寬和持重,朕有你這樣的賢後輔佐,乃是朕的福氣。”


  ??“皇上謬讚了,臣妾愧不敢當。”靜徽眉梢含喜,更是甜在心頭。雖說今日在景仁宮受了貴妃不少閑氣。但此時有了皇上這些寬慰,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了。“臣妾雖不懂軍政之事,卻記得《孫子·謀攻篇》上有這樣一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論及對西陲的熟悉,恐怕朝中再沒有人比年將軍更甚。”


  ??略微點頭,胤禛當然知道年羹堯的長處。隻是下筆批複年羹堯自請平定西陲的折子時,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年傾歡的話。當日早產,她幾乎奄奄一息,伏在自己懷中之時,她竟然說出了那麽悲慟的言語。弄不清自己的心,胤禛隻覺得煩躁。倘若年羹堯真的功勳卓著,功高震主,自己會對年氏痛下殺手麽?“皇後所言極是。”胤禛隻道這一句,便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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