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煙雨晚榭的黃允冬四人心情各有不同。
餘荷從黃霞山落沒時,跟著去了後,黃允冬並沒有再讓人前來顧著,凡事親力親為,自給自足。
司徒雪來到,看著井井有條的院落,收拾的一幹二淨的地方,頓覺剛剛的話,說的有些重。
可她身為姑娘家,又是抱持相親以及,探測黃允冬的心意而來,難免說話偏頗,失了分寸。
黃吹雪、黃梨對煙雨晚晚榭很熟悉,知司徒雪有話要對十姐說,沒有留下多久。
去了後廚準備小菜,大哥等會兒,會請義秋候親自來此地用飯,兩姐妹有心,早早去準備。
黃允冬、司徒雪坐在石桌邊,靜靜談著話,內容無非與司徒謁有關。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三句不離那人。
黃允冬麵對那人的三姐,明白紫玄司徒府的經過之後,倒也真想司徒三小姐成為大嫂。
可是她麵對與司徒謁之間的感情,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
這個問題上司徒雪倒很直接,隻想問黃允冬的意思。
如果黃允冬同意入紫玄司徒,那麽她會前來琉光古城。
如果黃允冬推決,那麽她的婚事,全憑叔父作主,不願過多插手。
她明顯的態度,隻為逼使黃允冬要個答案的立場,毫無轉環又直接強硬。
終於驚動了,後廚的黃梨。
黃梨再怎麽樣,也十五的年紀。
她聽了半天,全部為司徒三小姐逼迫十姐的話,很通透的人遇上十姐的事,立刻跑出來道:
“你這人好生無禮且不知羞恥,感情之事不勉強。
十姐中意令君候為我們有目共睹的,而你身為令君候的三姐,非但不勸人冷靜,反而火上加油。
真不知你怎麽想的,難道不知,隻要十姐冷靜下來,每回都會念著深嶺側成峰的青雩台?
憑你為外人,看不出這份心,來此處要答案,不如回去紫玄司徒,好好想想應該怎麽幫十姐。”
她一翻話說出來。
黃允冬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似驚非驚,總之七情上臉,疏離的冷清的全部閃現。
司徒雪平時是個溫婉的姑娘,被她說的有些無地自容。
黃吹雪下了身前的圍裙,將黃梨拉開,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說:“三小姐,十三妹平時很溫順。
隻是遇上十姐的事,難免亂了分寸,三小姐為世家的名門閨秀,應該不會與她計較吧?”
“哪裏的話。”司徒雪恢複往日的溫婉道:“是我失禮,逼迫黃姑娘太緊,我向黃姑娘道歉。”
黃允冬“啊”了聲,冷汗都冒出了,立刻道:“三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
“三小姐,十三妹平時總是愛賭氣”
“三小姐,不是這樣的,是……”
黃允冬突然就覺得,讓這丫頭進入煙雨晚榭,完全就是要了自己老命。
黃梨、黃吹雪相視一笑,自動認為自己的十姐害羞。
黃梨道:“十一姐,我說的對吧,隻要有人一激十姐,就能讓她開竅了。”
黃吹雪開口:“是是是。”說著話,用手指著她鼻尖道:“打小你就是個溫順與機靈的。
也屬這回用上正途了,往後可別粗心,凡事都得量力而行,明白嘛,否則亂衝動的代價很嚴重。”
她這段時間,盡量在做著姐姐的本份,能多調教黃梨的時候,分分鍾都不願錯過道:
“還有你這性子太衝了,需知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可衝動,不可急行。”
黃允冬看著她們一個個的,忽然明白了司徒雪的選擇為:應下這門親事。
她立刻道:“三小姐別信十一妹十三妹的話,她們不是我與四公子,我們之間並沒有那麽簡單。
你還望三思而行,別因為我,所以做錯了選擇,以免往後,後悔莫及。”
黃梨一臉茫然,問:“十姐,三小姐需要做什麽選擇?”
變相的軌道,尋覓的出路。黃允冬舌頭打架。
心念:小丫頭,我求求你別來亂了,你再亂下去我哭給你看。
可是司徒雪越發認定她的話。
黃允冬隻好道:“三小姐正做最重要的決定。”
司徒雪很想問她是怎麽知道的。
黃峙緣帶著司徒靖後麵跟著黃承進入煙雨晚榭。
三人見她們相談甚歡,更甚者司徒雪雙眼發亮,而黃吹雪、黃梨也在旁邊恍然大悟。
隻有黃允冬的無所謂多了絲著急。
司徒靖秀氣的眉眼一動,看向三妹,見後者點頭,未免好笑,隻好不動聲色的靜觀。
黃峙緣安排人坐下用膳時,原本應該為黃允冬坐的身側,被司徒雪坐了去。
黃允冬卻在司徒雪的另一邊。
他虎眼有些動容的與黃承相視,兩人再看向義秋候司徒靖,後者神情不變。
黃吹雪、黃離端上最後一道菜,坐下後才發現,大哥身邊多出了個,當家主母來的味道。
她們有絲動容,回想司徒雪逼問十姐的意思,指著司徒雪、黃允冬好一會兒,不知應該說什麽。
黃允冬鬱悶的看著她們,隻想將兩拍飛,卻按壓暴躁的脾氣,端起茶,給主位的兩人敬茶道:
“大哥三小姐,煙雨晚榭的粗茶淡飯,還請飲下此杯,往後你們可得多來煙雨晚榭走動啊。”
“啊?哈哈,當然。”黃峙緣如愣頭小子,聽了她的話,隻剩咧嘴不停笑的份。
司徒雪端起茶道:“黃姑娘多禮了,深嶺側成峰的春晚花開,雪化時節如玉石生煙,也很美。”
“到時,還望黃姑娘可以去看看寒北的秋風烈馬,與江南的春雨杏花完全不同。”
黃峙緣樂嗬嗬的道:“三小姐此語倒為真,十妹將來有時間,必定會上深嶺側成峰的。”
黃允冬端茶的手一抖,臉上泛黑,笑也不到位。
司徒雪不明其意,問:“黃姑娘如何了?”
“啊,無事。三小姐請。”黃允冬說完話,將手裏的茶一飲而盡,隨後道:
“大哥的婚事都還沒著落呢,怎麽就輪到我了,我還有時間呢,對不對大哥?”
黃承立刻接道:“允冬,大哥已經有良人了,還不就是你的事了?”
他說話時,不動聲色在桌底下踢了腳黃峙緣。
黃峙緣立刻道:“對對對。”
“哈。”司徒靖忍不住笑了道:“我們共飲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