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取舍
所謂有正便有惡,這一點,若柏心知肚明。
況且說實話,若柏完全沒有想到,會有正義盟這種地方。哪怕知道事情原委,也……竟然接受。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不敢完全信任他們——哪怕有誓言束縛,也不敢信任。
“冕下。”彌簡行禮,“我可否知道,剩下的人族在哪兒?”
“在該在的地方。”若柏神色莫名,“有何事?”
“我想將一批秘密帶回炎啟世界,安置起來,為人族留下些許火種。”
若柏直直看著彌簡。
彌簡抬頭,眼中毫無閃躲愧色,回望若柏。
良久,若柏輕笑:“我將我的傳承,共享給了仙界所有修士,他們確實是去閉關了,不便於打擾。不過修真界的人,若是你們有能力,可以挑選一些帶走。”
“師叔?”
方柒詫異,歪頭,麵露疑惑。
若柏輕輕搖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炎啟世界的你們,會是我們的夥伴,對麽?”
“您大可放心。”
若柏點頭,沉吟片刻,又道:“還有一事,我也想問問。”
“您說。”
“你們知道‘天罰’世界麽?”
“天罰?知道。”彌簡點頭,“天罰世界,是人族創立的地方,遺留了許多最珍貴的人族文明。我們都很想進去看看,隻是這些年來,一直無法突破天罰世界的星體陣法。”
“你們也沒辦法?”
“沒辦法。”彌簡搖頭,“我們也有像冕下一樣修為的老祖,曾隻身一人去創。很可惜,沒多久,他的身份牌,便暗了……應該是魂飛魄散。所有人都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
若柏點頭,歎了口氣。
“冕下?”彌簡麵露疑惑,“看樣子,您知道一些關於天罰世界的消息?”
“嗯。”若柏頷首,“你們世界應該也有人知道。”
“我們世界?!”彌簡瞳孔微縮,“何解?!”
“曾經有一個神器碎片,散落在世界各地,綁定選定人的靈魂。得神器碎片者,可無視空間壁壘,與其他世界的人進行交易。其中,天罰世界的人也在此列。”
“您的意思是……”彌簡呼吸亂了一拍,“天罰世界如今如何?!”
“植物異變、人異變,力量體係地下,但因為陣法緣故,沒有修煉體係。修煉方式,都是根據空氣中異變的成分,激活人基因中的潛力,進行戰鬥。”
“很危險?”
“危險。”若柏頷首,“食物不足、人性泯滅混亂、世界秩序崩塌,對於長期處於安逸、和諧、舒適環境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世界末日。”
彌簡揉揉眉心,苦笑不已:“竟然是這樣……那我們找到天罰世界時,豈不是已經是個死地了?”
“這些年,我有刻意向那邊投放食物和一些物資。”若柏頓了頓,“可我畢竟是修仙世界的人,體係不同,許多我們常用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都無法使用。”
“我希望你們這邊回到炎啟世界後,找到可能擁有神器碎片的人,讓他們給天罰世界,投放一些科技相關的東西……一些不用靈力,也可以使用的東西。”
“特別是一些科技世界用的藥物、食物、儲存工具、熱武器等等。藥物的話……不需要能量品質過高的,他們如今大多數還是普通人,承受不住。”
“我明白了。”彌簡頷首,“您放心,這一點,我們會去留意的。”
“嗯,你們要的一些文明傳承,可以作為需求,讓他們為你們去收集。我所知道的,是一些流傳千年的文學作品,十分不錯。”
“您也有?”
“我沒有。”若柏搖頭,“我隻是讓他們提供血液、異變物品,進行研究。他們那個世界,因為有陣法壓製,哪怕被穀默的藥物侵害,人族反而異變概率不大,而是其他種族,異變更多。”
彌簡若有所思,半晌,麵露驚喜:“這麽說來,他們豈不是仍舊是天道規則承認的人族?”
“非也。”若柏輕笑,“哪怕因為陣法壓製、沒有異變,可是他們體內,還是殘留了許多藥物。隻要星體陣法被破壞,他們一樣會快速異變。”
“……我明白了。”
“嗯。”若柏起身,“如果沒什麽,你們就先回去吧。我這兒不久留了……要去修真界的話,請自便。這信物拿去,你們可以先去清玄宗,那邊會有人接待你們。”
“多謝冕下。”
彌簡帶著眾人行禮。
出門,從儲物工具中拿出一艘具有科幻外觀的飛船,離開無崖宗。
方柒這才連忙上前:“師叔,您為何要同他們說這麽多?”
“隻覺來說,他們沒有壞心,至少我們沒有感覺到惡意。”若柏頓了頓,“如果他們真是我們陣營的,未免不可一信。”
“萬一是假的呢?”
“假的?”若柏嗤笑,“那我是暴露了仙界眾人的位置,還是別的東西?假的,該打過來的,也會打過來,就這樣吧。”
方柒無言以對。
良久,低聲詢問:“可是下界呢?您這樣……”
“師侄。”若柏回眸,眼神理智又清冷,“我們的任務,是給人族留下星星之火。必要時候,該舍棄的,隻能舍棄。我也不想,可是誰又有別的辦法呢?”
“可是……”
“再看看吧。”若柏擺手,“陣盟那邊已經在做可移動的安置堡壘,等做出來了,我會親自去修真界走一遭,選擇一些不錯的苗子,收入我九玄塔中。”
“還有一些,進入安置點……至於更多的,我也沒辦法。師侄,這一場博弈,必須要有取舍。魚與熊掌不得兼得,若是都要,怕都要不成。”
若柏話落,所有人都麵露凝重。
理智上來說,若柏的選擇,真的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情感上,很難接受。
修真界,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可是對於他們來說,是新生的地方、是承載了多年情感和本初自我的地方。
放棄麽?
該放棄麽?
小四撇過腦袋,聲音悶悶:“師叔,那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修真界的人也來仙界?我們……”
“沒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