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梵門
梵門同若柏前世的佛門有些相似。
金光燦燦的大殿、金光燦燦的銅像、金光燦燦的……
雖然一切都是金光燦燦的，卻又不會給人暴發戶的感覺。
反而更覺此地莊嚴、輝煌。
“請問二位修士找誰？”
“我們是清玄宗的弟子，前來看看鋰鎮情況。”
方柒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並翻手拿出一塊玉簡。
門口小僧將玉簡放於額前，凝神片刻。
“原是二位。我宗負責此事的師兄，早已等候多時了。”
說著，將二人引到一殿門處。
若柏跟在身後，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
隻是那小僧背後似乎長了眼睛，不回頭，也能知道若柏在做什麽。
“我們宗門和別的許多地方都不太一樣。”小僧回頭，溫和笑笑，“我梵門講究萬事隨心隨性隨緣，因此山頭並未有名、且諸位師兄們各山的分工也是混雜的。”
怪不得，那些山門各方都沒有匾，且看著幹什麽的都有。
“到了。”小僧說著，輕叩門扉，“岷語師兄，清玄宗的修士已到。”
“請進。”小僧推門，回頭望向二人，“你們進去吧，我要回去守大門了。”
“多謝引路。”
小僧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若柏本想和方柒一同進屋，不料方柒退後半步，示意若柏先進。
若柏微愣，隨後邁步入屋。
屋內陳設簡單質樸，窗前泥瓶插著路邊小花，卻也別樣典雅。
屋主是個心細講究的人。
若柏心裏閃過這個念頭。
“有勞二位大老遠跑來。”
“無妨。”
若柏瞥了眼沒說話的方柒，將話接了過來。
“二位請坐。”岷語抬手，示意二人坐下，“你們喚我岷語便可。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無涯山若柏。”若柏淺笑，抬手指了身邊，“無涯山方柒。”
“原是劍修。”岷語彎彎眼角，“你煉體挺不錯的。”
若柏淺笑不答。
“我這兒有個疑問，不知二位一路前來，遇到些奇怪的人沒？”
奇怪的人？
若柏挑眉，本想下意識看看方柒，可在岷語似笑非笑地眸光中，又頓住。
“何為奇怪的人？”
岷語皺眉，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師妹可曾見過邪修？魔修？”
“未曾。”
“……那師妹或許分辨不出來了。”
“我見過。”方柒忽然出聲。
“哦？”
“我於萬盛國出生。”
“萬盛國出生？”岷語探究地看了眼方柒，“難得有萬盛國的人，來這邊修行。”
魔道、邪道，地盤本就不大，因此人才和正道相比起來，也算少的。
萬盛國屬於三個邪道門派的地盤，方柒跋山涉水地穿過雲鐳國，專門跑到清玄宗……
難得。
“無涯劍修出名。”方柒不欲多說，“不知這位師兄剛剛那個問題，有何意？”
“清玄宗隻有接這個任務的，據我所知，隻有一人。而你們來了兩人……我希望你們其中，能有人潛伏去鋰鎮，看看情況。”
“當然，我們也會去。隻是需要一方在明處、一方在暗處。”
“具體發生了什麽？”
“疑似有邪道法寶出世。”岷語歎氣，“具體還不清楚。但是邪修的人，已經以此為由，出現在了鋰鎮內。”
如今天材地寶本就稀少，因此正、邪、魔三道，都有約定。若才彼此的地盤、出了彼此的寶貝，那可讓該得到的那一方，去爭奪。
畢竟正道一般用不上魔修的寶貝，而魔修亦然。
邪修麽……
最慘。
看寶貝性質，要麽正道可用、要麽魔道可用。
“您的意思……”方柒遲疑，“我認得邪修，因此可更好偽裝。最好偽裝成散修，當過路旅人，去瞧瞧？”
“對。”岷語咧嘴，“若這位師妹有能力拿到寶貝，那是最好不過的。”
“我梵門因功法特殊，邪修的寶貝，基本也是用不了的。可若這東西被邪修奪取了……也怕過於邪性，於正道不安穩。”
“……”
方柒沉思。
理是這個理，可想想那位大能，她還是有點慌。
修真者，雖不怕死，但也都惜命。
“師侄？”
“師侄？！”岷語愣，“你們不是同門師妹麽？”
“無涯山，四長老弟子，若柏。”若柏笑了笑，“輩分大些。”
無涯山四長老的弟子……
岷語心裏默默算了算輩分，表情忽然僵硬。
“原來是小師叔，剛剛失禮了。”
“沒事，我也沒說清。”若柏搖頭，看向方柒，“師侄怎麽想？”
“去也可，但是得有些許防身的東西。”
“這是自然！”岷語笑笑，翻手拿出一個玉佩，“這東西，可抵擋出竅期三擊，隻可惜不能認主，你得看護好。”
“嗯。”方柒收下東西，“那我先趁早出去。這會兒見過我的人不多，應該不會被探子發現……”
“誒，這位師妹喝了靈茶走也不遲。”岷語給方柒扔去一塊地圖，“我梵門修煉功法不同，難有探子。我這兒屋裏，你能多待會兒。”
方柒望望天色，低頭喝茶：“也好。”
黑些走，便於隱匿。
若柏倒是沒想到二人談話這麽快，反應了好一會兒，猜透他們的暗話，才指指自己：“我呢？”
“就有勞小師叔，這會兒先隨我去見我師父了。”岷語起身，“明日中午，師父帶著我們師兄弟與你一起，去鋰鎮住幾日。”
“住幾日？”
“也算鎮壓？”岷語歎氣，“那兒來了個出竅期的邪修，我們這兒……多少也得去人吧。”
“那我需要做什麽嗎？”
“看著……代表一下清玄宗就行了。”
岷語說著，隨方柒揮揮手，帶著若柏去了另一個大殿。
“師父！我們來了！”
“肅靜！”
嚴厲地斥責聲從內室傳來，隻可惜音色溫潤，感覺效果大打折扣。
“師父……形式主義要不得。”岷語聳肩，“誒，師父，我帶了位小師叔來！”
“小師叔？”
若柏剛跟著岷語進殿，還沒來得及看看，身前便走來一個穿著袈裟的僧人。
“若柏，無涯山四長老，若無行門下。”
若柏介紹自己，並揖禮。
“若無行的女兒？”
“……嗯。”
僧人靜靜看了若柏一會兒，好半響，才又開口。
“無明。”
“無明師兄好。”
“……”無明麵色古怪，“我是你伯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