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師兄妹的恩怨
203師兄妹的恩怨
在聽到“衛南”名字的時候,紀飛羽的臉色瞬間變了,不是驚恐不是慌張,更像是危險的食肉動物看到了獵物,眼睛亮了起來。
榮瑞卿看到她的反應十分滿意。
衛南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是陪著老師蔣永廉一起來的。
紀飛羽落落大方地走過去,先是恭恭敬敬跟蔣永廉問了好,然後又看向衛南問候道:“師兄。”
衛南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他從進來就沒有敢仔細看周圍的畫,找了個話題說:“老師一路都在感慨,說你想通了。”
蔣永廉欣慰地說:“你是我天賦最高的學生,我最期盼的事情,當然是你能憑實力獲得自己應得的。”
他話裏有話,紀飛羽也沒拆穿。
正說著,榮瑞卿從一旁走過來,客氣地招呼:“您好。”
紀飛羽向老師介紹:“我男朋友榮瑞卿,這是我的老師油畫界的泰鬥蔣永廉先生,這位是我師兄衛南。”
榮瑞卿一一握手問好,客氣地說:“蔣先生德高望重,一直是我母親的偶像,小時候她還帶我去看過您的畫展。”
蔣永廉似乎有些不解,問道:“請問令堂是…… ”
榮瑞卿伸手請他們進去,對懸掛的畫像說:“家母羅夢怡。”
“哎呀!”蔣永廉很驚訝,又與榮瑞卿握了握手說,“你是小羅的兒子啊,看不出來,一轉眼這麽大了,她之前給我看照片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娃呢!”
紀飛羽好奇地看了看兩個人,原來這兩個人還有這樣的淵源。
蔣永廉也很好奇,問道:“你怎麽跟我這位小徒弟認識的?”
“這個嘛……”榮瑞卿看著紀飛羽笑起來,說道,“隻能說,緣,妙不可言。”
一言以蔽,榮瑞卿也不想多解釋什麽。蔣永廉理解,也沒有追問,倒是仔細看起來,眼前的兩幅人物來。
“這丫頭非要去做美術老師,我還擔心她會就此埋沒了自己,畫畫也是項需要磨練的技術,現在看來你也沒有荒廢自己,”蔣永廉頻頻點頭,“不錯不錯。”
所有人都在看畫,一直一言不發的衛南,也隻能抬頭看了看,不看不要緊,看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差距在哪裏。
紀飛羽畫中對顏色自由的運用,對意境把握和對情感的傳達,他永遠都沒有辦法達到。
“衛大師,”榮瑞卿忽然問道,“不知道你對小羽毛的畫作有什麽看法?”
突然被點名,衛南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是恢複了鎮定,推了推眼睛說道:“師妹的優點不用我說,當然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師妹畢竟沒有開過畫展,這麽多年也沒有鑽研畫法和技巧,有些地方還是欠缺,至於是哪裏欠缺,在老師麵前我就不多說了。”
如果他說兩句誇獎的話,或許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了,偏偏他還要裝腔作勢評論幾句,榮瑞卿的心裏頓時不高興了,他不高興,自然也不會讓衛南好過。
“蔣老剛剛稱讚了小羽毛,您就急著說出了缺點,看來衛大師是怕師父袒護小師妹呢?”榮瑞卿微笑著說道,“蔣老寬容,衛大師也不必急著苛刻,外人聽了,還以為您的水準高出老師了呢?”
蔣永廉笑嗬嗬地沒有說話,顯然是不想摻合進來。衛南臉色不好,說道:“小師妹一向是個喜歡聽別人建議的人,我說的這些,想必小師妹也都願意改正。”
氣氛一下子變了起來,紀飛羽也察覺到了,周圍看展的人都在周圍,或有意或無意地聽著動靜兒。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欣賞畫這件事,從來主觀情緒多一些,師兄從學術上批評兩句當然也是職業病罷了,我呢,的確是很久沒有研究過畫法和筆法了。”紀飛羽說道。
蔣永廉笑了,說道:“也不能這麽說,你跟我上第一堂課的時候,我就說過了,畫畫這種事,沒有什麽特別的捷徑,天賦和努力一樣重要,但是也不能一概固執地拘泥理論,什麽筆法畫法,最後的作品能夠打動人心才最重要。”
他的話裏明顯偏袒紀飛羽,看來他和衛南的關係也不算太好。
曲藝請來的書畫屆名人看到蔣永廉出來,一一過來打招呼,蔣永廉遇到老朋友想要多聊幾句,便讓紀飛羽去招呼別的客人。
紀飛羽鬆口氣,先跑去喝了一杯果汁,榮瑞卿在她身後跟著,問道:“你師兄跟你師父關係也不怎麽樣。”
“當然了,”紀飛羽擦了擦嘴,說道,“衛南為了獲得資本支持,說自己是什麽熱門的派係,跟一個法國畫家學了幾天,就吹噓自己是親傳,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國內老師培養出來的,老師生氣,他又去哭慘,八麵玲瓏,惡心死了……”
榮瑞卿一邊聽,一邊酸溜溜地說:“那你當年還喜歡他……”
紀飛羽真拿他沒辦法,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還要吃醋。
“我那時候瞎了行不行?”紀飛羽趁沒人看見悄悄親了親他,說道,“你是光明,你照亮了我,讓我知道了什麽是真的審美。”
雖然含義中聽,但是這話未免也太肉麻了,紀飛羽還能說得漫步改色,看來這丫頭又高興得忘乎所以了。
榮瑞卿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說道:“好了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不吃醋了。”
紀飛羽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臉頰說:“乖。”
門口的工作人員向紀飛羽招了招手,紀飛羽把手裏的杯子塞進了榮瑞卿手裏,趕緊跑過去。
展廳入口,奇楠推著白秦安進來,看到紀飛羽連說恭喜。
白秦安手裏抱著一大束花,說道:“看到榮先生的那麵花牆,我都不想帶進來了。”
“那怎麽行,”紀飛羽搶過來,“這必須是我的。”
奇楠笑起來,說:“不打擾你們,我們自己去看展。”
紀飛羽趕緊叫過來一個工作人員,囑咐說:“這兩個人特別能吃,記得帶他們去自助餐台。”
“滾吧你!”奇楠不客氣地留下一句話,推著白秦安走了。
紀飛羽捧著一大束花正要跟榮瑞卿炫耀,就聽身後有人大喊:“女兒!老爹來給你撐場麵啦!”
她一回頭就看到了紀不休。
今天的紀不休,穿了一身花裏胡哨的西裝,裝模作樣地打著領帶,頭發用發蠟抹得整整齊齊,戴著一副酷炫的墨鏡。
紀飛羽不厚道地開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榮瑞卿也想笑,但是嶽父大人對他不滿,他隻能忍著,走過來,問候:“叔叔您好。”
紀不休壓根沒打算理他,摘下墨鏡掛在胸口,對紀飛羽說:“怎麽樣,女兒,老爹今天是不是很拉風?”
紀飛羽點點頭,說:“嗯,打扮得跟幅油畫似的。”
“唉,你這個臭丫頭!”紀不休白她一眼說道,“老爹來捧你的場,你這麽不給麵子。”
紀飛羽趕緊哄他:“好好好,我的錯,老爹你真棒!我陪您參觀一下!”
有幾幅畫,紀不休是看著她畫的,他沒什麽驚喜,至於新作,他知道女兒的水平,也僅僅是驕傲得挺胸抬頭,可是走到羅夢怡的畫像前,紀不休停了下來。
他忍不住唏噓:“她總覺得自己不好看,很少拿自己當作畫裏的主角,自畫像也都很抽象,倒是你,把她的神態表情還原了九成。”
榮瑞卿在旁邊補充:“是她送我的。”
紀不休瞪著眼睛說:“沒人問你,閉嘴。”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他走過來,不確定地問道:“是……小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