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出生的困惑
201出生的困惑
紀飛羽撲哧笑出來,說:“先生,你理解不了我的境界,就不要亂理解了,這話被趙大夫聽見,怕是要打你屁股了,他不老嗎?最多就是精氣神兒好點兒……”
她剛說完,身後傳來一聲咳嗽。
趙大夫瞪著眼睛,胡子氣得亂顫,說:“哎呀,你這個臭丫頭,虧我親自來給你送藥,你這個丫頭啊!你竟然說我老啊!”
紀飛羽尷尬了,急忙解釋:“哎呀,不是不是!”
她跑去搬了張凳子給老人家,讓他在院子裏的樹蔭下坐下,說道:“我說的‘老’是德高望重,人生經驗豐富的那層意思,不是說您‘老態龍鍾’,再說您有老態嗎?沒有是不是?那就不是那個意思嘛!”
“哼,小丫頭,伶牙俐齒的,”趙大夫瞪著她,“唬我老頭子,哼!”
紀飛羽給他捶腿,撒嬌道:“哎呀,您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計較的,你看我還說你精氣神兒好呢!”
趙大夫扁著嘴,說道:“臭丫頭,不跟你好了,這藥我拿回去喂狗!”
“喂我吧!求您啦!”
紀飛羽誇張地求著老爺子,終於把他哄得開心了,趙大夫最後囑咐道:“你這丫頭心思太細,心思細的人容易思慮過度,憂傷鬱結,你要時時刻刻這麽開心才行,身體才能好。”
“謝謝您,我記住了!”
車從山路開出來,沿路看到了不少空置的屋子已經倒塌,長滿了荒草。
“這個村子每年人口都在減少,新生兒出生率連續幾年都是零。越來越多的人都在向往山外的生活,無論這裏多麽好,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明白自己想要的,與這裏是不是適合。”榮瑞卿說道。
每年都有這樣的自然村落消失,這是工業化和現代化的必然結果,人類本能是追求更好更舒適的生活。
兩個人個有感慨,但是感慨的都不一樣,紀飛羽還停留在小資階段的浪漫主義,而榮瑞卿已經上升到了社會學和曆史學,乃今進化論的層麵。
紀飛羽眼裏透露這崇拜,說道:“先生,我再也不說你理解不了我的境界了,是我夠不到你的境界。”
榮瑞卿得意地挑眉,說:“乖,崇拜我就好。”
回到城市裏,再一次被繁華席卷,山裏的生活仿佛一場夢。
又過了一段時間,紀飛羽潛心準備的畫展終於要開幕了。
作為紀飛羽的強大後盾,奇楠和白秦安提供的後勤支持可謂是十分重要。白秦安對畫材和顏料的研究可以說足夠影響一個職業畫家,雖然他在家裏養病,不過卻不耽誤他聯係朋友,從世界各地找來紀飛羽想要的色彩。
VIP門票,紀飛羽一定是要親自送上門的。
白秦安還在恢複期,他腿部骨折,隻能做輪椅找到紀飛羽。
“我第一次來你們的新家,真不錯。”紀飛羽四處打量,“色彩搭配也挺好看。”
兩個都是搞藝術的人,家裏裝修自然做到了簡單又有藝術感。
“最近亂糟糟的也沒來得及收拾,”奇楠從冰箱裏拿出給她準備的芝士蛋糕,“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你還能誇得出口。”
紀飛羽邊吃邊說:“我覺得很好,亂一點兒才有生活氣息麽。”
白秦安欣賞著她的門票,說道:“這門票做得不錯,你自己設計的嗎?”
“看不出來吧?”紀飛羽說道,“是榮瑞卿設計的。”
展出的主題是紀飛羽定的,叫“reborn”,門票上為了迎合這一主題選擇了火焰一樣的金色羽毛。
“嗯,榮先生用心了。”白秦安晃了晃門票,說道,“我們一定會去的。”
奇楠感慨,說道:“今年我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勸你們和好,你看,沒有人比他更懂你了!”
紀飛羽嘿嘿笑起來,心裏美滋滋的。的確不會有比榮瑞卿更懂她的人,更重要的是,他願意包容她,無論她做什麽,都隻是在背後默默地支持,就算她闖了禍,也隻是一言不發幫她收拾爛攤子。
告別了白秦安,紀飛羽又去給老爹送票,紀不休要十張VIP門票,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說不定是拿去倒賣……
紀不休看到門票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說道:“這個設計也不錯,主要是我女兒的畫作更優秀。”
紀飛羽圈著他的胳膊說:“那當然啦!”
“等你出了名……”紀不休望著客廳牆上的畫,說道,“我就把你的畫都賣了!環遊世界去!”
紀飛羽就知道她老爹嘴裏說不出什麽太靠譜的話,撇撇嘴,說:“做夢吧!走得更遠。”
紀不休樂嗬嗬地拿著票看來看去,微微歎了口氣,說:“她能看到這一天,也一定很開心。”
這個“她”說的應該是羅夢怡,想到在山裏了解到的事情,紀飛羽忍不住問:“老爹,當初給羅夢怡看病的大夫說,她那個孩子應該是保不住的,你真的看著我出生的嗎?”
紀不休沉默了很久,說:“我到醫院的時候……”
“你到醫院?”紀飛羽詫異地問,“不是你送她去了醫院?”
“是我送她去了醫院,”紀不休說道,“她當時在山裏,電話也沒有,什麽都不通,我找了她很久才找到,當時她情況很不好,我把她送到了附近縣城裏的醫院,因為要交住院費,我又去找銀行取錢,當時並沒有現在這麽方便,要取錢的銀行縣裏沒有,我又趕去附近一個稍微大點兒的城市,再回來的時候,你和你姐姐已經出生了。”
這個過程還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他老爹的言語裏的確有誇張的成分,但是這之中還是實話實說了大部分。紀飛羽問道:“當時,她隻有一個人在醫院嗎?”
紀不休想了想說道:“還有一個照顧她的婆婆,一直等她月子結束才走。”
紀飛羽敲了敲下巴,看來這個婆婆才是真正的知情人。在羅夢怡生產,紀不休籌錢這段時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也許羅夢怡和紀不休都不知道,又或許,被蒙在鼓裏的,隻有紀不休。
唉,老一輩的事情真是糾纏不休,紀飛羽歎氣。
“你們說要找她去世的原因找來找去怎麽還是這件事?”紀不休疑惑。
紀飛羽撇撇嘴,說:“二十年了,能找到的相關的人太少了,羅夢怡就好像是一個謎一樣,藏著秘密,不肯告訴別人。”
“她是個夢幻的人,也喜歡做夢,否則也不會被榮耀德的花言巧語騙了,我早就說過榮耀德,不會對她真心的,她偏偏不信,一頭栽進去,年紀輕輕結婚,結果呢?榮耀德出軌了吧?你就聽聽過來人的話,離榮瑞卿遠點兒,你也不聽……”
紀不休例行勸分,舉例子舉了一大堆,重頭戲就是榮耀德當年是怎麽欺騙羅夢怡的。
紀飛羽麻木地聽著,忽然問道:“那當年她是怎麽知道榮耀德出軌的?”
“嗯?”紀不休愣住了,認真想了想,說,“好像個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麽,但是她沒說過,隻記得,她當時知道了,把半個畫室的東西都砸爛了。”
深情錯付,那個女人不絕望呢?而且按照榮瑞卿的說法,父母以及感情很好,當時的羅夢怡應該是毫無征兆地發現丈夫外麵有人,所以才會崩潰。
紀飛羽也為她覺得可惜,她老爹這麽深情專一的人都沒能得到了天才畫家,就這麽便宜了榮耀德。
“過去的事兒呢,已經這麽多年了,”紀不休說道,“暫時放一放,目前要緊的,是你的畫展。”
“我知道了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