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辦公室裏的秘密
170辦公室裏的秘密
能得到她一句謝謝,榮瑞卿簡直做夢都會笑醒。
他自從聽了那句話,就一直在笑,傻傻的,勸也勸不住。
“我說……”紀飛羽無可奈何地說,“你不要笑了。”
“對不起,”榮瑞卿說,“我忍不住。”
紀飛羽無奈地搖了搖頭,完了,恒輝實業的老板瘋了。
時間不早了,紀飛羽把畫框放在了一邊,問道:“我要關店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榮瑞卿眨了眨眼睛說:“我不走。”
“不走?”紀飛羽瞪著他,“這裏又不是你家?”
榮瑞卿轉身替她拉下卷簾門,鎖好店門,說道:“我老婆在這兒,我哪兒都不去。”
“你!”
紀飛羽憤恨地看著他,榮瑞卿很淡然地從貨架後麵拿出自己的小包來,一邊上樓一邊悠閑地說:“啊,真累,我要準備休息了。”
“誒,你來真的啊?”紀飛羽追在他後麵,喊道,“這裏沒有你睡覺的地方,回你的大別墅去。”
榮瑞卿不理她,上了樓,浴室還沒進就開始脫衣服,紀飛羽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她吼道:“耍流氓!”
“對啊,你報警啊!”榮瑞卿決定把流氓行為進行到底。
他脫得隻剩一條內褲,轉身走到紀飛羽麵前。
“你,你幹嘛?”紀飛羽向後退了半步。
榮瑞卿難得看到她忐忑不安,說道:“你以前可是說非常喜歡我的身材,還說要給我畫一幅畫,現在是怎麽了?審美變了?”
眼前的肌肉線條還是紀飛羽最喜歡的樣子,隻是想到兩個人從前的親密關係,紀飛羽怎麽也沒有辦法直視眼前的人……
“我的審美一直都很有水準,是你不行了……”紀飛羽小聲嘀咕。
榮瑞卿低頭,飛快地在她唇上親了親,在紀飛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鑽進了浴室。
紀飛羽被他一套組合動作,弄得半天沒反應過來,想要追過去理論的時候,浴室裏的已經想起了水聲。
不行,要冷靜,她要做一個不為所動的鐵石心腸,要是不冷靜,就上了當了。
榮瑞卿也沒有刻意讓她為難,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隻是裸著上身,自動自覺地去沙發上窩著了。
店裏的二樓是個後建的躍層,隻有兩扇很小的窗戶,平時又被外麵的牌匾擋著,隻能開一半,白天透光不好,晚上透氣不好。而樓上隻有臥室裏有一個空調,夏天裏,二樓客廳悶熱難當。
榮瑞卿從自己的包裏拿出電腦,處理郵件,泰然自若的樣子,似乎根本不受悶熱的影響。
紀飛羽從門縫裏看了看,把臥室的門打開,假裝不經意的樣子大敞著,慢悠悠去洗澡。
榮瑞卿頭也不抬地說:“記得鎖門,不然我會忍不住衝進去。”
“滾!”
浴室裏傳來紀飛羽的罵聲。
夜晚漸漸深了,在他人生三十幾年的生涯裏,從來還沒有住過這樣狹窄悶熱的客廳,即便是在國外上學,他住的也是一室一廳的小公寓。
從臥室裏傳來的陣陣空調的涼風,榮瑞卿伸長了手臂感受著,沙發窄小溽熱難耐,他翻了幾次身都無法入睡。
榮瑞卿借著微弱的燈光慢慢起身,走進了臥室,臥室裏的空調被調的很低,稍稍一想,就知道紀飛羽是為了他才故意調低的。
他把溫度稍稍調高,附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這丫頭看著心狠,做得事情也的確夠狠,可是她心底總還為他留著一處柔軟。
有一個早晨來臨,紀飛羽不再驚訝榮瑞卿熟練地跟快遞小哥套近乎,以及他準備好的早飯,坦然地收拾利索坐到桌子邊上吃早飯。
兩個人對坐在狹小的空間裏,仿佛市井當中最普通的小夫妻。
“你今天下課之後,有時間的話,來公司一下。”榮瑞卿說道。
紀飛羽十分不情願地問道:“幹嘛?你公司裏還有什麽跟我有關係嗎?”
“李雅涵的父母,你說跟你有關係嗎?”
紀飛羽翻了個白眼,她不知道李家人怎麽想的,他們的女兒消失了,弄了個假的頂替就算了,她都已經幫忙了結了李雅涵這個人和榮家的恩恩怨怨,他們怎麽還要糾纏不放呢?
說到底還是為了攀附榮家的財力吧,這麽說來,她這個姐姐還是妹妹也挺慘的,似乎生來就是為了換取家族利益的。
“沒有辦法,”榮瑞卿無奈地說道,“在外人眼裏,他們失去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現在出現了一個跟自己女兒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是演戲,他們總要確認一下吧?”
紀飛羽厭倦從前戲精一樣的生活,聽了這幾句話,白眼翻得更厲害了,說道:“我自己生活得好好的,是你找到了我,又把麻煩帶了回來……”
“不說這個了,快吃飯。”
榮瑞卿趕緊岔開話題。
他昨天帶了行李來,早上不急著回榮家換衣服,直接送紀飛羽去美術教室,再自己一個人開開心心上班。
榮瑞卿一掃陰沉,見了誰都笑眯眯的,其實對下屬們來說,還是有點兒恐怖的,總覺得他笑起來……讓人難以捉摸。
心不在焉結束了上午的課,紀飛羽匆匆趕到恒輝的大廈,為了避免引起騷動,她特意戴上了墨鏡和口罩,遮遮掩掩地在大廳等著。
她的武裝太嚴密,徐傑下來的時候找了半天才看到她。
這是徐傑自從“自殺事件”之後,第一次見到她。
“紀小姐?”
徐傑遲疑地叫了一聲,那個戴墨鏡口罩的女孩急忙轉過身,摘下口罩衝著他笑起來。
眼前的人與從前的確不一樣了,或許從前多少端著富家小姐的姿態,看上去沉穩事故,現在的紀飛羽笑起來自帶一種天真浪漫,元氣十足的少女感。
“好久不見!”紀飛羽招呼道。
“是啊,好久不見。”說出這句話,徐傑有些感慨,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老板在上麵等你。”
“好。”
榮瑞卿的辦公室她來過很多次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路走過去周圍的人忙忙碌碌似乎都沒有發現她。
“您稍等一下,老板很快下來。”
紀飛羽被留在榮瑞卿的辦公室裏,她四處看了看,牆麵上還掛著她畫的羅夢怡的畫像,畫像左側空出來一幅畫的位置,紀飛羽猜應該是那幅《春晚》,而畫像右側的那幅畫,則被一層又一層的白紗擋著。
她很好奇,白紗的邊緣是漂亮細致的蕾絲,蕾絲上還鑲著大大小小的水鑽。
這是什麽後現代藝術作品嗎?
紀飛羽走過去,看了看,忍不住掀起了白紗,她原本隻是想看畫,但是沒想到白紗一層一層落了下來,原來這上麵層層疊疊的白紗竟然是一整塊。
最讓她驚訝的是,被白紗遮蓋的,竟然是她的一張黑白照片。
紀飛羽慢慢收起自己因為驚訝長大的嘴,她明白過來,這應該是他自導自演之後的那場鬧劇之後,其他人為她準備的“遺照”。
徐傑進來就看到紀飛羽站在自己的“遺照”前,他端著冰檸檬茶走進來,說道:“當時二少爺自作主張為你辦了告別儀式,但是老板一直不願意相信你真的走了,闖進現場把二少爺打了,帶走了這張照片,一直都掛在這裏,隻是他自己又不忍心看,就找東西遮擋了起來。”
這塊遮擋的東西,就是紀飛羽手上的白紗。徐傑或許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紀飛羽很清楚。
這是她冒充新娘和榮瑞卿結婚的那天,她頭上批的那塊頭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