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長生殿
“賊人,”死長生淡淡道,“攔截飛鴿的賊人。”
“賊人你竟然不綁著他,難道是同夥?來人,拿下!”
帶隊的一揮手,幾個長生門弟子便紛紛亮刀,迅速圍住了兩個人。
死長生皺了皺眉。
這群同門弟子平時對自己極為客氣,如今事情沒問清楚就動刀,看來昨門內比賽的情況所有人都知道了。
當有人發現一個人並沒有什麽實力的時候,就不再尊重這個人了,轉而還想欺淩欺淩,這是當今武林中十分正常的現象。
死長生理解大家的想法。
“大家都是同門,不要亂來,讓開!”雖然知道“弱者無同門”的道理,但死長生還是以同門為理由好言相勸道,“此人在黑鬆林中攔截我長生門信鴿,被我抓獲,此刻,他跑不了,讓我帶他上山。”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大笑了。
看著他們大笑的樣子,黑衣人似乎覺得很有趣,於是緩緩抱起雙臂看著他們。
旁邊的兩個火堆正燃燒著熊熊烈火,將每個人誇張的臉部照耀得一覽無餘。
直到這時,黑衣人才看清了死長生的容貌,如此年輕。從這群人對待死長生的態度來看,其在長生門的地位似乎還很低。
就這麽樣一位年紀輕輕,地位低下的弟子,竟然擁有如此之高的武功,能夠輕輕鬆鬆地將自己擒住,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黑衣人不禁吃驚地注視著死長生淡漠的那張臉很久。
“哈哈哈哈,”伸手指著死長生,帶隊的忍不住對著其他弟子大笑,“倒數第一,還沒出手就輸的人,卻抓住了連大師伯都鬥不過的賊人,你們,好不好笑?”
眾人瘋狂大笑間,帶隊的忽然麵色一沉,冷聲道:“拿下,此事大有蹊蹺,拿下再問。”
幾個人立馬擺開刀陣,一擁而上,自四麵八方揮刀砍來。
刀影橫斜,雖然下力有所保留,且所砍向的部位均不是要害,但是想要全身而退是很難的,更不用還手了。
長生門在武林中雖隻是個不大不的門派,沒有什麽威名,但其花裏胡哨的刀陣,堪稱下一絕,令得其他的門派也是聞之喪膽。
情況危急,黑衣人本能地放下雙臂,右手不自覺往腰間一按,顯然是按在了他的那條腰帶上,那是一把劍。
然而,沒等黑衣人出手,死長生已抓起他的肩頭一躍而出,踩在一個人頭頂上微微借力,便朝著山上飄了過去。
眾人吃了一驚,紛紛轉頭去看,隻見死長生與黑衣人猶如兩隻蜻蜓般飄然而去。
“追,盡快通知山上!”
帶隊的一邊率先追上石階,一邊下令。
幾個人迅速跟出,最後一個人立刻跳到火堆旁,放出了一支火箭,隨即也追了上去。
響箭衝上雲霄,火光炸裂開來,頓時山上燈光四起,亮如白晝。
山腳火箭一放,大家便知道有人闖上山來了,頃刻之間所有人傾巢出動,山門前人聲鼎沸,張鬆鶴座下二十幾個弟子也赫然便在其中。
煙嵐山三麵皆為萬丈峭壁,隻有山門這一麵可通山頂,所以平時長生門的人手主要把守在這一麵。
抓著黑衣人的肩膀,死長生一路飛上山,到達山門前,見到人頭攢動,火光衝,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掠過眾人頭頂,越過高大的山門,直往長生殿而去。
下麵眾人抬頭吃驚仰望,並沒有看清楚空中飛過的是誰。二十幾個人騰空飛出,往長生殿趕了過去。
長生殿,乃是長生門的議事大廳,裏麵直通張鬆鶴練功的石室。平時沒有張鬆鶴的命令,誰都不敢隨意闖入長生殿。
此時,沒等殿外幾個守門弟子反應過來,死長生已帶著黑衣人闖進了殿裏。
殿外,瞬間圍滿了人,但是都在跺腳,誰也不敢追到殿裏麵去。
“師父,有刺客闖進了殿裏,弟子們可否進去幫忙?”沒能在外圍攔住刺客,竟讓刺客闖進了殿裏,死駿知道失職,在門口朗聲卻訥訥地朝裏麵問道。
裏麵靜得可怕,半沒聽到回應。
長生殿很大,穿過一條長而幽深的走道,才能到達裏麵那寬敞的議事大廳。死長生沒有進來過,此刻,他正和黑衣人緩緩走在兩旁點著油燈的走道上。
轉過兩道彎,長廊終於走完,進入了寬敞明亮的議事大廳。
大廳北麵的雄俊雕龍寶座之上,正襟危坐著一位鶴發童顏,威風凜凜的老人。
自號“長生老人”的張鬆鶴。
張鬆鶴正目光炯炯地盯著進來的兩個人,似乎早已聞到風聲,久候多時。
見到死長生和一個黑衣人,張鬆鶴皺了皺眉,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旋即麵露怒意,沉聲喝道:“長生,你可知道,若沒我的口諭,任何人不得擅入長生殿。”
“拜見師公!”死長生恭敬行禮,看了黑衣人一眼,道,“此人便是最近幾個月在黑鬆林一帶攔截我長生門信鴿之人,我已將他擒了回來。”
“哦?”
張鬆鶴微微一驚,有點不太相信,忍不住看了黑衣人兩眼:“你確定他就是攔截信鴿之人?”
“親眼所見。”死長生點了點頭。
打量著一本正經的死長生,張鬆鶴緩緩點頭,眼角也是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笑意。
原本擅闖長生殿者,乃是罪無可恕,但此刻張鬆鶴似乎漸漸放下了追究。
成大事者不拘節,這正是年輕人還有的氣魄。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倘若死長生的武功真的已經超出了他的師父死駿,那麽,長生門就有希望了。雖然死長生昨日在比武壇上故意落敗,但完全不妨礙他明年九月初九在龍吟山爭霸賽上代表長生門出戰。
張鬆鶴眼角的笑意漸漸變得陰險:“此年輕人的野心不,有前途!”
“好,我相信你!”忽然,張鬆鶴爽朗道,“既然人抓到了,你可以出去了,審問的事,我來處理。”
死長生緩緩搖頭:“不急,我還有話要,還請師公讓我師父及各位師叔們進來。”。
聞言,張鬆鶴皺了皺眉,旋即一笑,朝著外麵沉聲道:“進來!”
他並不大聲,但聲音卻低沉猶如洪鍾,恐怕在山門外都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