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異域老婦
“對不起。”顧諾原本是調戲一下安彌這小學生，促進她的生長發育，可不想嚇著她了。
“沒事。”
“我隻是想告訴你，胸大，並沒有什麽那個用，我不喜歡……”
“你夠了顧蠢材！”安彌一點心情也沒有，罵顧諾聲音也軟軟的。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去看。”顧諾知錯了，他隻是心血不潮，帶安彌開開眼界，看看她害羞或慫慫的可愛傻樣兒。
“沒事。謝謝你顧諾。”安彌風眼角滑出一滴淚珠。
她沒有拭去，任它沿了飄拂的發絲水晶般飄落風中，月光下，這淚水仿佛與安彌的星光般的眼眸連成一體。
顧諾看得發了呆，摸摸安彌的頭發，說：“真美。”
安彌心情沉重。
兩人手拉著手，從紙醉金迷走進人間煙火，漫步在淡靜的澳門飄著各家夜宵香味的街頭。默默的，都沒有話。
世間萬物，苦苦掙紮隻為活著的人何其多。顧諾說得很對，這個地球上她不知道的事多了去，受苦的人多了去，她一已之力，能幫得了誰？
人她尚且幫不了，還傻冒似地想著去幫一群幽魅。
安彌坐在路邊的小碎石階上，長長的直發任風吹拂，顧諾站在她身邊，一高一低兩個身影，月光下甚是唯美。
顧諾抬起頭，看見農曆十月初五的月光，正升起在這條著名的十月初五街上空。
曾經繁榮冠絕一時，現在煙花落幕的十月初五街，安靜而殘舊，充滿夢境的感覺不。
此時，兩個年輕人都沉浸在寧靜中，都沒有發現一個佝僂著的黑影正匍匐在地上，不斷延伸又長又尖的指甲，試圖爪住安彌和顧諾的身影！
澳門第三天，安彌一大早起來，她昨晚回到宿舍後便甩掉所有不快，又學霸模式開啟準備會議最後一天的辯論。
辯論順利進行，安彌經過昨天一役，儼然已經在澳大名聲鵲起，大家都很喜歡這個書卷味十足的可愛女孩。
當安彌完成整個議程後，回到研究生宿舍，發現另外四人在竟然全部保持早上她離開時的姿勢，睡得橫七豎八！
“起床啦，吃吃吃啦！”安彌大喊一聲，宣傳會議全程結束！
那就是說，今晚去再耍會兒，便來一記瘋狂美食大會，澳門三天行程便結束了。
四點多，同學們叫安彌代購回去的東西全部挑好，也吃夠了沿途美食，顧諾和顧賢到澳門分公司去處理一些業務，說很快就來匯合。
安彌這才知道原來亞諾星際在澳門也有辦事處。
於是陳澈帶了安彌與福琳又來到南灣水邊坐著吹海風。
這兒特別舒服，葡式建築點綴在綠色的洋房中間，和諧舒服。安彌喝著鴛鴦，跟陳澈說起昨晚看見了一個人。
“什麽人？”陳澈聽出了弦外之音。
“一個異域老婦。”前天拐進聖老楞佐教堂之前，我也看見過她。然後，昨晚在噴水池清記栗子身後的小巷裏，我看見她，她看著我。兩次都是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大家不說話了，心裏好像都明白了安彌看到聖母像之後忽然哭得收不住，然後暈過去，真的是另有緣故。
“所以，我想再去一趟聖母楞佐教堂。”安彌平靜地說。
福琳憂心忡忡地看著陳澈，安彌明明不知道自己曾經暈了過去，可是她卻從兩次看到異域老婦這事上，感覺到有一些什麽了。
顧諾卻表情平靜。他知道安彌的性格，不搞清楚怎麽回事，她是不會安心離開澳門的。而他更知道，這些東西，是不必擺脫的，因為擺脫不掉。
也是他們的天職。
“好。”陳澈說。
三個人，又沿了前天的路，一直走上澳督府一側的小路沿坡而上，進入舊街區，準備拐進聖老楞佐教堂前一個街口處，安彌停下腳步。
眾人也嚴陣以待地停下腳步，顧賢顧諾不自覺地護在了安彌左右。安彌對他們搖搖頭，說：“不需要緊張。”
他們在這附近看了很久，都沒有什麽特別人，大家正準備拐進教堂時，忽然安彌輕輕啊了一聲，四人一起轉身，卻看見剛才看過確實沒有人的小巷裏探出個人來，正是安彌所說的異域老婦。
老婦皮膚黑紅，眼睛大且白亮，因為年事已大眼窩很深，伸出皺巴巴的手，向他們招手。
三人不約而同都愣了一下，汗毛倒豎，一股陰森的氣息隨異域老婦的手掌搖擺中傳了過來！
他們分明看見這老婦的手擺動時，仿佛變得重影甚至變得透明，幻影一樣的一雙手！
陳澈走在前頭，安彌與福琳緊緊牽著手跟在陳澈身後，走近這名異域老婦。
老婦一雙灰藍的眼睛，看著安彌用一種奇怪的語言說：“我老了搬不動東西了，能過來幫幫我嗎？”
安彌仿佛是從她的心裏讀懂了這些奇怪的語言。於是點點頭，對老婦說：“好的。”
於是，三人便跟了異域老婦，走進她那黑暗陳舊的老房子，走進了另一個詭異的世界！
一進房間，開始一切尋常，隻是舊得很簡陋得很。廳不大，可是他們走了幾步之後便發現不妥了，是一直也走不到頭的一個小小方廳！
安彌福琳往左右看去，此刻赫然變成全是玻璃架子。
陳澈低聲說：“不要到處看。”
安彌和福琳想起曾經的老蜜臘那一句話：“你所能看到的，都不是事實。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出來……”
這裏，完全是安彌開啟幽界之眼的環境！
福琳並沒有進密室的經驗，心裏有點害怕，安彌和陳澈捉緊她的手。一直走啊走啊，慢慢身邊從透明的玻璃空架了，到逐漸出現一瓶又一瓶東西，福琳一看，恐怖極了地壓著嗓音叫了一聲：“嬰兒胚胎！”
陳澈和安彌也看到，一排排，果真放滿高高的圓柱型玻璃器皿，裏麵赫然是一具又一具大大小小的嬰兒屍體，或嬰兒胚胎！
忽然，在一個玻璃架前，老婦停一下來，指著地下一汪藥水，和一堆碎了玻璃，以低沉的嗓音咕嚕著說：“哎呀，又淘氣了，又離家出走了一具。”
“離家出走？”安彌驚慌大叫。
陳澈與福琳嚇得頭皮發麻！
“那，這小、小孩，去哪了？”安彌問老婦。
“孩子，當然是去找媽媽呀。”
安彌一聽，嚇得嘴唇直打哆嗦。環視四周，全是玻璃架子，上麵，赫然全是泡著的嬰兒！
陳澈首先穩了下來，一手牽著福琳，一手牽了安彌，用力捏住她們的手，很快，仿佛受到了陳澈的力量的鼓舞，兩個女孩都鎮定下來。
福琳大膽地蹲下來，撿起一片碎玻璃，上麵貼著一張標簽，居然寫著幾個字：顧七 潘妮婭！
“顧七是誰？潘妮婭是誰？”福琳悄悄問
“不知道，少說話。”陳澈提示道。
異域老婦又擺動著她那幻影似的手，招各人趕快跟上。
終於，老婦在一排玻璃器皿前停了下來，陳澈、安彌和福琳一路根本不敢看任何一具嬰兒一眼，想想都知道這是多麽可怕的景象，哪敢看嬰兒的臉啊！
老婦指著裏麵的一排嬰兒跟安彌說：“幫我，把孩子們，搬到上一層去。”
“為什麽要搬？”安彌說。
老婦笑一笑，皺紋深重沒有一顆牙齒，形容詭異地說：“你看看它們就知道了。”
說完，三個人不由自主地看了一排玻璃器皿裏泡著的嬰孩。
不約而同“啊”地一聲驚叫！
一排七個嬰兒赫然都睜大眼睛，朝他們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那一雙雙眼睛，分明已經泡成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