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小邪子
一場大戰從午前打到了午後，又從午後打到了傍晚。
兩人都是宗師修為，續航能力不在話下。
用的都是純陽絕學北冥劍氣，威力也非同一般。
遠處的八角寨裏，鐵如山站在寨子後山，看著遠處山林間劍氣縱橫，樹木一片片倒伏，不時的山頭崩裂、碎石橫飛。
隻敢遠遠地看，問都不敢上去問。
“唉……就算打到我這寨子裏來，我也得趕緊騰場地，免得打擾兩位大佬興致！”
鐵如山滿臉無奈。
“寨主，我怎麽看著他們像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啊？這劍氣都是純陽北冥劍氣才對，他們這是閑的嗎？這樣再打下去我們八角寨後山就是光禿禿一片，沒有屏障了，倒時候想在那裏埋伏都不方便。”
一個頭領問道。
那幾座山頭下麵距離大道不遠，也算是八角寨的戰略緩衝地，若是全被犁一遍，就沒用了。
鐵如山斜了他一眼，淡淡道，
“那你去告知他們一下！這是我八角寨勢力範圍，不是他們純陽演武場，讓他們去別處耍去！在我八角寨門口亂來，問他們還有沒有把我們十二連環塢放在眼裏！去吧，我看好你的辦事能力，那兩位純陽大俠俠肝義膽、急公好義、高風亮節，必定很好說話的！”
“這……寨主說笑了……屬下何德何能，連靠近的本事都沒有，哪敢摻和……嗬嗬……”
頭領訕笑著，連忙拒絕。
看那激蕩的劍氣，估計還沒靠近就被切成碎塊了！
“嗬嗬！”
鐵如山意味莫名的幹笑了兩聲，突然眼一瞪，滿腔的鬱氣瞬間全部傾斜出來，
“你TM沒本事，不敢去，你就攛掇我去？你TM是想我死了好頂上來做寨主是不？你TM以為你是董龍啊？你TM以為你是純陽宗師啊？你TM閑著沒事就閉上嘴老實待著！”
頭領瞬間被噴了個狗血淋頭。
“呼～！”
鐵如山長呼了一口氣，將這兩天心裏積攢的憋屈發泄了一點，總算好受了一些。
好歹也是一寨之主，一流後期大高手，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一波接一波的。
委曲求全、委曲求全……隻有委曲求全。
“兩個純陽宗師在這裏鬥了這麽久，也不知道到底是圖個什麽？”
鐵如山想不明白，隻能眼不見為淨，轉身回了寨子。
無力反抗，就順其自然吧！
一直到太陽落山，八角寨炊煙升起，鐵如山在猶豫著要不要喊兩位大佬過來吃個便飯，休息一下再打的時候，兩人終於停了下來。
劍心長劍一劃，氣成八卦，一招“八卦洞玄”封向李衍即將成型的四象輪回。
李衍劍指連點，在“四象輪回”被破後又一招“七星拱瑞”醞釀完成。
正在此時，隻聽對方喊道，“停手吧！”
李衍劍指一晃散去了指尖劍氣。
打了這麽久，他也看出來了，劍心對他並無惡意。
不但小地圖上沒有出現代表殺意的紅點，就連對方的劍氣攻擊也是點到即止，並無傷人之意，倒是好像友誼的切磋一樣。
這也是李衍跟對方打了這麽久都原因，要不然早就實力全開，將對方一舉拿下了。
與劍心的對戰，李衍也受益匪淺。
他的北冥劍氣雖然因為係統的武學功能直接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劍法精妙還在劍心之上。
但是不同招式之間的轉圜、配合就不如對方了。
他從對方身上學會了不少北冥劍氣的騷應用，深感老司機果然厲害。
“你內力是什麽修為？坐忘經修煉到第幾重了？”
劍心開口問道，心中吃驚之意更重。
自己雖然沒有全力以赴，但是一身實力至少發揮了七八成，宗師初期巔峰七八成的修為再加上出神入化的純陽北冥劍氣居然被對方連武器都沒用就給接了下來。
而且……還那麽地遊刃有餘！
劍心一時有些心態失衡，有差距也就罷了，差距這麽大，是個啥子意思？
“你猜！”
李衍笑道。
“不會已經第四層了吧？”
劍心有些不確定。
說著，語氣中還有些自問的意思。
坐忘經三層後期就是宗師修為，第四層是宗師中期修為，純陽五子裏也隻有李忘生達到了這個境界。
但那李忘生已經是四五十歲了，而麵前這家夥呢！
十六？還是十七？
這李衍修為遠比他高，坐忘經修煉到第四層是很合理合情的，他並不是不信自己的猜測，他之所以猶豫不確定，是怕自己猜測的太低了。
因為，那李忘生也不可能隻憑劍指就壓的住自己七八成的實力。
但若是再往高裏猜，他怕自己受不了那個打擊，接受不了那個現實。
“嗬嗬！”
李衍笑笑，也不回答。
“說說你吧！你怎麽會純陽宮的北冥劍氣？若是沒有合理解釋的話，就算你沒有惡意，我也不能放過你！”
劍心道，“看來你真的是呂純陽新收的弟子，許多事都不清楚。北冥劍氣除了純陽宮之外，天下還有另一個地方可以學到。”
“哪裏？”
“大內武庫！”
“大內武庫？皇宮裏？”
“不錯！除了全套氣宗的北冥劍氣外，還有純陽劍宗的天道劍勢，同樣還有中原五大派其餘四派的武學！”
劍心回答道。
李衍愣了愣，這還真不知道哎！
“不過隻有武學招式，並無內功心法，所以同樣出神入化的境界，我的北冥劍氣卻要比你遜色一些，這卻不是我練的不到家……”
劍心繼續說道。
揚了揚手中長劍，臉上帶著些許無奈。
“哦呦！你這算是打輸了找借口嗎？”
李衍看著麵上雲淡風輕的劍心，心道，這家夥外表一副瀟灑不羈的模樣，倒是蠻傲嬌的。
居然還不服輸！
“你……”
劍心望望眼裏滿是笑意看著他的李衍，猶豫了一下，選擇略過這個話題。
這家夥太妖孽，對上他實在沒有相爭的底氣。
“你知道嗎？我當初差點成了老呂的小弟子……可惜，他說什麽天機不全，他不能有合七星之數的弟子，若是收了第七個徒弟，純陽氣運太盛，徒弟中必然會有折損。”
劍心一臉落寞，似是想起了當初那段差點抱上大腿的歲月。
“他雖然沒收我為弟子，但是他在皇宮為陛下講道那段時間，每天都親自指點我練習純陽劍法，我與他的弟子並無分別。”
“我本以為與他沒有師徒緣分是時機未到，還想著等哪天緣分到了，再拜在他的門下，卻沒成想居然被你給搶了位置！”
李衍聞言，一臉的臥槽。
兄嘚！看你那表情語氣，怎麽好像是被搶老婆一樣？
不就是拜師嘛……
“那你可以做我師弟啊！”
李衍有些莫名其妙，“他都收了七個了，也不差再多一個，別說的是我害得你拜不成師傅似的。”
“你不明白，呂純陽是修道之人，最看中天機，他說七星……”
“還八卦，九轉，十全大補丸呢！”
李衍打斷道，“不就是想湊一套，講出去的時候有逼格嗎？這我還能不懂？”
“嗬嗬！”
劍心笑笑，也不與李衍爭辯，說道，“我今天來這裏，就是想見識一下呂純陽新收的弟子到底如何出色，居然能讓那位向來道法自然的呂仙人改變自己的決定。”
李衍嘿嘿笑道，“那你感覺怎麽樣？是不是遠遠比不過？”
劍心道，“嗯，你確實厲害！我遠遠不如！”
看劍心痛快認了，李衍反而沒了繼續說笑的興致。
“這麽說的話，我們還算是半個自己人了？”李衍問道。
“不錯！可以這麽說！”
“那你能不能將純陽劍宗的天道劍勢教給我？”
李衍問道。
紫霞功是氣宗北冥劍氣的配套內功心法，總共有九重，第七重就是宗師境界。
太虛劍意是劍宗天道劍勢的配套內功心法，同樣是九重，第七重是宗師境界。
坐忘經則是呂洞賓武功大成、道法大成之後所創，兼容劍、氣兩宗心法，能同時雙修劍、氣兩宗劍法。
李衍目前隻學會了氣宗的“北冥劍氣”，現在既然有機會學習“天道劍勢”，當然不想錯過。
劍心搖了搖頭，說道，“雖然你是純陽弟子，這天道劍勢也是純陽劍法，但卻不能由我來傳給你，你還是回純陽宮以後向你的師兄們學習吧！”
劍心又道，“你的武學天賦這麽好，想來呂純陽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若貿然插手，到時候你師父怪罪下來，我可惹不起他。”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分道揚鑣吧！”
學不到就學不到吧，李也不太失望。
看李衍轉身欲走，劍心又叫住了他，
“李少俠最近有什麽打算，要回純陽宮嗎？”
“不錯！”
李衍點點頭道。
神行千裏一個月的冷卻時間已經結束了，神行點隻有兩個——揚州和巴陵。
想去其他地方就要靠運氣，若是運氣不好，可能又要在外麵呆上一個月，這樣的話，還不如自己趕路回去方便。
巴陵和揚州距離華山純陽宮的距離差不多，以李衍現在的實力，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險已經不在考慮範圍了。
他打算就在這幾天，直接飛去揚州，肝他幾天副本，刷些天地通寶出來，再看能不能掉落芥子包裹。
這樣也不至於浪費神行千裏的冷卻。
然後就從揚州趕回純陽宮。
在外麵逛了這麽久，若是再不回純陽宮看看，也不太合適。
“你若是走洛道的話，不妨去一個叫李渡城的地方看一看。那裏發生了一些事，與這巴陵的毒人之禍極為相似，隻是我卻不能隨意插手，你身為純陽弟子，想來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完，劍心縱身躍上樹梢，瞬間遠去。
“李渡城……李渡城……小邪子！”
劍心走後，李衍楞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為什麽我來這個世界後就從來沒有想起過這個地方？”
“不應該啊！明明那麽熟悉！明明印象那麽深刻！”
“整座李渡城的人全被天一教下了屍毒，若是我提前記起，豈不是就能救了他們？”
“到底怎麽回事？就連前些天遇到天一教毒人的時候，我都沒有記起李渡城的事情，一直到聽到這三個字才完全記起。”
“李渡城，小邪子，怎麽可能會忘掉？”
在遊戲中，天一教為禍中原的時候，製造了許多駭人聽聞的慘事，把許多的樂土變成了毒域。
這其中讓玩家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那洛道南端的李渡城，還有那李渡城中的小邪子。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因為體質特殊，沒有被天一教的屍毒迫害，成了整座城中唯一正常的人類。
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還保留有一些神智的小邪子母親給玩家發布任務照顧小邪子。
“捉迷藏的小邪子”就是其中一個。
小邪子的父母擔心小邪子被毒人傷害，叮囑她躲藏起來，像是在做捉迷藏遊戲一樣，隻要不被找到，就能在晚上聽父親講故事。
天真無邪的小邪子就在四周滿是毒人的廢棄房屋裏玩著一個人的捉迷藏遊戲。
蹲在黑暗偏僻的角落，一待就是很長、很長的時間，為了不被找到。
遊戲玩家能做的就是陪小邪子玩一次真正的捉迷藏遊戲，而不隻是他父母的善意的謊言。
至於其他的……無力改變！
“半年前我就有宗師級別的修為了，若是我那時候來到洛道，就算救不了所有人，也能救下小邪子一家。如果我將事情告訴緝惡司、天策府、師門……說不定李渡城的事就能避免才對，可為什麽……”
李衍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李渡城是什麽時候被下了屍毒的，也可能是在他穿越之前，他根本沒機會挽救。
但為什麽李渡城的事情直到劍心提起，他才恍然省起呢？
“這不科學！”
直到回道土龍澤旁的小鎮，見到等候多時的錢卜鐸和趙平安，李衍依舊在想著這個事情。
“必須盡快去一趟，通寶可以晚些刷，純陽宮可以晚些回，李渡城的事必須要盡快解決……不然，那小邪子很可能就要被天一教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