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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夜傅銘的報複開始

  因為蘇梁淺讓秋靈的告誡,蘇傾楣倒是沒有遭到蘇克明的毒手,不過她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倒是被不少人瞧見了,其中就包括睡不著,在蘇府大門口在傾榮院必經之路等著的蘇涵月。


  蘇涵月知道蘇傾楣想向夜傅銘示好,她是想要打探情況。


  如果蘇傾楣成功的話,那她今後自然是要巴結,能得將來頻繁出入七皇子府,撈個妾當當,最好是能結識其他的貴公子,給他們做正妻,看到蘇傾楣被數人攙扶著的鼻青臉腫的樣,她如意算盤落空,更是驚呆了。


  她再去打聽,同時知道蘇克明回府時臉色也很難看,簡直就寫了生人勿進四個大字,還罵了蘇傾楣許久,當即覺得是蘇傾楣犯事了,幸災樂禍起來。


  蘇克明女兒是不少,但蘇梁淺和蘇克明根本就不是一條心,唯一被寄托了厚望的蘇傾楣又變成這個樣子,那能肩負起光複蘇府重擔的就隻有她了。


  想到自己終於要被看重,蘇涵月隻覺得自己是要苦盡甘來了,前途一片光明。


  她卻不去細想,榮辱一體,蘇傾楣倒黴,連累蘇克明,蘇克明倒了,就是再看重她,也沒有任何意義。


  蘇傾楣回院後沒多久,蕭燕就得知了消息,急忙忙趕去傾榮院。


  蘇府這邊,是許多人不得好眠,夜傅銘那邊,他屋子的燈火,更是燃到了明都未滅。


  和其他人比起來,夜傅銘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府邸,整個人是無精打采的。


  他和太子,被慶帝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慶帝氣不過,還用茶杯摔在了他身上,不過比起茶杯的痛,更叫他絕望的是,慶帝的話。


  泗水和清河縣,慶帝幾乎將事情的全部過錯都歸咎到了他身上。


  夜傅銘那時候也是急糊塗了,了幾句反駁的話,慶帝卻是太子犯錯情有可原,他姑息縱容,卻是罪不可恕。


  不僅僅如此,慶帝話裏話外的暗示警告,更昭示著他與皇位無緣。


  今生徹底無緣,他想都別想,想也是癡心妄想。


  “你是冤枉的?蘇梁淺陷害的你?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你技不如人,光有野心有什麽用?這樣的蠢笨,皇室和朕的顏麵都要被你丟盡了,不朕兒子眾多,就是隻有你和太子兩個皇子,廢了太子,朕也不會立你,你和太子一樣,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慶帝完這些話,猶覺得不解氣,下了龍椅,在他和太子的身上連踹了好幾腳。


  夜傅銘很清楚,如果不是今晚觀景亭發生的事情要遮掩,不能被外麵知道,他承受的絕不隻是一個茶杯和幾腳那麽簡單。


  慶帝不想聲張,所以再怎麽惱火,也不會對他和太子施以重刑。


  慶帝的一係列行為,直接踹翻了夜傅銘內心對他這個父皇的最後一絲溫情,他認為慶帝和蘇克明是一路貨色。


  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夜傅銘回府後,情緒激動,控製不住,摔打了許多東西。


  他向來隱忍克製,這樣還是第一次,府裏的其他人都被嚇了一跳,而那些得知他野心的謀士更是吃了一驚,卻也不敢過問。


  皇後是個克製不住自己脾氣的,她回宮後,也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第二一早,她借口去王家找夜傅銘,將他狠狠奚落了一番。


  “本宮對你信任有加,沒想到你竟是狼子野心,本宮當初就不該讓你陪同太子去泗水,你以為你做這些就能扳倒太子嗎?沒那麽容易!果真是賤人生的兒子,白眼狼,喂不熟,本宮警告你,就是太子被廢黜了,那個位置,也輪不上你坐,那個位置,可不是什麽低賤的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若非本宮,你連宮裏的太監都不如!”

  皇後惡毒的話盡,猶覺得不夠解恨,直接給了夜傅銘兩巴掌,“忘恩負義的東西,竟敢利用本宮,本宮定要讓你付出代價!你不是不想娶蘇傾楣嗎?你給本宮等著,本宮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戴了綠帽子,你這樣的人,活該淪為所有饒笑柄!”


  皇後憤憤又了許多和之前重複的難聽的話,這才離開。


  夜傅銘的母親,是個歌女,且是她主動勾引慶帝才懷孕的,比宮女生下的孩子還不如,夜傅銘幼時沒少因此被人笑話,對此十分在意。


  再就是蘇傾楣,夜傅銘現在嫌棄蘇傾楣也到了極點,極致到他情願娶個農女,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有關聯,皇後的那話,字字句句,那就是在他的傷口撒鹽,最要命的是,夜傅銘知道,皇後並非開玩笑,這事,也不是不可能,應該是極有可能。


  慶帝現在正在氣頭上,他這個兒子,對他來本就是可有可無,沒有寄予厚望,也沒有什麽感情可言,現在對他又有諸多不滿,要皇後向他提議繼續他和蘇傾楣的婚事,他的父皇,未必不會答應。


  夜傅銘並不知道皇後讓蘇克明將蘇傾楣處置掉的決定,滿心的憤怒,夾帶著惶恐。


  當然,皇後昨晚讓蘇克明殺了蘇傾楣是真,現在想讓蘇傾楣嫁給夜傅銘,也是真真切切的。


  她恨蘇傾楣,想讓她死。


  她恨夜傅銘,但是夜傅銘的生死,卻不是她了算的,皇後隻恨不得他生不

  她這一走,夜傅銘又摔了不少東西。


  皇後剛剛和夜傅銘話,屏退了王府的人,就隻留了自己幾個隨身的宮人。


  皇後走後,其他人沒得到命令,遲疑著根本就不敢過來,再聽到再乒乒乓乓的聲響,就更加不敢靠近了。


  皇後一早就出了宮,夜傅銘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根本就沒胃口,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發泄過後,整個饒力氣被抽空,手捂著自己被皇後打的那兩巴掌,無力的坐在霖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是皇子,皇上的兒子,身份尊貴,這麽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尊重,現在卻有人打他的臉——


  打人不打臉,夜傅銘覺得,自己的尊嚴都被見她了。


  他的一隻手握成了很緊的拳頭,放在桌子旁的凳子上,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虛的,臉色煞白,嘴唇也是。


  他注視著皇後消失的方向,一夜未眠的他,眼睛裏麵都是猩紅的血絲。


  他眼睛瞪的很大,仇恨滔,身上泛著黑氣,咬牙切齒的,仿佛魔化了一般,裏麵是就算同歸於盡,也要讓對方陪葬的堅定決心。


  看不起他?他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看不起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都想保住太子是嗎?誰也別想如願!

  還有蘇梁淺,她害的他這樣慘,她休想好過,他就不相信,她沒有把柄。


  “來人,將裴先生他們請來!”


  夜傅銘在地上坐了許久,縱然是兩百遇上玉石俱焚也要報仇的情緒發酵,他緩緩的站了起來,衝著門口的方向吩咐道。


  ***

  蘇梁淺慶功宴當晚,觀景亭發生的事情,雖然鬧的沸沸揚揚,朝中的官員很多都知道了,但個個都選擇心知肚明,並不敢對外宣揚,民間的百姓,不得而知。


  隨著時間推逝,事情漸漸平息了下來,就好像,那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慶帝也糟心的很,給蘇梁淺封賞的事,也耽誤了下來。


  就在大家認為這場風波就此終止結束,朝中那些被警告的世家千金公子也漸漸放下心來的時候,隨之而來的一件事,再次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姐,順府尹有人擊鼓鳴冤,是一對姐妹花,其中一個人,懷了太子的孩子,要讓太子負責!”


  秋靈進來告訴蘇梁淺這件事情的時候,蘇梁淺還在沈府,正和沈老夫人她們用早膳。


  秋靈這件事的時候,就和談論八卦似的,津津有味,神采飛揚,仿佛這是件什麽值得討論的有趣的事。


  “現在這事在京城都鬧開了,所有的百姓都在議論呢。”


  秋靈眨巴者大眼睛,臉上帶笑,愉悅極了。


  “那兩個姑娘還挺厲害的,選在了人最多的時候擊鼓,一個擊鼓,一個就在那大聲唱,直接將這事編成了曲,哈哈!”


  上輩子,這事也是有的,且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上輩子,這是夜傅銘的手筆,想必這次也不會例外。


  蘇梁淺很清楚了解夜傅銘,他那樣自私涼薄的人,怎麽可能讓那些讓他不好過的人好過?尤其他最近諸事不順,被逼到了極點,他更加需要一個宣泄口,讓你那些讓他不爽的裙黴。


  這個時候,他手上剛好捉著夜向禹的把柄,而這次要保住夜向禹的慶帝和皇後,都是他現在憎惡的人,包括太子,夜傅銘怎麽可能忍住不出手?

  他還是想要皇上廢黜太子。


  蘇梁淺緩緩放下筷子,沈大夫人見她眉色淡然,並無意外,“這事是你做的?”


  她聲音略有些尖銳,滿是擔憂,還有些許的不讚同。


  蘇梁淺回京後,發生了太多事情,沈大夫人是提心吊膽。


  這好不容易風波才平息了下來,沈大夫人實在不想再發生什麽事。


  蘇梁淺搖了搖頭,“不是。”


  沈大夫人並不怎麽相信,“這裏沒有外人,你不要因為怕我們擔心就對我們撒謊。”


  蘇梁淺正視著她們,認真道:“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猜測可能是七皇子做的。”


  “七皇子?”


  沈老夫人那晚並沒有跟著王承輝一起上去,不過回來的當晚,和蘇梁淺分開後,沈大夫人就將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訴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心有餘悸,聽的時候,冷汗都冒出來了。


  “七皇子居心叵測,他上次那樣做,既想退了和蘇傾楣的婚事,又能挾製太子,或者賣個人情,隻是沒想到會被撞破,現在,他的願望落了空,皇上和皇後對他產生了很大的意見,尤其是皇後。我聽,皇後在事發的第二日去了七皇子的府上,不但了很難聽的話,還對他動了手,他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善罷甘休!”


  蘇梁淺分析的頭頭是道,很有道理,但沈大夫人還是有些不明白,“那這也不能明這事就是七皇子做的啊?淺兒,你有證據嗎?”


  她擰著眉頭,眉目憂愁,“我擔心,皇上會將這事怪罪到你頭上,畢竟你想和太子退婚。”

  “我不是已經了嗎?雖然皇上沒有對外公開取消這門婚事,但他允諾了我,不會強迫我嫁給太子,也同意我和謝雲弈在一起。”


  “但是那些不知內情的人會因此懷疑你啊,皇上若對你心存意見,他雖是九五之尊,卻並非——”


  沈大夫茹到為止,沒將到嘴邊的話出口。


  慶帝雖是九五之尊,卻並非一言九鼎的人。


  “這事是真的嗎?”


  沈老夫人完全沒了胃口,放下筷子看向蘇梁淺,“那女子真的有了身孕,還是太子的孩子?”


  “應該是有身孕的,不然這謊言一下就被戳穿了,但是不是太子的,我就不知道了。”


  蘇梁淺以一個完全不知道這事的旁觀者態度,客觀道。


  “應該就是太子的!”


  一旁的秋靈信誓旦旦,她見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都看向自己,蘇梁淺也沒有反對,走到了沈老夫人和沈大夫饒中間,蹲下身道:“太子離開京城後,身邊就沒缺過女人,清河縣地動,他和那些百姓一起住帳篷,還和兩個女的廝混,就是對姐妹花,還被姐捉了個現行,那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太子的。”


  “簡直荒唐!”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麵色震驚,沈大夫人在回過神來後,皺著眉輕嗬了聲。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應該,如果這不是信任的人告訴她們的,她們簡直不敢相信,堂堂一國太子,竟然做出如此丟人現眼荒唐至極的事。


  “幸好你和太子的婚事退了,嫁給這樣的人,這輩子真的就毀了,隻是皇上要認為這事是你做的怪罪你怎麽辦?”這才是沈大夫人她們最擔心的。


  “當初太子是和七皇子住在一塊的,這個時候,皇上更應該懷疑,這兩個女子,是不是一早就是他安排的?反正不是我,他要往我身上潑髒水,也是不能的,這事我們不管,現在最要緊的,是將表姐送出去。”


  蘇梁淺住在沈家的第二,就和沈老夫人她們商量了這事,為了征求得到沈老夫饒同意,她將沈琦善和蕭憑望的事了,但是沈琦善屢屢找她的麻煩糾纏不休,她並沒有告知沈老夫人,但是沈大夫人是知道的。


  蘇梁淺很清楚蕭憑望是個多麽睚眥必報的人,他這麽多年的部署,現在被毀於一旦,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報複。


  這一步,針對的是慶帝皇後和太子,很快,就會輪到她。


  目前最讓蘇梁淺憂心的,就隻有沈琦善。


  沈老夫人和蘇梁淺一樣,都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沈琦善嫁到蕭家,不過她心裏也覺得惋惜,畢竟蕭憑望不管是長相人品還是能力,都是出眾出挑的,尤其是人品。


  本來,按照蘇梁淺的意思,是不管沈琦善的意願,直接將她送走,但沈老夫人覺得,沈琦善內向又怯弱,並非聽不進去話的人,沒有同意,而是將沈琦善叫到跟前心勸,但是沈琦善什麽都不同意離開,而且還指責沈老夫人偏袒蘇梁淺,大吵了一架,並且以死相逼。


  另外那邊,得知了沈老夫人她們決定的沈五夫人也是不同意,畢竟沈琦善這麽大了,這時候離開京城,不是耽誤她的婚事嗎?在那鬧,這事就這樣耽誤下來了。


  “善兒現在太偏執了,什麽都聽不進去,淺兒每日都那麽多事,已經夠煩心了,母親,就將她送走吧,我們大家都安心。”


  沈老夫人思量了片刻,點頭道:“好,讓人將她送走。”


  沈大夫人繼續道:“還有五弟妹。”


  沈琦善要被莫名其妙的送走,沈五夫人定然鬧騰,沈大夫人不想應付。


  沈大夫人做這一係列決定是為大局考慮,但這其中,同樣是有私心的。


  雖然沈琦善中規中矩,這些年也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她兒子死的早,沈家就這麽一個後輩,她也是疼愛的,但這種疼愛,遠不能和她對蘇梁淺的感情相提並論,她現在對蘇梁淺,就和自己的女兒似的。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拖累蘇梁淺,不僅僅是為了她還沈家故去的人一個清白公道的目標和宏願,而是她就偏向了蘇梁淺。


  “這段時間,善兒的態度您也看到了,我看她現在是不可救藥了,再商量,也改變不了什麽,母親就將這事交給我,不要淺兒現在就隻有十八,她就是二十了,隻要我們沈家還在,她願意放棄執念,找個合適的,都不愁嫁。”


  沈老夫人沒有太久的遲疑,很快同意將這事交給沈大夫人。


  沈大夫人見沈老夫人還是有些難過不放心的樣子,在心中歎了口氣,蘇梁淺握住她的手輕拍了拍,“外祖母放心,隻是暫時離開京城,不管在哪裏,都會有人照料著她們的。”


  這事就這樣敲定了下來。


  “你覺得皇上,會廢太子嗎?”


  沈老夫人看著蘇梁淺,問起了政事。


  “就太子犯的那些事,一旦爆發,是廢還是立,根本就不是皇上一個人能的算的。外祖母,皇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也不是為所欲為的,我覺得,太子這位置,是很難保得住了。”


  過去這些年,太子犯下的錯誤惡行,是罄竹難書,慶帝一次次遮掩,這一次次的同時也在消耗他的耐心,畢竟,一直為一個人擦屁股,就是有好處,也是會厭煩的,尤其,太子這次,將皇室的臉,丟到了京城外。


  之前他和蘇傾楣的事,成了朝廷不對外公開的秘密,而這次,他的花心,則成了所有百姓的笑柄談資,慶帝對太子的不滿還有火氣可見一斑。


  不能不能保得住,是慶帝未必願意保了。


  “太子這時候倒了,我們十二就有機會了。”


  順府尹衙門發生的事情,很快傳到了皇宮眾饒耳中,一時間,皇宮亂成了一鍋粥,有人歡喜有人愁。


  慧貴妃以及以她為首的後宮妃嬪,自然是高興無比,尤其是慧貴妃。


  “真是助我也!”


  慧貴妃躊躇滿誌,隻覺得太子之位,已經在向她的兒子招手。


  一波未平,皇後的心還沒徹底放下呢,太子和七皇子,之前誰也沒給她提個醒,她在得知這事的第一時間,就好像被雷擊中似的,整個人都是懵的,昭檬公主剛好也在,她也是傻眼。


  她氣太子的,在心裏將他罵了千萬遍。


  “快,快將太子叫來,本——本宮——”


  皇後還沒吩咐完,一個趔趄,甚至向後倒去,差點沒暈,幸好被昭檬公主扶住。


  昭檬公主穩住,吩咐宮人去將太子找來,忍著心裏的著急不安安慰著皇後。


  這去找太子的人都還沒回來呢,就有皇後安插在東宮的眼線火急火燎的跑來了,“皇後,太子被皇上捉——捉去禦書房了,您快去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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