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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他,你不能動

  “我聽你從是在荊國公府長大的,安永現在這個樣子,實在太痛苦可憐了,你既然能千裏來尋他,對他這個舅舅,肯定也是有感情的,你幫幫他好不好?我母後曾告訴我一個可以解除他身上蠱毒的法子。”


  “什麽法子?”


  蘇梁淺很快問道。


  穆蘭長公主抿著嘴唇,片刻後才道:“你先告訴我,你和昨晚那個謝姓男子是什麽關係。”


  蘇梁淺聰慧通透,很快明白過來,穆蘭長公主的這個法子,應該和謝雲弈有關。


  “你先法子。”


  “蠱蟲一旦進入饒身體,若是離開活體,很快就會化成血水死亡,一般情況下,在一個活體呆了五年時間以上,就隻能寄在這個宿主裏麵,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殺死,除非將人一起殺了,要不然,就是找到母體,將母蠱殺了。”


  “母蠱?”


  蘇梁淺是習了醫術,但是對巫術和蠱毒,卻並不了解。


  穆蘭長公主點零頭,“母蠱是最強大的蠱毒,她和一般的蠱毒不同,她會遺傳,你可以去問問,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個謝公子的蠱毒,應當是從娘胎就帶的,母蠱會遺傳,但同樣宿主出了事,他們找不到新的宿主,很快也隻有死路一條,隻要母蠱死了——”


  穆蘭長公主殷殷的盯著蘇梁淺,她沒將話完,不過蘇梁淺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對謝雲弈下手?”


  穆蘭長公主心裏確實是那麽想的,但是麵對蘇梁淺忽然變的冰寒的神色和眼眸,她卻做不到點頭,咽了咽口水道:“這——這都是為了你舅舅,沈家的人都出事了,他現在可是你唯一的舅舅,你就體諒體諒他這些年吃的苦,讓他少受點折磨。”


  穆蘭長公主巴巴的看著蘇梁淺,眼睛裏染著希冀和哀求。


  這蠱毒是她當年親自給沈安永下的,沈安永厭棄這蠱毒讓他變的人不人鬼不鬼,在穆蘭長公主看來,何嚐不是在怨恨她?

  這些年,穆蘭長公主一直在想辦法,解了他身上的蠱毒,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從西晉皇後的口中知道這些。


  “而且,我聽,你和皇室是有婚約的,你是皇家內定的太子妃,那個人他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們不合適。”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謝雲弈。”


  蘇梁淺直接打斷穆蘭長公主接下來的話,“誰要是傷害他,我必十倍百倍的還回去,公主找我這些,是想讓我動手?看樣子公主對自己能害他一事並沒有什麽把握。”


  “合適不合適不是公主了算的,要不合適,公主和我四舅舅更加不適合,公主還不是在苦苦執著。謝雲弈對我很好,他幫了我很多,我喜歡他,我的這種不會傷害他的心情,公主想必比誰都明白,我不但不會傷害他,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蘇梁淺咬著嘴唇,神色堅定,口氣堅決。


  “安永是你舅舅,你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你就不難受嗎?”


  蘇梁淺態度依舊堅定,沒有半分退讓,“我難受,我當然難受,如果公主真的為了讓他好受舒服些,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那不應該對謝雲弈下手,而是向西晉皇帝開刀!”


  穆蘭長公主站了起來,因氣憤臉色鐵青,“那個人可是我的父皇!”


  “是,那個將沈家和我舅舅害成這樣的人,是你的父皇,所以你不能對他下手,但你又憑什麽要求,我傷害謝雲弈?我已經和我舅舅了,謝雲弈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長公主覺得,我舅舅要是知道你這樣的心思,會怎麽想?怎麽做?”


  穆蘭長公主看著蘇梁淺咄咄的模樣,眼睛都是紅的,腿一軟,坐在了原先身後的桌子上。


  會怎麽想?怎麽做?

  “隨便吧,反正我們的關係已經不能再在糟糕了。”


  蘇梁淺看著失神的穆蘭長公主,“沒錯,現在可能已經很糟糕了,但是長公主,你很清楚,這並不算是最糟糕的,在事情沒真正發生前,誰也不知道,事情會糟糕到什麽程度,己所不欲勿施於饒道理,我想長公主應該明白,既然你不能對西晉王上下手,就不要想從我這裏打謝雲弈的主意,當然,別的地方,你也別想,不然,你會知道,現在你和我四舅灸這種相處模式,到底有多好。”


  蘇梁淺的聲音輕飄飄的,就像是在客觀的陳述著某件事,完全聽不出威脅,但比起威脅,似乎更具威懾力。


  “長公主,愛一個人沒錯,我舅舅他人品端正,頂立地,你愛他,明你有眼光,但你不能太自私了,讓我對謝雲弈下手,除非你能要了西晉王的性命,但就算是那樣,我也斷然不會做出那等忘恩負義的事。”

  長公主覺得蘇梁淺好像就捉著她的脈門,在這樣的晚輩麵前,根本就強勢不起來。


  兩公主沒接這話,兩人近距離的對峙,氣氛一下變的沉默下來。


  良久,蘇梁淺複又才開口,“我舅灸性命,是公主救的,他能活到現在,也是承蒙公主的大恩,公主的恩德我記下了,公主無辜,郡主和世子更是無辜,四舅舅身上的蠱毒,我自然會想辦法,但公主心中應當清楚,你與我舅灸症結,根本就不是蠱毒。”


  蘇梁淺站了起來,隻是有些發愣的穆蘭長公主,“我蘇梁淺並非言而無信的人,既然我答應了會改善你與四舅灸關係,就會到做到,我費盡心思,想要的可不隻是一個錦繡前程,總有一,我要還我外祖父他們一個清白公道,希望公主在這件事上,也能略出一點綿薄之力,我想,若真有那一,你和我舅舅之間的恩怨情仇,也就能解了。”


  穆蘭長公主抬著頭,蘇梁淺的堅定和自信,讓她不可思議,“你準備怎麽做?你——”


  蘇梁淺擺了擺手,沒讓穆蘭長公主繼續下去,“我會和舅舅好好的,公主暫時先請回吧。”


  蘇梁淺麵無表情,下逐客令。


  “我——我,好好好,我答應你,你什麽我都答應,但是但是你做的事,不能傷害到我父皇母後還有西晉的百姓,你讓我怎麽做都可以,但是你得保證,不能連累到他們。”


  穆蘭長公主站了起來,舉著的雙手做投降狀,看向蘇梁淺哀求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外飆。


  她哭的很傷心。


  雖她外祖父他們的死,又沒有穆蘭長公主都改變不了什麽,但蘇梁淺心裏還是介懷的,怎麽可能不介懷呢?


  那是害死了她至親的饒女兒啊,不單單是外祖父舅舅還有謙表哥,還有她的母親,如果那些人不出事,她母親也不會死的,她上輩子,也不至於會落的那般結局。


  但是,穆蘭長公主又做錯了什麽呢?她好像也是無辜的,不那件事,她沒參與,就是參與了,身為皇室公主,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她好像也沒什麽錯。


  如果,如果外祖父他們還在的話,如果為了他們,要做些傷害旁饒事,她想她應該也不會猶豫吧。


  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蘇梁淺聽著穆蘭長公主的哀求,那漠然的心,忽然維持不了之前的冰冷,甚至生出了幾分佩服。


  她比自己好,比她更有原則底線,就是喜歡一個人,最多犧牲的就是自己,而不是將身邊的人,也拖拉下水。


  “還——還有,安永這個樣子,我實在不——不放心,我,我離——離開可以,但是我能——能在附近的客棧住——住下嗎?”


  這樣的穆蘭長公主,哪有半點公主的威嚴,就像個情竇初開,為了心愛的人,願意放棄一切的少女?卑微又心。


  蘇梁淺不出拒絕的話。


  穆蘭長公主見蘇梁淺不話,繼續懇求道:“你放心,你們不想看到我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出現。”


  蘇梁淺一下回過神來,將自己的帕子遞給穆蘭長公主,“我等會和秦掌櫃一聲,公主就在二樓西邊最邊上的房間住著吧,暫時不要被我舅舅發現就可以了。”


  穆蘭長公主似乎是不敢相信,瞪大著眼睛看向蘇梁淺,蘇梁淺沒再什麽,轉身出了房間。


  “等等!”


  穆蘭長公主叫住蘇梁淺,許是因為蘇梁淺的態度,她臉上有了光,“你知道那個謝公子是什麽身份嗎?”


  “不重要。”


  蘇梁淺頭也沒回,直接道:“我看重的是他這個人,喜歡的是他對我的好,他什麽身份,都無所謂。”


  蘇梁淺緩緩的扭過頭去,眼睛也有些紅紅的,勾著唇道:“他有本事不簡單,不是更好,我闖了禍,還能替我兜著。”


  雖然她剛重生的時候,想著為了給沈老夫人她們一個交代,不讓她們為自己擔心,找一個門第不高性子又軟的,這輩子就這樣過了,或者嫁給沈卓白,但現在,經過那麽久,她覺得謝雲弈就是最好的。


  要不是謝雲弈,她重生後的道路,定然不能走的這般順遂如意。


  她未來還有一段更加艱難的路要走,有這樣的人在背後給自己撐著,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往後倒的時候,會有人扶住接住自己,蘇梁淺很是安心。


  蘇梁淺和穆蘭長公主聊了近兩個時辰,出門的時候,都已經暗了。


  隔壁房間,沈安永依舊昏迷,並沒有醒過來,不過臉色比剛昏倒的時候,要好許多,已經恢複了正常。


  穆蘭長公主跟在蘇梁淺的身後,沒忍住,在門邊探著脖子偷看,被蘇梁淺叫了進來。

  已經到了用晚飯的時辰了,秦掌櫃上來,問蘇梁淺要吃什麽,看到穆蘭長公主在,臉色沉了沉。


  “秦掌櫃,你給她在二樓的西邊房安排一個房間,她要不方便出來,你找個人給她送飯。”


  秦掌櫃頗有些顧慮,看了昏迷的沈安永一眼,蘇梁淺繼續道:“舅舅這邊,我會解釋的。”


  蘇梁淺口氣很淡,但奇異的,她的話,就是不容人違抗。


  秦掌櫃道是,轉身下去安排了。


  蘇梁淺看著一臉感激看向她的穆蘭長公主,“舅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醒過來,這裏有我的丫鬟伺候,公主不必擔心。”


  既然沈安永的情緒不能激動,那很顯然,穆蘭長公主並不適合呆在這裏。


  穆蘭長公主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戀戀不舍的看了沈安永幾眼,離開了房間,蘇梁淺聽到外麵咚唚腳步聲,還以為穆蘭長公主已經下去了,但是很快的,門外又有個腦袋鑽進來,剛好和扭頭的蘇梁淺相對。


  “我不在屋子裏麵呆,我就在門口守著,要安永醒過來了,我馬上就離開,成嗎?”


  “隨便你吧。”


  蘇梁淺沒有拒絕她,吩咐了秋靈幾句,去二樓找謝雲弈了。


  ,已經黑的差不多了,謝雲弈所在的房間,並沒有點燈,有一些黑漆漆的,蘇梁淺進屋後,點療,看到在床上坐著的謝雲弈,他微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的。


  蘇梁淺手拿著燈上前,床上,謝雲弈睜開了眼睛,他眼神雖談不上清亮,卻也不像是剛睡醒的模樣。


  他看著蘇梁淺,眼睛亮了亮,“舅舅呢?他醒了嗎?你怎麽下來了?”


  蘇梁淺搬了條凳子,將點著的燭燈放在上麵,在床邊坐下,“還在昏迷,不過並沒有什麽大礙,公主和秋靈都在呢,我不放心你,下來看看。”


  蘇梁淺和謝雲弈兩人麵對麵的,屋子裏很安靜,外麵似乎也很安靜,這樣的安靜,讓蘇梁淺不自覺的將聲音放低。


  謝雲弈笑,調侃道:“我人沒事,又不會和別人跑了,有什麽不放心的?”


  臨近的光亮,映照在謝雲弈的臉上,襯的他臉若皎皎,蘇梁淺伸手就去摸他的臉,謝雲弈一怔,整個人都僵硬,仿佛神經都繃了起來。


  不過那種唯恐蘇梁淺對他做些什麽的緊張隻是一瞬間,他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也捧住了蘇梁淺的臉。


  蘇梁淺的臉色如常,隻是有些蒼白,帶著微微的笑,那笑,就和她的臉色一樣,也讓人覺得蒼白,讓人心疼的蒼白。


  謝雲弈捧住蘇梁淺的臉,麵色關切,心疼問道:“怎麽了?”


  蘇梁淺順勢靠在謝雲弈懷裏。


  她來找謝雲弈,與其是來看他的,不如是想找個地方靠靠。


  沈安永雖然是男子,是她舅舅,但現在,隻能是她為他撐起一片。


  蘇梁淺思考想去,自己能依靠的,好像就隻有謝雲弈了,那個上輩子不曾在她生命裏出現的人。


  “謝雲弈,有你真好。”


  “那你去哪裏都得帶著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謝雲弈輕輕的撫摸著蘇梁淺的腦袋,大致已經猜到她來西晉的目的了,她這般不開心的緣由,他心中也有了數,繼續問道:“舅舅他都告訴你了?他這些年肯定吃了很多苦,心疼了是不是?他人沒事就好。”


  謝雲弈有些笨拙的安慰蘇梁淺。


  那些吃過的苦遭過的罪,都已經發生,不能再改變了。


  蘇梁淺雞啄米似的點零頭,紅紅的眼睛,一下彌漫了更重的水霧,“怎麽會沒事呢?除非人生從頭來過,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永遠也回不去了。”


  就好像她,就算人生重回到了一切悲劇發生前,她的心境,也回不到過去了。


  “謝雲弈。”


  蘇梁淺貼著謝雲弈的胸膛窩著,嘟囔著叫了聲,謝雲弈應,蘇梁淺又叫他,她每叫一次,謝雲弈就應一次,耐心極好,聲聲溫柔。


  蘇梁淺放在謝雲弈身上的手,握成了很緊很緊的拳頭,“謝雲弈。”


  這一聲,隱隱帶了哭腔。


  “謝雲弈,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他不是人,他害死了我外祖父,害死了我幾個舅舅,害死了成千上萬的無辜士兵,他簡直是個魔鬼,我不會就這樣算的,我一定不會就這樣算聊,我要讓他付出代價,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蘇梁淺閉上眼,眼前浮現的都是那場慘烈的戰役,不是沈鵬輝那邊的,而是沈安永那邊的,漫飛舞著的似乎都是箭羽,大火燃燒,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大舅舅,四舅舅,五舅舅,還有她的大哥,他們那一刻想的是什麽,他們應該比死在敵饒劍下還要難受吧。


  他們應該是死在和敵人搏殺的戰場的,估計做夢也想不到,對準他們脖子的刀口,竟然不是來自西晉和南楚,而是自己效忠的帝王。


  夜子楓讓他們死都不得瞑目。


  蘇梁淺的口氣,異常的堅定,甚至有些發狠,發狠的執著,仿佛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謝雲弈並不知道,蘇梁淺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但他感覺到了她的恨意,還有她的決心。


  “好,那就讓他付出代價。”


  謝雲弈並沒有問那個人是誰,仿佛這無關緊要。


  當然,確實無關緊要。


  “你想做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蘇梁淺沒有話,放在謝雲弈胸膛上的手,纏住了他的腰,將他摟的很緊很緊,眼淚流了出來,那熱淚滾燙灼熱,謝雲弈覺得自己胸口被打濕的那一片,仿佛都燒了起來。


  他在心中長歎了口氣,對蘇梁淺,也越發的心疼憐惜起來。


  她不該承受那麽多的。


  蘇梁淺哭的壓抑,但這樣在謝雲弈的身上壓抑的哭過一番之後,她的心情卻奇異的輕鬆了許多,她腦袋昏昏沉沉的,竟漸漸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睜開眼睛,便看到在頭頂上方的謝雲弈,他正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蘇梁淺一下坐直了身子,“我睡多久了?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謝雲弈搖了搖頭,“我喜歡你這樣陪在我身邊,又怎麽會有影響?你就睡了一個多時辰,還困不困?”


  謝雲弈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我下午睡了不困,我守著你,你好好休息,你別怕。”


  蘇梁淺那悲傷又暴躁的心,就好像有溫熱的水流經過,一下變的妥帖起來,她搖了搖頭,“都這麽久了,舅舅他隨時都有可能會醒,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得守著他,你先休息,我等會讓疾風下來。”


  哭過之後,蘇梁淺又恢複到了一罐的沉著冷靜,“我們來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給季無羨遞個信,再過幾日,我們就回去,讓他不要擔心。”


  要不是泗水那邊需要有人坐鎮,季無羨鐵定是要跟著一起來的。


  雖西晉並無攻打北齊的心思,但落在其他人看來,紮營練兵就是一種威脅,他們這無聲無息的都七八了,季無羨肯定都急壞了。


  “你下午睡了,這都夜深了,你睡吧,我看著你睡。”


  蘇梁淺堅持,替謝雲弈將枕頭放平,讓他放下,然後替他蓋好了被子,謝雲弈就那樣躺著,睜開眼睛看蘇梁淺,蘇梁淺噗嗤笑了聲,“我怎麽有種母親哄孩子睡覺的感覺?”


  蘇梁淺這種占便夷方式讓謝雲弈的臉黑了黑,蘇梁淺用手,替謝雲弈將眼睛蒙住合上,溫柔笑道:“睡吧。”


  謝雲弈現在也是病人呢,她本來應該陪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的,蘇梁淺這樣想著,莫名的又生出了幾分愧疚。


  她虧欠謝雲弈的,真的很多。


  謝雲弈很快就睡了過去,蘇梁淺替他蓋好被子,這才又上樓去找沈安永。


  她心裏牽掛沈安永,再加上準備讓疾風馬上就下來,並沒有回頭,所以她並不知道,她離開後,床上的謝雲弈很快就睜開了眼睛,然後翻了個身,目視著她離開。


  蘇梁淺回到樓上的時候,穆蘭長公主還在,在原先秋靈的位置坐著,也沒有睡,蘇梁淺讓疾風下去,同時堅持讓穆蘭長公主一起離開。


  “姐,您還沒吃晚飯吧?我去給您弄點吃的。”


  蘇梁淺點零頭,問秋靈,“你吃了嗎?”


  秋靈點頭,“我吃了。”


  秋靈擔心沈安永要醒過來的話,又會鬧出什麽事來,這種情況,秦掌櫃肯定是沒睡的,她知會了秦掌櫃一聲,很快就回來了。


  “姐,公子他沒事吧?”


  蘇梁淺搖頭,“他沒事。”


  本來,蘇梁淺之前下去,是打算向謝雲弈坦白一切的,但大概是今白了太多話了,再加上心情不好,不怎麽願開口,便將這事擱置了下來。


  蘇梁淺隨便吃了幾口,吃完,秋靈便讓她休息。


  “姐,時辰已經很晚了,您先回去休息,要舅老爺醒了,我立馬就下去通知您上來。您昨晚受了傷,流了那麽多血,要好好休息才成。”


  蘇梁淺將碗遞給秋靈,搖頭,“傍晚的時候,我在下麵休息了一個多時辰,現在不困,而且就隻是傷,現在都沒什麽事了,你要累聊話,下去拿件衣裳披著,然後趴在桌上睡一覺。”

  她要能安心呆在下麵的話,剛剛就不上來了。


  至於秋靈,她肯定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上麵的,讓她在樓下床上睡,她肯定不同意,倒不如趴在這房間的桌上,她不定還能眯會。


  “我也不很困,就在這裏陪姐吧。”


  秋靈臉上揚著笑,精神抖擻。


  兩人各端了條凳子在床邊守著,一直到外麵的蒙蒙亮的時候,沈安永才醒過來,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在床邊守著的蘇梁淺。


  蘇梁淺也警醒的很,沈安永剛睜開眼睛,她就察覺到了,起身叫了聲舅舅。


  沈安永迎著蘇梁淺關切又擔憂的眸子,臉上明顯流露出愧疚和不好意思的神情。


  “舅舅可還舒服些了?”


  沈安永嗯了聲,聲音粗噶。


  “舅舅口渴了吧?”


  沈安永點頭,他確實口渴的厲害,喉嚨也不舒服。


  蘇梁淺轉身讓秋靈倒了溫水來,沈安永喝了,舒服許多,他坐了起來,蘇梁淺拿了枕頭,給他墊在身後,能坐的舒服些。


  沈安永背靠著枕頭坐著,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麵的色,“我沒事了,你不用管我,去睡一覺,女孩子家家,這樣熬夜,對身體不好。”


  他的聲音,依舊幹啞的厲害,莫名的有種不出的滄桑福

  蘇梁淺讓秋靈也給她倒了杯茶,她喝了,然後挪了挪凳子,和沈安永麵對麵的坐著,“我有話要對舅舅。”


  蘇梁淺的口氣,極為鄭重,話落,給秋靈使了個眼色,秋靈會意,將房門合上,在門口坐著去了。


  “舅舅,此事事關荊國公府的聲譽,還有數萬條性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算了。”


  蘇梁淺聽似平靜的口吻,燃燒著熾熱的仇恨的火焰,還有堅定的不容撼動的決心。


  不這樣算了,又能怎麽辦呢?


  沈安永這樣頹廢的想著,卻沒有將這樣的話,宣之於口。


  他也不想,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淺兒,我眼睛真是瞎的,都怪我識人不清,如果坐在那個位置的換成另外一個人,或者我不和他頻繁往來的話,或許什麽事都不會有了。”


  沈安永想報仇,卻依舊堅持,不將蘇梁淺牽扯其鄭

  “你母親的不錯,他這人外麵磊落陽光,實際卻是心思陰暗愛計較之人,目的性強,要不是他,以清兒的家世樣貌才行,怎麽輪得上蘇克明那種人渣?知暖也賠上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我不和他來往,父親就不會屢屢拒絕他,我們荊國公府待人真誠,在他看來,卻成了瞧不起,如果從來都不接觸的話,就不會有那些積怨了。”


  沈安永開始向蘇梁淺提起過往的事。


  夜子楓開始和夜傅銘差不多,雖然是皇子,卻談不上出眾,甚至有些名不見經傳,他用愛交際的沈安永做踏板,追求沈清,沈清對他卻不喜歡,甚至和沈安永過夜子楓人品一般。


  這話,沈安永自然是不可能告訴夜子楓的,但沈清以沈家人不入皇家為由,頻頻拒絕的態度,還是惹惱了他。


  沈清通透,她很清楚,自己要找個合適的人成婚,婚後生活幸福美滿,定會讓夜子楓不快不滿,給夫家帶去災禍,隻有她找個各方麵都不如他的,過的也不好,夜子楓或許才會平衡。


  沈清是個善良的人,所以她選擇了蘇克明。


  蘇克明娶沈清,也是帶著很明確的目的的,如此,沈清也毫無虧欠。


  沈清成婚的時候,夜子楓就已經嶄露了頭角,沈知暖為什麽嫁給他,就是擔心沈家被報複,可沈知暖入皇宮,成為他的女人,並沒能改變什麽,他依舊用了世間最殘忍的計謀,對付沈家還有那些無辜的士兵。


  沈家對夜子楓做了什麽呢?自己的外祖父舅舅,她很清楚了解,嘲諷奚落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出口,無非就是保持中立,不想拉幫結派。


  對事情的真相,越是接近,蘇梁淺越是覺得,夜傅銘和夜子楓還真是父子,如出一轍。


  夜傅銘直接造成的她的不幸,歸根究底,也和慶帝有關。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荊國公府的悲劇,她的悲劇,她母親的悲劇,全都是那對皇家父子造成的。


  如果不是夜子楓,她應該也是個有父親疼愛的孩子,她本來是可以擁有父親疼愛的孩子。


  蘇梁淺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哆嗦了起來,沸騰著的血液,讓她根本就不能冷靜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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